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继室女打脸重生嫡姐(十七)(1 / 2)
消息传到湖州,赵家上下无不欢欣鼓舞,连仆妇小厮出门走路都带风,更不用说杨颦了,整个人都飘在云上。
自从儿子高中解元以来,她每天大宴小宴不断,所听之语都是恭维羡慕。赵睿也一跃成为湖州府诸太太奶奶乘龙快婿排行榜的榜首,天天都有人上门来问他的亲事。
杨家亦是喜气洋洋,自家大少爷杨廷章高中秋闱第四名,表少爷赵睿高中解元,兄弟同科中举,一时传为佳话。
整个杨家唯一不高兴的大概就是三娘子了。也不能说不高兴,她是既喜且忧,心情复杂。喜的是心爱的表哥金榜题名、名扬江南;忧的是慕名而来的闺秀太多,她想嫁给表哥就更难了。
这一切都不关苏韵的事,她已经定了亲,婚期就在明年。
这会儿她正靠在库房里盘算自己的家当呢。
“这些珊瑚,品相好的、超过一尺的,用龙血木的大箱笼装了;这些散碎的,拿个匣子装了,就放在常用的箱笼里,以后就用来镶戒指或耳环”
“吃食铺子和织坊从上个月开始的进账,都换了金条库房里堆的料子,三年以上的,收拾出一部分来送人,剩下的都搁到娘的铺子里卖了”
“还有这些杯盘碗碟,留下八套,其余的也都放杂货铺里卖了”
大丫头白芷瞠目结舌“这都卖了”
苏韵瞥了她一眼,“放心,少不了你们的,不赏物件就赏你们银子。听我一句劝,家里有值钱的东西都换成轻便易携带的东西。”
白芷跟着她这些日子,也有了见识,闻言掩去眉宇间的忧色,快步跟上。
另一个大丫头月樱匆匆推门进来,“娘子,刘居士来了。”
苏韵有一丝意外,颔首道,“请刘居士内间坐”,又转头吩咐白芷“你带人按我刚才说的,赶紧收拾。”
刘居士坐在临窗的岁寒三友雕花榻上,随意地扫视着房内,暗暗点头,这屋子收拾得还算不错。
屋内没有熏香,只在高脚碟里供着几只佛手柑,有股淡淡的清香。榻旁的筒车不断丛水池中扬水,带起一阵水汽,让整个室内的空气都活了起来。还有那些谷糠沙发、靠垫和竹制
摇椅,倒也新鲜,摆在室内也错落有致。
“师傅,你今儿怎么来啦”苏韵行李之后,便挨着师傅在榻上坐下。
刘居士撩起眼皮看了徒弟一眼,慵懒道“你这待嫁女做得倒轻松啊,我就没看到一个绣棚,给你男人公婆的鞋袜衣裳都没做吗”
苏韵脸不红心不跳,“做了啊,我让白术带着个针线活好的小丫头在做,我最后绣两朵花就好了嘛。”
“你倒是会指使人。”
“那是,我也是给她们个挣钱的机会,帮我绣嫁妆,一人给十两银子。”
对于这种花钱偷懒的行为,苏韵十分理所当然
“正经公婆都过世了,二郎连个亲兄弟姐妹都没有,太婆婆也好,叔婶也罢,都不值得我费力气。至于太公公嘛,送他鞋袜还不如送他美人呢。”
“您放心,我特意交代了,料子用最好的,绣活别做的太精细,不出差错就好了。我水平就这么高,以后做得不好也别赖我。”
刘居士哑然失笑,她这个徒弟向来有些“无赖”的智慧。
也是,人这辈子想活得好,不求四角俱全、样样精通,在关键时候选对了人、做对了事就够了。合格的主母都懂得抓大放小,而非事必躬亲。
不过,她今天来不是说这个的。
“你大哥秋闱中了第四,本是喜事,不过这次江南的秋闱,未必做数。”
苏韵一惊,她跟这位大哥的关系倒还不错,更关键的是,在这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犯法全家连坐的时代,别说同父兄弟姐妹了,就是同族兄弟,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刘居士意有所指道,“这次秋闱有人舞弊,事儿与你家无关。舞弊可大可小,若朝廷不理会,首告者只能自讨苦吃,以诬陷之罪判流形、剥夺科举资格、永不叙用。”
“可若是,上面铁了心要查此事,又或是被有心人利用那就是血雨腥风呐”
苏韵心里一咯噔,想到了先帝末年的那一系列变故,她赶忙问“那祖母知道吗”
“我等会去她那里,有些事你们要早做准备。我听韩师傅说,你那个三姐想嫁赵家公子,是吗”
苏韵无奈,“您都知道了她倒没做啥出格的事,就是对姑母和表妹
十分殷勤。我那姑母话里话外地就是拿她挤兑我不懂礼,我反正不在乎。”
刘居士点头,“一家子姐妹总归是盼着他好的,我会跟你祖母提一嘴。若秋闱真要出事,赵家出事的可能性比你家大得多。”
赵家家主赵和是户部左侍郎,尚书之位的有力人选,入阁也有一争之力,而杨仝只是一地知府。真有人借秋闱搞事,花了这么大精力布局,必然是剑指中枢。
刘居士经历过无数风雨,能在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全身而退,凭的就是这份旁人不能及的敏锐。
果然,秋闱结束后一个月,有人在顺天府敲了登闻鼓,告江南学政和巡抚衙门秋闱舞弊,泄漏试题出售给富家子弟,贪赃枉法逼死举子。
敲鼓的是个女子,熬下了以民告官的杀威棒,呈上血书,言被下狱害死的是她兄长隆昌七年扬州府的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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