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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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吵别吵了眼下备好的药都发完了,没领到的,请明日再来”院子里响起清虚扯着嗓子的喊声。

孟旷一步踏进来,就瞧见院子里挤满了人。这些人破衣烂衫,蓬头垢面,操着各地的方言,一瞧便知是流民。不论男女老少,各个手举一张单据,挤在药房内外,口中喊着

“怎么这么快就发完了我穿了大半个京城才来的”

“说好了能领到两个月的跌打膏药”

“我有单子可以证明的,那人说给你们一瞧你们就知晓的。能领两个月的膏药是真的吗”

“唉别挤,我先来的”

孟旷愣怔了一下,她本以为是家中有人来闹事。不曾想竟然涌进来一批流民,说是来领药的。

她用力拨开拥挤在药房门口的人群,费劲地挤入药房。途中引发了流民们阵阵怨声载道,但见她一身锦衣卫制服,携着武器,还戴着可怕的面具,却又都升起畏惧心来,敢怒不敢言了。孟旷挤到最前,便见柜台后的清虚和孟暧正在闷头忙碌地清点膏药,记账分配。见孟旷回来了,清虚大松一口气,孟暧苍白的面庞上也总算露出了安心的神情。

孟旷绕过柜台,用眼神询问发生什么事了清虚低声解释道

“就是昨儿那个军官的膏药订单,本来说好了等做好会有人统一来领,我们就给开了一张回执单。不知怎的这单据被抄了好多份,被分发给了那么多流民。今儿午后开始,就有一大群的流民到我们这里来,拿着我们的单票,要找我们兑膏药。我们本来就没完全准备好,眼下备好的一千贴都领完了,还有这么多人没领到。我们怎么劝都他们都不走。”

孟旷蹙着眉,拿过排在最前面的一个流民手里的单据,便见确实是灵济堂给开具的提货单,原封不动地给抄了一遍,连签章都给复制了。

“尾款有没有结清”孟旷凑到妹妹耳畔轻声问,由于她声音非常轻,又带着面具,让人感觉不到她开口说话了。

孟暧声音虚弱道“尾款还没结,但是这些人咳咳既然来领药,我们也不能把人赶走。灵济堂往后还要开门做生意呵咳呵咳”

“不好,小东家喘病犯了”清虚急了,忙道,“这屋里堵了太多人,空气不流通,小东家又着急,急得犯了病。”

说话间孟暧就已攥着胸前的衣襟痛苦地弓起身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喘起来。孟旷忙伸手扶住她,心一瞬提到了嗓子眼。

“快散开带她去床榻上”清虚急道。

然而这帮流民还无动于衷地堵在门口,完全没有打算让一让的意思。孟旷急了,当即取下腰间螣刀,杀意爆发,用刀背一下将一个挡路的流民掀翻在地。这些流民顿时被她强大的气势震慑,纷纷惊慌地从药房中逃出来,口中还高呼“锦衣卫杀人啦”

孟旷面庞冷若冰霜,一手搀扶着孟暧,一手使着布条包裹的螣刀,掀翻了所有挡路的流民,迅速将孟暧带去了正堂,将她扶着坐上正堂的罗汉床,让她倚靠着自己,抬手轻抚她前胸帮她顺气。清虚忙去取了药丸并清水,慢慢让孟暧服下。这药丸就是往日里做来备服的,喘病急发时服下一颗,可顺气清痰,立竿见影有奇效。孟暧服下后,当即舒服多了,呼吸也通畅了。

直到此时,孟旷才松了一口气。昔年娘亲因为受到父兄惨死的强烈刺激病发猝死一事,一直是她心中最深厚的阴影,而妹妹有着和母亲一样的病症,也是她最挂心最担忧的事。妹妹只要有一丁点不妥,都能让她紧张许久。今日被这群不知被谁怂恿而来的流民刺激到病发,此事已然触及到了孟旷的逆鳞。她若是不把这个幕后操纵之人揪出来,绝然誓不甘休。

“唉,军爷,你放我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这药不要了,我不要了还不行吗”外头传来了一个老年流民跪地求饶的声音。

“你且告诉我,是谁分发给你们这个提货单据的”郭大友的声音响起,想来是他抓了一个流民,正在询问原委。

“不晓得,不晓得,就是个后生,面白无须,长得还挺俊俏。但小老汉又如何能知晓他是谁他只说拿着这个单据可以到这灵济堂来领药,我们就都来了。家里奶娃病的重,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军爷,您行行好,放我走吧。”

此时,屋内的孟旷低声对二人道“清虚,暧儿,你们替我挡一下郭大友,我先去后院寻穗儿,有事要和她说。若郭大友问起来,就说我去给暧儿取暖被了。”

清虚和孟暧点了点头,孟旷当即从正堂的后门去了后院。她先是径直奔到西厢房,从书房门入,也未开内门,站在内门口对寝屋内说道

“穗儿,你且准备下,一会儿我上司来问你话。你要说你是因为撞破了郑贵妃与郑氏密谈侵吞饷银之事而被追杀,千万别透漏你昔年与张家之间的关系,明白了吗”

屋内人很快应道“我省得,你且放心。”她的声音听上去淡然镇定,也无半丝讶异不解。

以穗儿之聪慧,孟旷连解释都不用多解释。她当即返身离开西厢房,又奔入东厢房,取了孟暧的薄被回了正堂。彼时郭大友、周进同已然在正堂内和孟暧、清虚叙话了,郭大友手里还拿着那二十两银子,估摸着是清虚递给他看的。

瞧见孟旷回来,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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