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佛朗机炮(1 / 1)
张鹤龄问道:“如何奇怪?”
魏大勇想了想,回道:“他们所铸造的火炮,炮身偏小,而且炮筒和炮膛是分开铸造的,据下官推测,应该是因为他们偷偷铸造火炮的时候需要避人耳目,不得已而为之,这样的话,火炮的威力定然要小很多了。”
张鹤龄仔细思考着魏大勇的话,炮筒和炮膛分离,炮身偏小,仅仅是避人耳目吗?
“对方的火炮究竟有多少,你手上可有具体的数字?”
一提到这个问题,魏大勇有些郁闷,说道:“只知道至少有十门,但是,暗探得来的信息,炮筒和炮膛的数量竟然是不一致的,所以,下官也不敢断定情报的准确性。”
张鹤龄问道:“炮筒的数量是炮膛的两到三倍,对不对?”
魏大勇有些诧异,说道:“大人如何得知?”
张鹤龄没有答话,而是冲着吕泽旭招招手,说道:“吕知县,取纸笔来。”
吕泽旭从师爷的案桌上拿过来纸笔,亲自研磨。
张鹤龄提笔画了一幅草图,画完之后,问道:“是这样子吗?”
魏大勇上前一看,大惊失色,道:“正是这般,难道张大人亲眼见过?”
张鹤龄眉头微皱,说道:“魏千户,有一点你说错了,这种炮的威力并不弱。”
魏大勇忍不住暗自笑了笑,面前这位佥事大人看起来见多识广,不知从哪里见过这种火炮,或者是相关的图纸,可没想到,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身书生气,纸上谈兵,张口就来。
“依下官的经验,炮身越大,威力才越大,这种火炮比红衣大炮无论是炮管口径、炮身长度都差了很多,其威力想必不怎么样。”
张鹤龄反问道:“你可知,他们为何铸造的时候将炮管和炮膛分开?”
“下官方才说过了,想必是为了遮人耳目。虽然海森堡镇平日里没有汉人出没,但是并非铁板一块,这些洋人若是直接铸造一尊红衣大炮,目标太大,定是藏不住的。”
“又错了!”张鹤龄摇摇头,说道,“这种火炮名叫佛朗机炮,是佛朗机人常用的一种火炮,最大的特点就是炮管和炮膛分离,因为佛朗机炮和红衣大炮完全不同,是后装填式。”
“后装填式?”魏大勇挠了挠头,说道,“火炮不是从前面装填吗,后面如何装填?”
张鹤龄指着草稿纸上的图案说道:“你看着,佛朗机炮的炮管和炮膛是完全分离的,炮管称为子炮,炮膛称为母炮。作战时,首先将弹药装入子炮,然后将子炮装入母炮,射毕取出。”
魏大勇对什么结构原理一窍不通,但是凭着自己的经验,完全可以理解张鹤龄的话,细细想来,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是这样,下官倒是明白了为何子炮的数量要比母炮多,子炮可以提前填装,待第一射完毕,拆卸第一个子炮,装入第二个子炮,马上可以进行第二射,这样来看,佛朗机炮的射速简直太恐怖了。”
张鹤龄点点头,魏大勇很快就明白到了佛朗机炮,并意识到其恐怖所在,起码说明他是一名称职的武将。
这样的人才,要不要考虑挖到夷洲岛去呢?
先搞好关系吧,以后找机会再挖人。
“其实,射速快只是一方面,后装炮前后相通,空气流通,且炮管较薄,易于散热。散热快可以使火炮增加持续射击的能力,也减少了火药自燃的可能性。”
魏大勇听的很认真,甚至就快掏出笔记本记录了。
“还有就是子炮的容量确定,这就意味着火药的装填量是计算好的,因此不会发生因填装过量而导致的炸膛事故。由于子炮母炮可以分离,即便在作战时出现子炮损坏的情况,也不影响火炮的射击性能。”
火炮的损耗主要在炮管,我国目前的主战坦克,其炮管的寿命也只有短短的8秒钟,传统的火炮为了避免炮管提前损坏,便不断加大炮管的厚度,这就导致火炮重量增大,运输起来十分困难。
佛朗机炮的可拆卸炮管,是对炮身结构的优化,也是传统火炮的一大发展。
“最后就是便携性,你方才说过,这种火炮比红衣大炮体形小了很多,而且可以拆卸,这就意味着运输十分便捷,甚至可以单人携带,特别是地形复杂的地段,红衣大炮无法运输,但是佛朗机炮可以,机动作战的时候,这个优势直接可以决定一场战斗的走势。”
魏大勇认认真真听完每一个字,不由得满头冷汗,本来,自己以为只是小号的火炮而已,没想到,这种火器实在太可怕了。
明军有红衣大炮,但是相对而言,机动性非常差,运输不便,对方的佛朗机炮完全可以在你的大炮到场之前,结束战斗,甚至可以伏击在红衣大炮运输途中,提前炸掉你的大炮。
看来,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若是这些洋人装备齐整,直接进攻南京,怕是南京的守军也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到那时候,一切都晚了。
“大人,海森堡镇已经严重威胁我大明朝的安危,下官请求,即刻出兵围剿。”
“如何出兵?”张鹤龄问道,“你的千户所有多少人,有多少装备,能不能对抗他们的火炮?”
一个锦衣卫千户所有一千两百人,人数可以和对方持平,问题是装备远远不如,别说大炮了,连火铳都没有。
你总不能举着绣春刀去砍人家的火枪火炮吧?
哪怕是胡飞的夺命刀,在强大的火器面前,也只能夺自己的命。
“失态紧急,下官这就上奏南京兵部!”
“你方才说过,南京兵部尚书丁兴道和镇江知府孔守澄乃是翁婿关系,孔守澄勾结洋人,以权谋私,这个丁兴道怕是也不干净,你直接上奏,朝廷不一定会出兵,反而把你自己陷进去。”
魏大勇焦急万分,却无计可施,只好问道:“大人可有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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