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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再看向她牵在手里的郁清棠,眼神里流露出一点羡慕,倒也没再说什么。

女才女貌的,在一起多正常的事。

程湛兮把微单挂回向天游脖子,手肘搭在他肩膀上,笑眯眯道:“弟弟,想先玩儿什么?”

向天游磕磕绊绊道:“进去……再看?”

“那就进去再看。”程湛兮点头,一只手牵紧郁清棠的手,另一只手拉着向天游的袖子。

两个人都很乖,由她领着走。

周末的欢乐谷很热闹,但因为是冬天,时间早,队伍排得没有那么夸张。乍一看过去,能玩的项目还挺多。

过山车上尖叫声连连,跳楼机每次升起最顶点落下都能爆发出一阵惊恐大叫,海盗船来回摆动,大摆锤在二十层楼的高空旋转,激流勇进水花四溅,旋转木马的音乐声舒缓轻柔。

向天游空闲的时候要么一个人在家打游戏,要么和男生一块去篮球场打球,从来没来过欢乐谷。对第一次来欢乐谷的人来说,当然是惊险刺激而又声名远播的过山车最不容错过。

向天游看着过山车眼睛发亮:“程老师,我想坐那个。”

“好的弟弟。”程湛兮看向郁清棠,嘴角噙笑,询问道,“姐姐你呢?”

郁清棠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颔首道:“可以。”

三个人一起去排队。

检查好安全设施,过山车就启动了。

泗城欢乐谷是近些年建的,请了几位著名设计师,虽没有xx第一的名头,但轨道设计得相当刺激,忽上忽下,强烈的失重感让全车的人害怕得大声尖叫,几乎要穿透耳膜。程湛兮不是很怕这个,她以前有一阵痴迷过山车,一有空就拉着朋友去坐,朋友坐吐了,她家常便饭地玩习惯了。

她和郁清棠坐在同一排,郁清棠闭着双眼,双手死死地抓住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唇上也失去了血色,唯独没有叫出声。

过山车加速爬坡,行至第二个“大圆圈”的最高点,经过一个缓坡忽然冲下来,程湛兮的视野倒了过来,长发也从脑后全都垂落下来。

所有人头下脚上,开始迎接新一波的尖叫。

郁清棠双目紧闭,睫毛颤抖,喉咙里出现了一声低低的近似呜咽的声音。

程湛兮无声地笑。

第三个“大圆圈”,也是全轨道最惊险的一段,过山车一边扭动一边冲了上去,郁清棠害怕得浑身发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飞出去,她终于控制不住地叫了出来。但不像其他人那样的嘶声尖叫,而是……

“程湛兮……”她声音带着颤音,喊身边人的名字,听起来有些哽咽,“我怕……”

程湛兮于呼啸的风声中听清了她的低喃,心里涨得发酸,她偏头看过去,手越过横杠,温暖掌心包住了她冰冷的手背。

“不怕,我在这里。”程湛兮的声音温柔坚定。

郁清棠闭着眼,紧紧抓在扶手的手松开,反手扣住了程湛兮的手。

不知道谁先开始的,两人变成了十指相扣,彼此用力地紧握着,不让放开。

过山车再冲过一个“大圆圈”,车身自下而上,忽然“咔嚓”一下停住了,所有人由于惯性往前冲了一下,失重感消失了,眩晕感也消失了。满车的人脸色煞白,留长头发的个个吹得乱七八糟,惊魂甫定地睁开了眼睛。

固定的安全设施解开,程湛兮先从里面出来,再拉着郁清棠出来。

向天游适应良好,满脸兴奋,甚至想再来一次。

他看向被程湛兮扶着的郁清棠,郁清棠本就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半靠在程湛兮怀里。

向天游担忧道:“郁老师还好吧?”

在学生面前这样不大好,郁清棠借着程湛兮胳膊的力量站直了,说:“还好。”

向天游抓了抓脑袋。

程湛兮就近找了张长椅让她坐下,柔声道:“要不你在这歇会儿,我去陪他玩。”

郁清棠问:“玩什么?”

程湛兮看向在排队队列里的向天游,说:“过山车,我再陪他坐一次。”

郁清棠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也要玩。”

程湛兮笑:“好。”

向天游看着带着郁清棠离开又带着她回来的程湛兮,伸手挠头,头皮都快要给他抓破了。

这些情侣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

坐了第二次,两人全程十指紧扣。途中,程湛兮坏心眼地哄郁清棠睁开眼睛看风景,说很好看,不看绝对后悔。郁清棠一睁开眼,只有急速俯冲的轨道,伴随着一波强烈的失重,吓得差点心脏骤停。

“程、湛、兮!”郁清棠咬牙切齿地喊她的名字。

“哈哈哈哈哈。”

坐在她们后一排的向天游听着两人打情骂俏,默默望天,嘴角却跟着翘了起来。

快行至“大圆圈”的最高点,过山车慢慢地爬着,程湛兮再次道:“郁老师,你快睁眼睛,不睁后悔。”

郁清棠才不上第二次当,非但如此,她和程湛兮牵在一起的手还捏了对方一下,示意她适可而止。

程湛兮声音里多了一丝急切:“再不看就看不到了。”

郁清棠情不自禁地听从,张开了眼睛。

过山车在做俯冲的最后准备,几乎停在顶点。郁清棠在几十米的高空,心无一物,看见远处群山蜿蜒,淡白的云雾掩映,水天一色,宛如人间仙境。

程湛兮:“我没骗你吧?”

郁清棠刚想回答“没”,身体急速往下,条件反射地再次闭上了眼睛,迎接呼啸而来的狂风和失重。

这次下来比刚才好得多,郁清棠回头看看过山车,都有点想再坐一次了,刚刚的风景还没看清楚。

程湛兮注意到,说:“我们玩点别的,想接着坐我们下次再来。”她避开向天游竖起来的耳朵,低头贴着郁清棠的耳廓轻声道,“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每周都来。”

郁清棠垂了垂眼,没有拒绝。

程湛兮勾起她的尾指,在风衣遮掩下隐晦地和她拉了拉勾。

郁清棠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有笑。

程湛兮把两个人带到附近的长椅上坐下,嘱咐两人乖乖的别乱跑,她去买冰激凌。

向天游屁.股牢牢地黏在长椅上,不挪动分毫,眼睛却闲不住地四处看,盛满了光彩。

他耳旁忽然传来一阵很轻的哼唱声,他收回视线,集中精力,发现是郁清棠在哼一首歌,旋律十分耳熟,眉眼前所未有的柔和。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

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

所以南北的路从此不再漫长

灵魂不再无处安放

……

正是他们在车上听过的《消愁》,向天游眼睛一亮,一下子觉得他和郁清棠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原来郁老师并没有那么冷漠。

嗯,歌哼得也很好听。

向天游双手撑在身后,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扰她。

程湛兮拿着两个冰激凌过来,见两个人都乖乖坐着,不动不乱跑,非常欣慰。

草莓味给向天游,香草味的给郁清棠。

向天游接过冰激凌,问程湛兮:“程老师,你不吃吗?我再去给你买一个吧。”

程湛兮笑吟吟道:“我和郁老师吃一个。”

向天游:“……”

是他单身狗没见过世面了。

郁清棠咬了最顶上的一个尖尖,冰凉的甜味化在口腔里。

“好吃吗?”程湛兮温柔问。

两个人一起抬起头,一大一小同样的乖巧表情,异口同声道:“好吃。”

程湛兮弯起眼睛,摸了摸郁清棠的脸,再拍拍向天游的脑袋。

向天游一边嘟囔说“我今天早上吹了好久的发型”一边低下头好让她更方便地薅自己的脑袋,洁白牙齿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冰激凌吃完丢进垃圾桶,程湛兮问:“还想玩什么?”

向天游早就想好了,高高举手:“跳楼机!”

郁清棠这次竟然没有直接点头,而是淡淡附议:“跳楼机。”

又坐了两次跳楼机。

向天游叫得喉咙都哑了,下来的时候扶着栏杆咳得惊天动地,说话的声音都沙沙的。

郁清棠从边上的摊子给他买了瓶矿泉水。

向天游:“谢谢……咳……郁……咳咳咳……”

郁清棠看不过眼,上前轻拍少年的后背。

向天游跟忽然被针扎了似的,原地一个起跳,蹦出三尺高。

郁清棠:“……”

弹跳力不错。

向天游像一条搁浅的鱼在沙滩扑腾似的前后扭了几下,恢复了正常,他余光小心翼翼瞄了眼郁清棠,郁清棠波澜不惊地喝着水,没有露出不悦。

一次大摆锤,一次海盗船。

还玩了一次激流勇进,从坡上冲下来的时候,郁清棠整个人钻进了程湛兮怀里,水流喷激而起,扬起的水花全都溅在了雨衣上,小艇继续往前,湿润的朦胧水雾中,郁清棠抓着她身前的雨衣,在女人怀里仰起了头,凝目看着程湛兮的脸,很专注,很专注。

程湛兮低下头,和她四目相对,温柔含笑。

郁清棠耳根一热,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倏然再次埋进她怀里,只露出一个透明雨衣遮住的乌黑脑袋。

程湛兮手指绕到她下巴,指尖轻轻地逗了两下。

头顶传来女人愉悦的笑声。

郁清棠脸更红了,心跳也不正常。

噗通,噗通,噗通。

小艇驶回起始点,一干人等脱去一次性雨衣,从小艇里出来,郁清棠的脸还是红扑扑的,耳朵也是,透着淡粉。

向天游这次依旧坐在她们后面,他发挥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心道:二位老师莫不是激流,是躲在前面激吻吧?

他仔细回忆,刚刚隐隐约约看到程湛兮一直把郁清棠抱在怀里。

向天游摸了摸自己手臂的鸡皮疙瘩。

从激流勇进的项目里走出来已经下午一点了,三人在园区吃午饭。

一上午颠三倒四,都是玩的刺激项目,三人胃口都不是很好,但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好心情。桌上摊开园区地图,三个脑袋挨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地安排下午的行程,主要是向天游在说,密密麻麻,连旋转木马都不放过。

程湛兮看透向天游的心思,温和安抚道:“不用那么赶,我们可以下次再来,你想玩就给我或者郁老师打电话。”

向天游张大眼,朦朦胧胧地起了一层水雾,他很快掩饰性地低下头,在园区地图上选了一个地方:“我想玩这个。”

程湛兮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神情一下变得僵硬。

郁清棠念了出来:“鬼屋?”

向天游说:“我在网上查了点评,这个鬼屋特别刺激,来欢乐谷一定不能错过。你们怕鬼吗?”

郁清棠想了想,说:“我应该不怕。”

向天游问:“程老师呢?”

程湛兮低头假装在看其他的项目,没让他们看到自己惨白的脸色,声音如常道:“我可以。”

一小时后。

一声尖叫划破了鬼屋的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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