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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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乔背着赵清芷大步往前走,不一会就把王敏儿给落后面去了。

王敏儿提着裙摆踮着脚在泥泞的道路上走着,往前瞧其他人越来越远,不由地急了,这是欺负她家郡王不在啊。

王敏儿气呼呼停了下来,脱去鞋袜,将裙子拢住,赤着脚在水泥坑里大步往前走。

“殿下,到了,这就是小女的家。”佃农家的女儿在一户破旧的房屋前停了下来。

江景乔闻言将赵清芷放了下来,看向另一个女子道:“你的家呢?”

“殿下,就在那边第二个房子就是。”那女子朝不远处指了指。

江景乔点了点头,见那女孩进了家门,刚要进去,却见其匆匆走了出来道:“殿下,小女的父母兄弟不在家里,待小女去别处寻一寻。”

“好,去吧,本王在这里等着。”江景乔说罢目送那两个女孩朝一户人家走去,一回头竟然发现赵清芷摘了一些叶子,拢着裙子蹲在一旁擦拭鞋上的泥土,可一擦难免蹭到鞋面上,赵清芷那好看的眉梢微微下拉,显然对擦到鞋面不满意了。

江景乔嫌弃地看着,从靴子里取出匕首,清了清嗓子,在赵清芷好奇地看过来时,稳稳地抬起一只脚,用匕首刮掉了鞋上的泥土,整个人金鸡独立没有丝毫的摇晃,刮完一只鞋又开始刮另一只鞋。

赵清芷瞧见江景乔的侧脸,貌似对方的匕首更好用些,只是对方明白着在臭显摆,她凑上前岂不是遂了江景乔的意?

赵清芷如此一想,愣住了,她干嘛不随了江景乔的意呢?对方的性格她在熟悉不过,若是凑上去讨个好对方心里一定高兴极了。

江景乔的眸子轻轻往赵清芷身上瞥,刮好自己的鞋,取了袖子里的白色帕子将匕首上的泥泞擦去,然后对着匕首吹了一口气,正当她觉得赵清芷不上道,准备将匕首收起来时,瞥见赵清芷朝她走来。

“殿下~”赵清芷笑吟吟地看着江景乔。

江景乔努力压着想上翘的嘴角,清了清嗓子故意板着脸,也不去看赵清芷,声音冷淡道:“嗯?什么事啊?”

“臣女看殿下的法子十分好用,不如借臣女用一用?”赵清芷说罢放大胆子,轻轻捏住江景乔的袖子摇了摇。

江景乔目光惊愕地看着自己袖子上的手,然后抬头看着一脸笑意讨好的赵清芷,眨了眨道:“这匕首可是能工巧匠打造的,锋利无比,你又不曾习武如何用的?还有.......松开你的手,拉拉扯扯的,羞不羞啊?”

赵清芷闻言给自己壮了壮胆,前世她不曾对江景乔的话反驳一句,如今她不想要那样的夫妻生活了。

“殿下清晨起来还对臣女动手动脚的呢,殿下都不觉得羞,臣女不过拉了一下殿下的袖子,臣女有什么好羞的呢?”

“你!!!”江景乔惊讶地看着赵清芷,被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清晨她的确把手伸进过赵清芷的衣服里,两相对比,的确她不要脸一些。

赵清芷见江景乔吃瘪,耳朵都红了,便笑道:“殿下何苦小气,一个匕首又用不坏。”赵清芷说着伸出纤纤细手,笑盈盈地看着江景乔。

江景乔忽然觉得这不是她想要的效果,她是想让赵清芷讨好她,而不是她吃瘪不得不给赵清芷,这完全是两种感受,早知道这样她何苦显摆那么久,金鸡独立也挺累的。

“这么贵重的匕首用来刮你鞋上的泥土,你不觉得你用不起吗?”江景乔紧紧地握着刀柄,就差翻白眼了。

赵清芷一愣,悠悠道:“殿下能用得,臣女却用不得,那将来大婚,殿下的寝榻臣女也睡不得了?”

江景乔闻言想起前世大婚的床榻,抿了抿嘴,梗着脖子不说话,这赵清芷突然能言善道着实让她有些不习惯。

赵清芷见江景乔不言语,便往前轻轻迈了一步,在江景乔耳边道:“殿下,求你了~看在我们即将成为夫妻的份上,通融一下呗。”

江景乔微微侧头看着赵清芷的侧脸,赵清芷的口音带着几分京腔也带着几分淮阴的吴侬软语,一句求你了说得她浑身酥麻,尤其是对方呼出来的香气轻轻拂过她的脖颈,痒痒的。

江景乔忽然觉得招架不住这样的赵清芷,不过这样总好过前世冰冰冷冷的呀。

“咳咳,你站远些,贴这么近做什么?”江景乔内心觉得舒畅,可面上十分嫌弃,背过身将匕首递给赵清芷。

赵清芷喜笑颜开,双手接过匕首,右手轻轻放在江景乔肩上,然后轻轻勾起左脚,费力地刮着鞋上的泥土。

江景乔看着自己肩上的手,抿了抿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就这样说搭肩膀就搭肩膀,她嫌弃归嫌弃却没有拍开。

“行不行啊?你是不是整天之乎者也读傻了,连刮个泥都这么费劲。”江景乔说罢从赵清芷手里取过匕首,“站好了。”江景乔说罢蹲了下去。

赵清芷闻言一愣,意识到什么之后对江景乔刚才的话选择忘记,笑吟吟地看着江景乔为她刮泥。

江景乔用匕首将赵清芷鞋边的泥刮去,拍了拍赵清芷的左脚:“抬脚。”

“嗳。”赵清芷轻快地应着,看向江景乔的目光也柔了起来。

江景乔自然听得出对方声音的变化,微微一愣,这会知道开心了,前世为你做了那么多还不是半点笑容都懒得施舍。

王敏儿赶上来时,正好瞧见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这堂堂静王殿下竟然蹲在地上给赵清芷清理鞋?之前她还闻见火药味,这会难道和解了?

江景乔清理干净后,站了起来,用白色帕子将匕首擦拭干净,然后随手将帕子丢都草丛里,这样的帕子上面没有绣任何东西,即便丢了也不会惹人心疼。

江景乔弯腰将匕首放下靴子里,赵清芷趁机连忙去拾那帕子,刚弯下腰就看见一只手快速将帕子拾去,赵清芷心里一惊,抬头一看,王敏儿将帕子放进袖子里,一脸揶揄地看着她,瞬间脸颊红了起来。

江景乔放好匕首直起身子便瞧见王敏儿赤着脚,一副逃难的样子。

“想不到郡王妃这般潇洒啊。”江景乔说着看了眼旁边的赵清芷,“看看人家,同样的闺中好友,人家郡王妃可不见半点矫情。”

王敏儿讶染地看着江景乔,亏她还以为静王和赵清芷和解了,没想到还是这样不阴不阳的,一阵一阵的,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赵清芷理了理发丝,笑道:“臣女本可自己走的,是殿下硬要背臣女的。”

王敏儿闻言同样讶染地看着赵清芷,怎么一夜过后她发现赵清芷对静王越来越大胆了呢?昨晚.......发生了什么?

江景乔咬着后牙槽看着赵清芷。

赵清芷见江景乔瞪着自己,正想服个软,却见那两个女孩带着一群佃农朝这里走来,便道:“殿下,佃农们来了。”

江景乔闻言回头看去,众人脸上不怎么和善,瞬间也顾不得和赵清芷算账,打起精神来面对。

“爹,这位就是静王殿下,昨晚是殿下救了女儿。”那女孩在一留着山羊胡的男子身后小声说道。

那男子闻言连忙上前跪下:“小民叩谢殿下啊!”

“快起来,是本王约束下属不利,当不得你一声谢,快起来。”江景乔伸出一只手轻轻扶了一把。

“静王殿下是约束下属不利还是纵奴为凶?”人群里有一男子出声质问。

江景乔闻言,眸子从上打量起来,络腮胡,身材粗壮,赤着脚,裤腿挽到小腿肚,手里握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兵器。

“你是何人?”江景乔背着手问道。

那人扬着脖子道:“小民姓刘单字炳。”

“殿下,他是小民的侄儿,听说表妹被人撸去,便.......便赶过来了。”那山羊胡的男子上前道。

江景乔闻言微微扬眉:“赶过来?赶过来做什么?既然知道被撸去了,应该报官才是。”

刘炳笑出声:“殿下说笑了,报官有何用?殿下的庄园,哪个官兵敢闯?”

“这样说,官兵不敢闯,你敢了?”江景乔眯着眼看向刘炳。

“这有何不敢,俺行得正,没有不敢的事。”刘炳说着往前走了一步,“殿下的人都能强抢民女,俺进殿下庄园抢回表妹,有何不可?”

江景乔敛眉:“你倒是胆子大,敢进庄园抢人,想来武艺不低了?”

“俺是三年前武试榜眼,殿下以为俺武艺低不低啊?”刘炳反问道。

江景乔没有料到对方竟然是上一届的榜眼:“你是武试榜眼?现居何职啊?”

刘炳闻言嗤笑道:“朝廷的吏部见钱眼开,有钱的分个好差事,无钱的就一直拖着,因此俺现在无官无职。”

“竟有这事?”江景乔喃喃自语,看了刘炳一眼道:“朝廷录才为用,只要有才便不会蒙尘,这件事本王记下了,吏部那里本王会禀明陛下。”

刘炳闻言没有半点感恩戴德的神情,嗤笑道:“陛下就算下令彻查,可耐不住官官相护啊,天下乌鸦一般黑,朝廷的官不做也罢。”

“放肆!!”江景乔冷下脸来,直视刘炳,“朝廷的官不做,你要做哪里的官呀?”

刘炳闻声愣在原地,细想静王的问题,后背起了一身冷汗。

“你带着这群人,各个手里拿着兵器,见了本王不参不拜,你想做什么?”江景乔眯着眼,冷声质问。

刘炳握着铁锄的手微微出汗,闻声梗着脖子回道:“俺就想讨个公道。”

“这是讨公道吗?本王看你这是要聚众闹事。”

刘炳闻声神情微变:“俺没有,俺就是带着俺叔和这十来个苦佃农来讨说法,谁知道殿下.......会不会仗势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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