第 6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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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妃呢?"康熙问。

这个问题,胤祐很熟,她眨巴眨巴眼睛,想起母妃,就笑出两个小酒窝:"种菜去了。"

是真的种菜,他们的蚯蚓和牡丹花苗,就是打从她身边弄来的。

康熙抬脚就走:"朕去瞧瞧。"

前线已传来捷报,历时七年,三藩叛乱终于收尾,他心里高兴,这些年,他的心一直都在吊着,当初一意孤行,驳斥了多少人,若是失败,他必皇位不稳。

好在一切都好。

康熙笑的志得意满,大踏步往仁妃那去,她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他想跟她分享。

帝王仪仗,动静很大,离很远就能看到。

姜照皊抿了一把脸颊上的汗水,拄着锄头,笑吟吟的望着龙行虎步走过来的某人。

高大的身型迎着光,龙袍上的团龙图案在阳光下闪耀过光泽。

"给皇上请安。"她轻笑着开口。

康熙走近了些,身后是颠颠跟着的胤祐、胤祚,两个小豆丁高高兴兴的扑过来,跟自己母妃表功:"皇阿玛收了生辰礼,还很喜欢呢。"

姜照皊抿着嘴笑,看了一眼康熙,见他眉眼飞舞,心里就是一动。

"万岁爷有什么喜事?"她慢悠悠的问。

康熙挥挥手,叫人带着孩子们下去,才含笑道:"三藩……"

他不肯再说,只笑的露出牙齿。

姜照皊瞬间明了,这是三藩清尾,他向来笑的矜持克制,勾一勾唇角便算是心情愉悦,很少这样笑的爽朗。

这是打心眼里高兴。

"那恭喜皇上了。"她随口说了一句,接着种自己的菜,系统是越来越过分,光拗出指定姿势还不够,还要来种菜。

她怀疑系统在外面背着她养狗,故而要她种菜,等她辛苦收获,就拿这菜养别人。

简直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这么想着,她手下却一点都没耽误,继续种地。

刚开始学习锄地,她的准头棒极了,一锄头下去就是一颗菜,边上的小草安安稳稳,皮都没伤。

辛辛苦苦种的菜,几锄头下去没一半。

那种心情,别提了。

后来想法子,想锄草就去锄菜苗,这样一来,倒的更多,显然是不成的。

将自己种的菜祸祸个差不多,这才算学会锄地,她原是想蹲着薅草的,被白苏几个拦了,要死要活的,说这姿势太过不雅。

当初的小菜鸡,现在信手拈来。

她甚至把康熙也给教会了,他闲暇的时候,就扛着锄头来祸祸她的菜园子,还叫画师给他画下来。

见仁妃这会儿忙活,他想要下地帮她,被姜照皊给拦了:"您瞧瞧您这衣裳,有些不大合适。"

穿着龙袍,这东西上头都是金丝银线,比小菜地要值钱。

康熙垂眸看,果然如此,便不再强求,在一旁看着仁妃劳作。

姜照皊很快弄好,又叫田田挑水来浇。

等彻底收拾好,看着自己攒起来的菜园子,她自豪感顿时升起来。

大概有三分地,在御花园里面,寸土寸金的地方,她硬生生攒出一片。

"朕如今吃的菜,好多都是你种出来的,还挺好吃的。"他夸。

确实不一样,毕竟她真心在种菜,又有系统加成,虽然康熙享受不到功效,但是他能吃出来口感。

"这是臣妾一片心意。"她道。

康熙斜睨她一眼,随口应下:"是,你的心意。"就是几棵菜。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姜照皊把锄头递给一旁的田田,和康熙并肩回翊坤宫。

"正殿住着可还够?"他问,现在两个孩子长大了,要的空间多,正殿有五间,两个孩子就要占两间。

姜照皊点头,表示够了。有个活动的地方,有个睡觉的地方就成。

康熙点头,牵着她的手,晃悠悠的走着。

路过储秀宫的时候,她随口问:"皇贵妃病情如何?"这两年皇贵妃一直病着,身子不大好,御医来来回回,拿药当饭吃,病情没有任何改善。

康熙听她说这个,就有些沉默。

这皇贵妃若是能把权给放下,不要劳神,说不得她好的还快些。

可惜她放不下,有时候他提了,她病情还会更严重些。

"走,去瞧瞧。"他道。

姜照皊笑着回:"臣妾就不去了。"没得去看人,反而叫皇贵妃难受。

康熙抿了抿嘴,还是牵着她的手,往储秀宫去,仁妃性子仁善,不愿意叫皇贵妃难受。

储秀宫里头住着皇贵妃,便是除了坤宁宫之外最豪华的宫室,倒是都能看到明黄饰品,就连那晶簾,也是用黄珍珠穿成的。

确实好看的紧,但是颜色比较亮眼,明灿灿一片刺眼。

正殿中间摆着一架紫檀云母屏风,上头绣着金凤展翅,那绣工细腻极了,栩栩如生。

听到传报声,皇贵妃赶紧起身,她头上带着黛紫锦绣昭君套,不施粉黛,细细的柳眉微蹙,看着病容着实有些可怜。

姜照皊笑着请安,互相见礼过,这才依次坐下。

就听康熙板着脸问:"你感觉怎么样了?"

皇贵妃就一板一眼的答:"劳万岁爷惦念,臣妾身子已是好多了,如今能起身。"

这问话生疏的厉害,这么说完之后,两人都沉默。

姜照皊坐的端庄,当着康熙的面,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来活跃气氛。

她私心里想着,皇贵妃定然希望能多跟皇上说话,而不是她。

康熙又交代:"你好好养身子,旁的若是操劳不过,便交给贵妃、仁妃去办,交给你手里头的嬷嬷也成。"

她是宫里头的老人,这几年也有情分在,不愿意她真的难受。

姜照皊冲着她莞尔一笑,并没有发表意见。

皇贵妃瞧着两人,这两三年过去,心里早就想明白了,不管怎么说,这两人如今还黏糊着,以她的身体情况,定然等不到想看的画面。

此时她有些后悔,不曾抱一个孩子来养。

宫里头但凡抱孩子的,无一不庆幸。

她所能够抓住的,只有手里的权利,如果连权利都丢了,那么她将一无所有。

下放给贵妃、仁妃容易,再收回来的时候,怕是不干净了。

在心里叹口气,路总是越走越窄,她如今无路可走,能保住现有的东西,已经不容易。

除非她死,权利必须在她手里握着。

她有她的顾虑,也知道皇上是为着她好,可有时候,道理她都懂,就是办不到。

仁妃这个人,她如今有些看不透了。

若是她憨些,宫里头的人,一人一口也能咬死她,可她张扬跋扈,踩在宫规的线上,叫人无话可说。

你若不惹她,她便不会寻你错处。

若是你惹着她,她连打带骂,一点脸面也不留,有时候瞧着无关痛痒的,可这脸面对于妃嫔,实在太过重要,又有皇上护着,轻易无人敢折她面子。

心腹大患。

皇贵妃想,就算仁妃会做人,她也必须死。

她活着,满宫都没有机会,前些日子,她已经向太皇太后禀报,话没说明白,大致讲了前朝飞燕掌中舞的故事,老祖宗撩着眼皮,装没有听到,可见是默认。

这么想着,看向仁妃的眼神也变得和善起来,皇贵妃看着正乖巧吃点心的两个孩子,心里高兴,这两个孩子聪慧,又生的粉雕玉琢,最是好看。

若放到她跟前养,她定然会好生待他们。

"乖,多吃点。"她说着,笑吟吟跟身边的绿笙道:"去,把本宫爱吃的拿来,给两位小主子吃。"

绿笙转身去拿点心,衣裳稍微掐了腰,那腰肢微微摆动,还挺好看的。

姜照皊多看了一眼,皇贵妃就笑道:"这丫头是个痴心的,说要放她出去,她一直不肯,要在宫里头伺候。"

说着她转向康熙,问:"不知万岁爷觉得,臣妾这丫头如何。"

这话一出,几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康熙双眸微阖,压根不搭理她。

姜照皊被她这操作气到了,不肯替她解围。

皇贵妃脸上青红交错,转而没事人似得笑笑:"这丫头向来……"

不等她说完,姜照皊就清了清嗓子,打断她未尽的话语。

康熙撩眼皮似笑非笑的盯了她一眼,给面子的没吭声,像这样的对话,其实在别的宫里也进行过,只被康熙骂了个狗血淋头。

当自己是皇后,可以为帝王身边事操心了不成。

皇贵妃不明所以,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里酸了酸,都是后妃,凭什么就她有特权。

这种类似于争宠的念头,她向来没有起过,她心里明确,自己所要的是权利,是后位,不是帝王虚无缥缈的疼爱。

可现在仁妃用实际例子告诉她,皇上心中有情,可以长久的宠爱一个女子。

这样的事,她也想要。

姜照皊摸着红润润的脸颊,睁着眼睛说瞎话:"臣妾心尖疼,想回去休息。"

皇贵妃笑了笑,正要说你若不舒服就先回,就见康熙直接立起身来,二话不说就抬脚走了。

而方才还乖巧用点心、甜汤的两个孩子,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一左一右牵仁妃的手,四人这就起身走了。

这一幕,给了皇贵妃极大的冲击。

无端的,她内心深处生出这就是一家四口的感觉。

她顿了顿,那要跟上的腿,怎么也迈不开。

……

康熙出去后,还在感慨,笑道:"你不愿意去,是对的。"说着他也有些纳闷,为什么后宫的女人会觉得,这不管阿猫阿狗,他都能吃下嘴。

有时候当人处于的环境过于封闭,这难免会钻牛角尖,愈发左性。

姜照皊轻叹了口气,这样的事,无法解决。

后宫原本就是畸形存在,只要有人分割利益,就永远不可能平衡。

人性本贪。

"今年又要选秀了。"她道。

康熙随意的点点头:"朕无心后宫,到时你们自己看着办。"他现在要忙的事情太多,后宫事务,着实分不出一点心思。

姜中檩发展经济之后,他尝到了甜头。

原本空空如也的国库,如今也有薄薄的一层家底,更别提这是良性发展,后续带动一系列的产出。

海禁的问题,吵了这么多年,看着口袋里的银子,谁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想起这个,姜照皊就忍不住怂恿他:"咱福建水师那么厉害,再练练,出海做贸易去,您想想丝绸茶叶,可跟这玻璃刚来咱大清的时候差不多,贵的要命。"

康熙皱眉:"被人学去了?"毕竟他们这玻璃就是偷师而来。

姜照皊想想现在欧洲地区的发展,大清能偷师的地方还挺多。

"还是得去,根据玻璃一事,臣妾总觉得在隔着海,他们在偷偷的发展呢。"

毕竟她是在宫里,有些话不能说的太准,她就往模棱两可上说。

"福建水师……"康熙沉吟,还要收复台湾,若是拿来做贸易,有些杀鸡用牛刀了。

进了内室,姜照皊先是净手洗脸,这才捧着茶喝,一边闲闲道:"这在编的定然不行,不还有退役的吗?"

战场上刀剑无眼,难免有伤到,这缺了手少了脚,就不准再上战场。

可拿来当教练,训练一批能够出海的贸易队伍,还是绰绰有余的。

康熙凑过来,摸了摸她脑袋,笑着问:"你这整天古灵精怪都在想些什么。"

还想的这么好,叫人无从拒绝。

"这法子倒是不错。"他道。

姜照皊打了个哈欠,到底做了半天农活,她有些累,这身子养尊处优惯了,忙碌着到底受不住。

"臣妾睡一会儿。"她道。

康熙嗯了一声,起身要走,又没忍住回眸看了她一眼,近些天仁妃也太爱睡了。

动不动就说困了要睡。

姜照皊往温暖舒适的被窝里一躺,整个人舒舒坦坦的铺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就算有一点糟心事,只要你不去在意它,倒也还成。

胤祐和胤祚来到内室,见母妃睡着了,就奶声奶气道:"母妃是要生弟弟妹妹了吗?"

姜照皊万万没有想到,催生二胎最激烈的,不是太皇太后,不是康熙,而是来自两个孩子。

他们想要自己的哥哥姐姐,可母妃说生不出来,就退而求其次,弟弟妹妹也勉强。

"若是有弟弟妹妹了,母妃肯定要被占用时间,到时候你们来寻母妃玩,母妃说不定在抱着弟弟妹妹呢。"姜照皊进行危机教育。

胤祐就奶声奶气的回:"不打紧,到时候儿臣抱着妹妹,您抱着儿臣。"她想的非常完美。

胤祚灵动一动,乖巧道:"弟弟妹妹坐婴儿车,胤祚推。"更完美了。

两人都想要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姜照皊无语,被他俩催的不耐烦了,就说在肚子里呢,要养很久才能出来。

这会儿两人一脸天真无邪的问,白苏滞了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仁妃肚子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孩子。

说来也是奇怪了,这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两人一直在胡闹,但从不曾有孕信。

后妃拿这一条攻歼她许久,说什么难听都有。

若她生不出,就叫旁人来生,可她头胎就是龙凤胎,只敢私底下说说,并不敢明讲。

如今时间越长,宫里头类似的传言就越多,渐渐有点控制不住了。

等到姜照皊醒来的时候,边上放了一个钻石头花,一个小枪,显然又是胤祐、胤祚放下的小玩具。

两人是真的想要弟弟妹妹,自己有的东西,都往她跟前放,说叫肚子里的宝宝提前看看,到时候多喜欢哥哥姐姐一点。

将东西收起来,姜照皊打着哈欠起身,瞧瞧外头的天色,太阳已经西斜。

唔,又睡了这么久。

她觉得自己最近有些爱睡了些,许是春困秋乏夏打盹,就没放在心上。

和姜中檩合伙办的护肤品牌也已经面世了,想了许多牌子,都不得法,最后定了‘花容’牌,还是康熙给起的,再次见识他的起名功夫。

姜照皊后来又添了‘月貌’牌,一个走高端路线,一个走中端路线。

至于低端路线,她没想过要弄。

一是以她的用料,再怎么便宜,普罗大众也用不起,还不如做好做精,最后还可以一道出口。

高端路线直接复制她用的这一套,你别说,卖的还挺好,一听是宫内秘方,上架第一天就断货了。

姜中檩现在也学会了营销这一套,东西还没影呢,就开始吹功效了,他直接说宫里头的娘娘爱用,用了之后,皇上爱的不得了。

宫里头的事,旁人哪里知道。

就算影影绰绰知道那么一点,宫里头仁妃盛宠,但是也万万想不到,竟然会是独宠,这个时代,就没有独宠这个词。

再加上佟贵妃投桃报李,直接说先定五十套,赏给佟家的姐妹使。

这花容牌,算是在贵女圈里熟知了。

这用在脸上的东西,谁都不放心用外头的,但姜中檩把消息又传出来了,这花容牌护肤品都是宫女在制。

如此一来,这世家贵女自然不会动心,有些自家没有条件的格格们,这自然心动了。

姜照皊数着银钱,心里高兴。

康熙见她小财迷的样子,不由得笑骂:"朕没短你吃,也没短你喝,怎么就这么爱阿堵物。"

"捐到育婴堂里头去,给他们开个学堂,能够读书习字才好。"她道。

今年刚好成立了武英殿造办处,专门负责印刷书什么的,管的都是内府用,可这造办处,多一个也无妨。

"您不是把前朝太监的住处送给臣妾了,如今也没什么用,不如开个学堂吧。"那时候她以为她要死了,便赶紧往手里抓点东西。

这样的话,胤祐未来有个住处,她未来只用操心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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