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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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这等好事!

李锦余满是赞叹地看着霍采瑜,一脸老父亲的欣慰:“朕准了。”

丞相都快倒了,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霍采瑜可千万不要让他失望啊!

想想可能今晚就是自己在这座不属于自己的皇宫里待的最后一夜,李锦余在寝殿里转了半天,有些依依不舍。

他慈爱地看着长康,看得长康心里发凉,忍不住低声问:“陛下?”

“无事,朕就是看看你。”李锦余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一声,“看一眼少一眼了。”

长康:“……”

李锦余不是很担心长康他们的下场。

原著里霍采瑜便没有为难这些生活在宫里的普通人,现在跟长康处久了更不会怎样。

至于太后和嫔妃,看原著里霍采瑜的安排也尽可能给了她们生路,李锦余也不担心。

李锦余还去跟汤圆告别。

虽说他们仓鼠没什么同族情,但他养了汤圆这么久,作为一个仓鼠前辈教导汤圆很多常识,到底还是有了几分感情。

这只小家伙至今为止都傻乎乎的,除了吃就是睡,不是啃瓜子啃得口水一地就是在小巧的仓鼠滚轮里趴着不动,跟他自己截然不同。

“你要多运动知道吗,你看你胖得都翻不动身了。”李锦余点着仓鼠笼子谆谆教导,下意识拿霍采瑜做比较,“你看看人家霍采瑜,一身肌肉,又健壮又结实……哎,我们仓鼠就永远不会有这种好身材。”

李锦余想起当时和霍采瑜一起在沐清池沐浴时摸过的感觉,一时有些出神。

等他回过神一回头,刚好看到霍采瑜站在身后。

李锦余顿时有些心虚地后退一步,背后抵在汤圆的笼子上。

汤圆被吓了一跳,往木屑里缩了一下,随后又探出头,看着面前这两个饲主。

李锦余不知道霍采瑜有没有听到自己刚才说的话,胆战心惊地观察了一下霍采瑜的神色,发现他面容正常,但是眼角带着一丝还未散去的喜悦。

李锦余还在纠结,便听到霍采瑜开口:“夜深了,陛下睡吧,明日还需早起。”

李锦余松口气:还好,还好,应该是没听到……

……

第二日,李锦余换上便装,最后和汤圆拥抱了一下,依依不舍:“汤圆,以后跟霍采瑜要好好相处。”

汤圆在嘴里塞了一枚花生,把屁股对着他。

李锦余放下汤圆,看着汤圆的笼子上那个沙漏有些犯难。

要不要把沙漏一起带着呢?

要带就得从汤圆的笼子上拆下来,或者抱着汤圆一起。

拆下来又麻烦,可是他这次出去是要被“弑君”的,血呲呼啦的,吓着汤圆怎么办?

——算了,反正这趟出去就不回来了,也不耽搁这点时间吧?

李锦余放心地把汤圆的仓鼠笼放了下来。

这次出宫有摄政王护驾,只有几个暗卫暗中护持。

上一次出宫还是很久之前。

行宫距离京城不算太远,百姓风貌和京城差不多。

沿街走动叫卖的小贩很多,官道上车马川流不息;路边孩童嘴里咬着糖果互相追逐,嬉笑着撞到路过的行人身上,引来几声喝骂;百姓三三两两走在路上,扛着自家吃饭的家伙,言谈之间均带着笑意,全无之前看到的警惕和颓丧。

李锦余眨眨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即将告别,忽然觉得这幅画面竟如此美好。

他还记得在青水郡时霍采瑜说过的话,努力在路边寻找着乞丐的踪影。

比起光鲜亮丽的大街,无人问津的阴暗处更能反应这座城市的质量。

与青水郡不同,李锦余绕了几个小巷,看到的乞丐寥寥无几。

这几个乞丐也都懒洋洋地靠在路边晒太阳,好像并不怎么担忧会饿死。

霍采瑜含笑站在陛下身边,看着陛下在街道里转悠着,看着陛下脸上的表情逐渐从好奇变为惊叹、最后慢慢融成难言的感动。

这就是他想带陛下出来看看的原因。

这阵子陛下看起来闷闷不乐,不知是不是被狡国使臣影响。

他想带陛下看看在陛下治理下的大荻,正一点点甩脱陈尘旧荷,重新焕发生机。

他们与这个王朝,都会迎来光明的未来。

看陛下逛得差不多了,霍采瑜看看天色,对李锦余道:“陛……锦余,带你去个地方。”

太久没有用这个称呼,他喊出口的时候都有些不习惯。

这个称呼代表着只有他和陛下、没有身份牵扯自由自在的那次旅行。

李锦余倒是没注意这个细节,心里暗道一声“来了”,端正了神色:“走吧。”

再过一阵子,他就要舍弃这个皇帝的身份,重新回归自由自在的仓鼠精了。

而霍采瑜可以顺利登基,从此成就万世基业……

过会霍采瑜会用什么方式呢?

以他的性子和同处了这么久的关系,也许不会直接要杀掉自己,还得自己硬逼一下……

不知道到时候自己叫骂一定要诛霍采瑜九族,会不会让霍采瑜一气之下对自己动手?

不过就算霍采瑜自己不忍心,他的下属们总不会不忍心把!

鸩酒?

白绫?

还是干脆地手起刀落……

李锦余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打了个寒颤。

唉,可惜,宫里嫔妃们种的花生他还没吃到呢……

头一次面对这么重要的关隘,李锦余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

这样胡思乱想着,没注意眼前的路,几次都险些撞到人。

霍采瑜看陛下不知在琢磨什么,抿了抿唇,伸出右手小心地握住了李锦余的左手,看陛下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稍稍握紧牵着他的陛下向前走。

李锦余还在纠结过会自己怎么演,没注意霍采瑜的动作,就这么被霍采瑜牵着手走在路上。

两个人就这么牵着手走在路上,引来无数好奇的目光。

荻朝男子呼朋引伴同游亦看重礼数,勾肩搭背都要被食古不化的夫子斥责一声“没有正形”,至于携手同行更少。

霍采瑜牵着陛下的手,不想放开、不敢用力,心中偷来的甜意与渴望让他仿佛要炸开,根本无暇理会周围人的目光。

等到了目的地,霍采瑜才有些依依不舍地放手,低声道:“锦余,到了。”

李锦余如梦初醒,愣愣地抬头一看,眼前是一座高大的酒楼,上书三个大字“登榜阁”。

登榜阁这个名字李锦余依稀还有印象,记得是和许探花有关、还成了丞相派反扑的工具来着。

——竟然这么快就开起了分店?

“来这里做什么?”李锦余感觉有点不对,弑君不该找个隐秘的地方么?

霍采瑜笑了笑,没有回答,引李锦余走了进去。

上楼到了包厢门口,周温言正在包厢外头侯着,看到李锦余和霍采瑜过来,下意识想下跪行礼。

霍采瑜挥手拦住:“莫要暴露。”

周温言了然,点点头,微笑道:“公子请。”

李锦余有些迷糊,看霍采瑜没有反对,跟着周温言进了包厢。

包厢里竟然有几个颇为熟悉的人。

都是当初在青水郡时那几个聚集在城门外面读书的书生。

甚至还有一个格外熟悉的面容——钱跛子!

那个为了给爹娘报仇,拖着一条行动不便的腿背井离乡、在青水郡郡府扮作乞丐替他们打听消息的少年。

李锦余有些惊讶地走进来:“你们怎么到这边来了?”

他们不是应该在青水郡备考吗?

周温言跟在后面进来,笑着解释:“我在京城安家落户后,撰信回去问过,这几位同窗都想到京城来,便将他们接来了。”

其中一个书生略略有些脸红:“我等本不愿借周兄的风,但是……”

“这几位才学都不下于我,只是没赶上今年的春闱。”周温言替李锦余拉开椅子,请他坐下,“听闻京城要兴办书院,便将他们一并带了过来。”

科举改革后,李锦余想起青水郡学子们求学的艰难,和霍采瑜商议后,后续的兴办书院也在京城及附近城市展开。

这些书院由朝廷出资,学子只需要交很少的学费便能专心研读圣人之书。

李锦余明白过来:“那挺好的。”

另一个书生也有些拘谨地开口:“李公子不必担心,青水郡的书院仍有几个同窗和夫子在。”

“多亏公子,我们才能有一处安身立命之所,这次来了京城,便向周兄询问,能不能当面向您答谢。”

“我们几个凑了些银钱,请不起太好的宴席,只能在这登榜阁凑合,还请您不要嫌弃。”

李锦余呆愣了一会,看着这些书生们脸上不加掩饰的感激,心中忽然有暖流滑过,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我只是顺手而为,没必要这么客气。”

霍采瑜和这些人不熟,知道他们感激的对象是当初出手帮助他们的李锦余,便站在最后,没有插话。

听着他们向李锦余表达着自己的感激,霍采瑜微微侧目看了周温言一眼。

周温言回以微笑。

他没有贸然把陛下的身份告知几位同窗。

恩人是一回事,陛下又是另一回事。

可以预见,若得知当初诚心帮助他们的李公子就是当今圣上,恐怕他们不会有现在的心境,更可能有不可预知的心态转变。

若他们能高中科举进太和殿,自然会知晓陛下身份;若不走科举或碌碌无为,知晓陛下身份对彼此都有害无益。

霍采瑜对周温言的细心谨慎十分满意。

不枉陛下当初对他们的资助鼓励。

……

那边李锦余已经和钱跛子聊起来了:“你怎么也来了?”

钱跛子是除了周温言和霍采瑜之外唯一知晓李锦余身份的人,不过他比同龄人经历更多、更有心眼,所以从来都不提李锦余的身份。

这次见了李锦余,他比以前表现得更加拘谨:“是几位同窗带我一起来的。”

“钱小弟可聪明,识字学书进展很快。”一开始说话的书生道,“如此良才美玉埋没山野着实可惜,便发话来京城,日后好叫他入书院好好学习。”

看着当初那个愤世嫉俗的少年如今沾染了文质彬彬的书卷气,李锦余很是高兴,再看看眼前一屋子人面容都比从前开朗许多,内心充盈着极大的满足感。

真好,大家都有美好的现在和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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