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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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红色如花瓣,且每片都蕴藏着无穷无极的力量,似乎是刚进入一场黑暗的争夺,这漫天的红色又像是人世间最美的执念。

倾城与白邪躺在红色云端之上,此时的白邪靠在倾城身上,那通身的血早已彰显刚刚那场争斗有多么的激烈,然这还不是令人痛心的,再看看一旁的倾城,浑身是血,白净的衣衫上早已腥红点点,一张绝美的脸苍白凄艳,不过虽是如此却仍然有一种病态的娇美。

天边的红云慢慢聚拢后又往四周散去。

“咳咳”两声轻咳由远而近,又由近到远,断断续续,如泣如诉,一双红眼微微睁开,额前的碎发也被风吹得凌乱,倾城挣扎起身,她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小腹,那儿有些轻疼,如今的她身子也越来越重,行动有所不便,但她还是很努力扶起气息微弱的白邪,在这片红云之巅举目望去无一相熟之人,她又从云端往下看,地上的人渺小得如蝼蚁一般,密密麻麻的像逃难一样的各处奔走。

然这一切都不算什么,更令人觉得奇怪的是这儿的一切真实得很虚幻。

倾城扛着比她高大很多的白邪一脚一脚踩在云端,谁知这一脚刚踩下去,那朵红云就立马变成其他形状,而倾城整个人也如同踩空一样,重心偏倚,与白邪两人从云端掉了下来。

“嘭”的一声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二人,一个个的指指点点,这时候一个满脸褶皱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将倾城二人给扶起,“你们二人是外地来的吧?姑娘,看你大腹便便的这都快要临盆了,出门可要小心,这要是万一遇到坏人,可就麻烦了!”

那老婆婆长得和蔼可亲,慈祥的面容,能让人瞬间忘了伤痛,甚至无形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可是再细细看去,老婆婆的手却白皙如少女,一点皱痕都没有,倾城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微微一愣,随后礼貌性的冲老婆婆笑了笑,道,“我们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这是何处,幸得婆婆好心收留,就怕叨扰了婆婆清净!”

“我就一个老婆子在家,巴不得有人能来陪我说说话,怎么可能会怕被人打扰呢?”老婆婆说得很诚恳,脸上始终是笑呵呵的,她领着倾城他们七拐八拐来到一所古宅。

那古宅富丽堂皇,外观高大而典雅,古铜色中规中矩的建筑,给人一种庄严神圣之感,正门一对石狮,石狮仰头长望,目露凶光,大门上挂着一副门神图,那门神与别处有些不同,像是刚贴上去的一样,双眼熏红,带着一些妖魅,倾城只是微微看了一眼,便随着老婆婆进了这座古宅。

一般的古宅布局精巧而别致,甚至是在建宅之前都会请风水师来看风水,可是这座古宅更像是随意构建的一所宅院,院子中的假山错落得很是随意,就连池塘里的鱼儿,死伤无数,翻着鱼肚白,从池塘里传来的腐臭味全跟长了脚一样钻进倾城的鼻子里。

倾城捂住鼻子,看了看老婆婆,只见老婆婆若无其事的直接穿过池塘往内室走去,倾城也紧跟其后寸步不移。

老婆婆将他们二人领到一处东西走向的屋子前,屋前的灰尘堆得很厚,脚踩在上面扬起一层灰,就连足尖上都沾满厚厚一层,倾城踢了一下脚,试图将灰尘给掸去,可谁知这灰尘像是陈年蜜糖黏在她脚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那老婆婆低头看了倾城的脚尖,脸上竟浮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只是老婆婆本就慈眉善目的,让人很难察觉,老婆婆解释道,“我一个老人家住这么一个宅子,膝下也没有个一儿半女的,我体脚不灵便,姑娘若是嫌弃的话,我这就打扫!”

老婆婆说完就艰难的蹲下身子正准备打扫,倾城连忙阻止,“婆婆肯收留我们二人,这对我们而言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等我身子轻些,我来打扫吧!”

倾城扶住白邪进了屋,屋子有股霉味,屋内阴暗而潮湿,倾城点亮了烛火,却被屋内的陈设吓得后退几丈,身子重重撞在一尊神像上,那尊神像铜漆已褪,眼神空洞,脑袋耸拉着,一只胳膊已断,而身体也被劈成两部分。

建立神像本就是为保一方平安,可如今神像被损毁到如此地步,又如何能保一方平安呢?倾城内心无限感慨,再细细看去,那神像空洞的眼神里有一丝怨气。

“嗯......”一个低迷性感又邪魅的声音穿透倾城的耳膜,从屋子另一角传来,微弱的烛火将一条微颤的人影照的摇摇欲坠,而这个声音便从这条人影口中传来。

“白邪,你终于醒了!”倾城飞快扑过去扶起那条人影,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不打算松开,“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白邪虽然不能讲话,但已经恢复了听力,他直起身子宠溺的将倾城抱在怀中,咿咿呀呀呢喃着什么,虽然只是几个音节,可那深厚的情愫,倾城自然能感受得到,此时二人相互搀扶着往床边走去。

床上铺满了稻草,厚实的棉被也渗着水渍,若不是又累又困,很难想象躺在这样的床榻上是何种滋味,如今的倾城大腹便便诸多不便,在白邪的搀扶下才勉强钻了进去,刚钻进去的那一刻,一阵刺心的寒凉从脚底直往脑门上冲,从皮肤渗透五脏。

“冷!”倾城下意识的嘟囔一声,身子往白邪这边靠了靠,白邪握紧她的双手,像哄婴儿一样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嘴里还艰难的发出不成言语的音节,那些音节高低错落,急缓有序,初听十分刺耳,再细细品像极了一首江南小曲,而倾城也在这低低诉诉的小曲中沉沉睡去。

白邪就这样坐在床边,握住自己心爱女人的手,那双漂亮的眼睛虽然看不到倾城绝美的颜,但他还是就那样深情的凝望着,因为在他心中,早已深深烙下倾城之颜。

一阵妖风将门给吹开,风中的残烛也在妖风中挣扎了几下而睡去,阴暗的屋子里没了烛火更显阴森诡谲,白邪只觉后背发凉,待他回头时,胸前被狠狠地踢了一脚,他倒在一旁,已然顾不上从口中流淌的血,沉痛的胸口像断裂且撕碎了,他再次摸索着起身,踉跄几步爬到床边,将倾城护在怀里。可就在这时背部像是有一把长剑,正一剑一剑的刺穿他的身体。

因身残的缘故,他不能言不能见,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保护好自己心爱的人,以至于后背传来的疼痛都能强忍。

一直到玄冥伞自发撑开没过他的头顶,那身后的动作才停止,玄冥伞发出的幽冥之光给这屋子披上一层霜华,倾城也在这霜华中醒来,张开眼的一刻,白邪的瞳孔正在滴血,殷红的血落在倾城的身上,染红了胸前的衣衫,而在白邪的身后除了那把玄冥伞外,就是那尊四分五裂的神像,神像周身透着一股黑气,手中正拿着一柄长剑,那柄长剑正是没了剑灵的“摘星”。这一看就是有人在利用邪术控制。

摘星本就是一柄吸收日月精华,凝聚星河力量铸就,虽没了剑灵,但此剑也是很锋利,白邪的背部刺了十几个窟窿。

倾城一把将白邪给拉过来封住他的穴道帮他止血,再将他扶上床喂他吃下一枚丹药,而她自己却用心血浇灌赤炎剑,与神像对峙。

赤炎之火,心血滋润,于是屋内顿时火光四射,烈火重燃,火龙飞舞,倾城双眼的仇恨之火也似乎是要将自己给燃尽,只见她轻念咒语,万道剑光将那神像劈成碎片之后,屋内才恢复了宁静,可倾城却也倒了下去。

以为一切归于宁静,殊不知一场腥风血雨正在迎头而来。

那被劈成一地的石头,又重新聚在一起,再次向倾城他们发起进攻,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古宅爆炸,大火冲天,白邪拖着沉重而带伤的身躯,抱着倾城冲出古宅,就在他们刚冲到门口时,这所百年老宅顷刻之间化为灰烬,那个老婆婆就站在他们面前。

“你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老婆婆站在倾城两人面前,哭的稀里哗啦,眼泪顺着那张长满褶皱的脸往下流,白邪双眼失明,不然肯定能看到那流出来的眼泪裹挟着一股妖气,不过也正因如此,白邪也并未看到老婆婆眼底升起的杀气,背着倾城一步步的往老婆婆身边走去,虽然自己身上带伤,却还是想去救老婆婆,谁知就在他的手即将触及到老婆婆那双白皙的手时,那双手瞬间变成鹰爪,死死的抓住白邪的手腕,手腕都被钳出一道血痕,一条胳膊险些被生生拧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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