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报恩的原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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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的隔音效果很好,哪怕男女之间进行最激烈的不可描述的运动,也不会吵到隔壁邻居。但身为三级养元师,华真行的知觉异常敏锐,早就察觉到门外走廊上有细微的震动,来的人还不少,这一楼层应该都被封锁了。

虽然智能监控已遍布城市的每个角落,但华真行的公寓里却没有官方监控系统。这是欢想国通过立法确定的原则,如无特殊情况,公民的居所内部不受官方监控系统覆盖,划分出了公共安全和个人隐私的界限。

这是华真行自己报的案,在朱猛提出要私下谈谈之后、两人走向宿舍楼的路上,他就通过腕表式智能终端的快捷操作,悄悄给非索港市的安全部门发送了信号,一直保持实时链接。他当时虽然不清楚朱猛想干什么,但其绝对是图谋不轨,华真行报案也很果断。

他刚刚经历入职后第一期保密培训,保密守则中就写明了遇到哪些情况应该警惕、要做出怎样的处理,华真行就是按照守则要求做的。

华真行与朱猛的谈话过程,已被安全部门全程监控,搞清楚事情缘由之后,华真行也是暗感庆幸。假如他没有这样做,将来还不太好洗脱“同案犯”的嫌疑,其实屋中的谈话进行到一半时,外面就来人封锁了整个楼层。

华真行心中有数,但魂不守舍的朱猛并未察觉。特勤人员到了为何不进来,因为屋中的谈话还在继续,安全部门仍在监控,为了尽量掌握完整的情报,打算先等他们谈完。可是谈到这里华真行已经不想再继续了,直接开了门。

“杨大爷,怎么是您老人家?”

看杨特红的样子显然不是给特勤人员带路认门的,因为门口只站了他一个人,走廊上还有十来人,都在各自的位置守着,所以杨老头竟然像这次行动的指挥,他不是在生活区门口开小卖部的吗?

杨特红扬着下巴道:“谁是你大爷?”

华真行想起了这位老人家平时喜欢什么称呼,只能干笑道:“杨总,怎么会是您?”

杨特红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迈步进屋道:“我是来指挥行动的!”同时一招东国的大学,却远渡重洋来到非索港求学,应该就是a先生的建议。大学求学期间以及毕业后的经历,看似是自己做出的决定,但也都是受了a先生的影响,最后终于潜入春容丹中心,否则他去哪儿工作不行?

由此看来,b姑娘恐怕也不一定是a先生的女儿,也是另一名间谍。朱猛与她这些年虽有好几次见面,但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就算在他大四去东国做交换生期间,两人也不是天天都能见到的。

b姑娘那个所谓的孩子,恐怕也是不存在的。既然如此,朱猛的父母当初的离世恐怕也有问题……细思恐极,令人不寒而栗啊!

华真行最后以请教的语气道:“我还有一点疑惑,当年朱猛只有十几岁,在这样一个孩子身上投资布局,怎么能保证他今天就能进入了春容丹中心,还成了郑院士的助手?”

十年前远在东国的一个孤儿,和朱猛今天的身份天差地别,恐怕谁也不会将这两者联系在一起,这就是华真行的疑问。杨老头露出赞许的眼神,不紧不慢道:“布局之人那时当然也不敢保证,其实谁也不能保证那个孩子就会成为今天的朱猛。

朱猛只是他们长期阴谋布局的一个结果而已,他们暗中培养的也绝对不止这一个人。按照我老人家的经验,他们选择的对象肯定是经过了考察,了解过朱猛的家庭背景和他本人的情况,从素质方面应该是很有培养潜力,那么就根据他的特长去引导。

这是广撒网、钓大鱼,就算朱猛没有考取非索大学、就算他没有进入春容丹中心,将来说不定在别的场合也能发挥作用。而朱猛自己也争气呀,至少在那些人的目的没有暴露之前,他一直是品学兼优,不是吗?”

华真行皱眉道:“您的意思是说,那位a先生当初只是布下一枚暗子,并不指望朱猛一定能做到今天的事情,却花了十年的心思,这么做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杨老头笑了:“a先生不是一个人,他代表一个庞大的情报组织,你不了解这样的组织有多大的能量,更不清楚他们的运作方式,这点投入又算得了什么?那只是顺手做的一件小事,甚至没占用多少精力。

你没有仔细琢磨朱猛介绍的情况吗,那位a先生并不和他一起生活,真正露面的时间也不多,很多时候只是通讯联系,定期给他一笔钱而已。

最重要的时间节点其实出现在他大学四年级,朱猛跑去东国春华大学做交换生的时候。那时他已经拿到了三级养元术证书,并且移民入籍成功了,成长为一条大鱼,于是b姑娘才出现了……”

华真行听到这里已经懂了,按杨老头的判断,那位a先生只是负责广撒网,朱猛不幸成为其选择的对象之一。至于那位b姑娘,只是在网中重点选取养大了的鱼,负责最后的收割。假如真是这样,朱猛的遭遇确实很不幸。

这一切只是推测,并无任何切实的证据,但它很可能是事实。从旁观者的角度,也许能很冷静地分析,但对于朱猛来说,这恐怕是他不能接受的,因为这就是他本人经历的真实人生,他只愿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所以华真行当时欲言又止。

见华真行沉默了,杨老头又把脑袋凑过来问道:“小子,我们先不谈这些,就说说朱猛本人吧。姑且就认为那些人是他的恩人和爱人,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想报恩,你又怎么看呢?”

华真行几乎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不对,他完全搞错了!就算那位a先生真的对他恩重如山,他也违反了报恩的原则,每一种行为都是有边界的。”

杨老头饶有兴致地追问道:“哦,什么原则?”

华真行:“有人曾告诉过我,报恩是一种美德、一种善行,每个人都要记住别人的恩情。但报恩有个原则,那就是你无论怎样报答对方,都只能以自己的东西。

假如对方对你恩重如山,你愿意为报恩付出一切甚至生命都行。但你不能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去报恩,更不能去伤害无辜的其他人。比如张三对你有恩,你不能拿李四的东西去报答张三。

我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有个小帅哥为了救一个小姑娘而牺牲,小姑娘为了保住小帅哥的灵魂能使其复活,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如果她付出的是自己的一切,当然很感人。可是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顾所有人的警告和劝阻,将家乡弄得天崩地裂也死不悔改,哪怕她明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所有的村庄都被毁了,养大她的乡亲们不仅失去了家园还死伤惨重。

就这样居然还有人说太感人了!我不知道她想感动谁?有没有问问那些无辜的乡亲们答不答应?我就是因为看了这样一部电影,才去找人请教,然后有人告诉了我报恩的原则。

我们再说朱猛吧,就算a先生对他有恩,可是他想栽赃陷害我又是什么道理?难道他就有资格毁掉我的人生来报答a先生给他的恩情吗?还有他偷的丹方,那是欢想国的最高机密,价值无法估量,不是他能用来报恩的私物。”

杨老头的脑袋凑得更近了:“你当初看的是什么电影,又是谁告诉了你那些话?”

华真行的神情变得有些困惑:“我忘记了!”明明应该记得很清楚才对,可他就是想不起来。

“杨特红,你今天很兴奋啊!”门外传来一个柔和悦耳的女声,却莫名让人感觉带着一股霸气。公寓的门隔音效果也很好,但这个声音却似有着神奇的穿透力,就像面对面的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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