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2）

怎么办。

小金摆动着尾鳍缓缓后退，另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什么金色的鱼，大晚上的不睡觉……嗯，还真有啊。”

小金一回头，之前遇见的那只斑头雁拉着她老爸过来了，还一副老熟人的样子朝小金挥挥翅膀：“还好你没走呀。”

小金：“…………”

眼看鱼鸥就要游过来，小金看着他点缀着黑斑的尖尖鸟喙，大叫一声：“等等等等！我有话要说！”

鱼鸥歪着脑袋看他，像是在打量什么。背后斑头雁一家也靠近过来。小金大声道：“人类！人类要抓你们！”

“人类？”斑头雁疑惑。

“抓我们？”鱼鸥抖了抖脖颈上的白色羽毛。

“对对对，就用这只大鱼，不信你们问他！”小金特别特别肯定的说。

大鱼叹了口气，配合的道出真相：“真的，人类要抓鸟……小朋友，他们不会相信的。”

果然鱼鸥双腿一滑游了过来，道：“鱼儿果然很狡猾啊。”

那只幼年斑头雁背法则一样念出一长串：“捕鱼法则第一条，鱼儿很狡猾，擅长花言巧语。捕食时切勿听信谎言，一切以先抓到猎物为首要条件……”

成年斑头雁赞赏道：“背得不错，用这只鱼练习一下。”

小金：“………………”

前有鱼鸥后有斑头雁，小金正进退两难间，身体忽的一坠，被拉进深水里。容容收起尾巴，将金色的小鲤鱼藏在自己身后。

“哇容容！”小金感激的叫了一声。

容容晃动着尾巴，隔着黑沉沉的水，与湖面上的三只鸟儿遥遥相对。

月光的穿透性不像阳光，小金只能模糊看到水面的鸟儿爪子和困在笼中的大鱼。鱼鸥跟斑头雁相互抱怨了几句，又探头看向水面下，眼中是他熟悉的猎食者的光芒。

“怎么办。”小金小声问。

容容微微摇头，反问：“你想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提前逃跑的鱼儿们又凑了过来，道，“鱼鸥太可怕，不如各回各家。”

裸重唇鱼咧着嘴唇，十分赞同：“太可怕了！”

“可是……”小金有点犹豫。

鱼儿们可不管这些，一看鱼鸥潜了过来，纷纷拍着鱼鳍游跑了。小金和容容又往深处退了退，鱼鸥憋气完毕，只好又回到水面上。

“你想怎么办。”容容转眼去看小金。

小金望着水面上的大鱼，喏喏道：“我想知道人类要做什么，为什么把鱼儿抓起来，为什么要来抓鸟，还想把大鱼放出来……嗯，也不想鸟儿被人类抓到。”

“可是太危险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做不到，只是一只小鲤鱼。”小金怏怏的摆摆尾巴，“虽然是金色的……”

容容想了想，吹了个大大的泡泡过去，道：“我去找鸟儿谈谈？”

小金晃晃脑袋，道：“不要，容容也很危险，我们不要过去。”

“那就跟我回家。”背后一个声音严肃道。

“那也不好……”小金说着，忽的反应过来，急急窜了两下才躲到容容身后，小心翼翼的冒出头看一眼，紧张兮兮道：“大、大哥。”

“回家，小十九。”鲤青重复道。

“不不不不行啊……”小金忽闪着胸鳍，结结巴巴解释，“大鱼、大鱼要被吃掉了，人类，人类来抓鸟，用笼子……”

鲤青一语不发看着他，直到小金说无可说，最终沉默了。容容吹出的大泡泡碎了，响起“啪”的一声轻响。

“大哥……”小金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鲤青看着他的眼睛，问：“回家吗？”

“我……”小金抬头看了眼水面上困着的大鱼，忍了又忍，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我不想回家，我想把他放出来。”

青色的鲤鱼虽未成年，但体型已接近成年鱼类。尾鳍随着水波摆动，他安静的注视着面前的小小鲤鱼，问：“怎么放？”

小金摆动的胸鳍顿了下，低声道：“我还没有想好……但是！会有办法的！”

“你的办法是什么？”鲤青接着他的话继续说，“像刚才一样游上去跟鱼鸥谈判，还是钻进笼子里跟大鱼同生共死，还是说，你打算在这里等着，等人类来了就跳出去告诉他们不许抓鱼？”

“你能冲上去把笼子打开吗，不能。”

“你能说服鱼鸥吗，不能。”

“你能制止人类吗，也不能。”

“你告诉我，你怎么做，能够达到你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想法。”鲤青安静的看着他，道，“小十九，你告诉我。”

小金呆呆的说不出话来，一连串的质问几乎将他压倒，让他情不自禁就要赞同大哥，说出“好，我们回家”这句话。可是心中还存着那么一点固执，就像他以前坚信自己是阳光的馈赠一样，让他呆立当场，无言以对。

“还有你。”鲤青一摆尾巴转向大鲵，憋了一晚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出来。

“他不懂事你也不懂吗！你不知道他是金色的吗，不知道鸟岛对他来说有多危险吗！跟着人类？人类没有把你们抓走就不错了！”

“我知道你是大鲵，你有爪子和牙齿，甚至能够捕食鸟类。可那不是一只鸟，那是一座岛！一只鱼鸥干不掉你，千百只也干不掉吗？你的爪子够分量吗！”

鲤青冷冷的看着大鲵，说了这么一大段话。

小金都吓呆了，比被大哥质问还要呆。他愣愣的看着，内心只冒出一句话，完了，大哥生气了。

容容歪歪脑袋，尾巴随着水波摆动，道：“我会保护他。”

“你保护他？”鲤青简直是听到了毕生最大的笑话，一只大鲵说，他会保护一只小鲤鱼，还是一只未成年的大鲵！

“还是等你嘴里的牙长齐了再说吧。”鲤青冷冷道。

怎、怎么办！

小金顾不得自己的纠结，抖动背鳍，蹭一下游到大哥面前，挡住容容，道：“大哥我错啦！”

鲤青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小金偷偷瞄瞄大哥的神情，拍拍胸鳍，道：“容容他有保护我哦！”

鲤青还是没说话。

这该怎么办，小金想了想，偷偷朝容容抖了抖背鳍。黑色大鲵迅速意会，划水过来，道：“大哥，我错了。”

“对，你大错……”鲤青说着，忽的反应过来，迅速与大鲵拉开距离，怒道：“谁是你大哥？！”

“哎呀，就不要生气了嘛！”小金绕着大哥游了一圈，友好的蹭蹭大哥体侧的鳞片，又biubiubiu吹了一堆泡泡过来，企图淹没掉鲤青的怒气。

鲤青又好气又好笑的看了小金一眼，板起脸，严肃道：“走，跟我回家。”

小金停下吹泡泡的动作，尾巴随着水波荡了两下，而后道：“大哥，我不想回去。”

鲤青猛地拍了两下胸鳍，冷静下来，道：“理由。”

金色的小鲤鱼被他这么一看，下意识的扫了扫尾巴，想找点什么来说，余光瞥见身边陪着他的大鲵，想了想，道：“我想保护大家。”

容容摆动着尾巴蹭了蹭小金的尾鳍，小金像是受到鼓励一般，迅速开合了下鱼鳃，大声道：“我不想看到大鱼困在里面，不想人类像抓黑颈鹤一样抓到鱼鸥，虽然鱼鸥很坏……但是，嗯，这样不好。大哥，我们再试试吧。”

“我知道我只是一只小鲤鱼，几乎什么也做不到，但是我是金色的呀。就算不是阳光的馈赠，金色的小鲤鱼也应该像金色的阳光一样保护大家，不是吗？”

小金忽闪着胸鳍，就像他第一次听见阳光的故事一样，大声的宣布着。

鲤青有点意外，又恍惚间觉得一切就应该是这样，他看着面前金色的小鲤鱼，忽然间有些感慨，而后道：“如果失败了呢。”

“那就再试一次！”小金理所当然道。

“鱼鸥追过来了呢？”鲤青问。

“我游得很快的哦！”小金用力摆了摆尾鳍。

“斑头雁呢，青麻鸭，棕颈鸥一起来了呢？”鲤青又道。

小金晃动的尾巴停了下，一旁容容道：“有我。”

鲤青看了他们俩一眼，“哦”了一声：“玉带海雕也来了呢？”

小金&容容：“………………”

“大哥……”小金拖长声音，吹了个泡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