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2 / 2）

“错不了。”小梁自信的关上车门，一脚油门踩了下去，道，“我的眼睛好使着呢。”

老任：“……”

作为一名眼睛不太好使的前科研工作者现野生动物保护一线医生，老任觉得自己受到了不止一点的冒犯。

老任把之前的简图拿出来，再次标定地点，而后道：“看来目的地不是鸟岛。”

小梁瞥了一眼，忽道：“万一游回去了呢。”

老任：“……”

老任：“游回去就游回去吧，下次被我抓到一定要装个定位。”

下一个地点，没有发现。

下下个地点，发现了。

下下下个地点，发现了。

下下下下个地点，没有发现。

如此几次过后，他们终于靠近了鄂陵湖口。看着远处亮起的灯光，老任随口道：“也不知道老陈那边怎么……”

小梁：“？？？”

几乎是同时，两人同时反应过来，这小鲤鱼怕不是要游出鄂陵湖吧！老任想也不想抄起电话就打了过去，同时指着前方，以气震山河之气喝道：“给我冲！！”

湖水中。

鲤十八第无数次失败了，准确地说，是他的力气一点点消失了。他忽然有点后悔今天帮了那只扁咽齿鱼，以至于现在几乎漂过了一整座鄂陵湖。前面就是出口了，他想。

“今天谢谢你，尖二九。”鲤十八忽道。

尖二九动了动胸鳍，没有说话。

鲤十八用力转过身，推着尖二九往岸边游，道：“你沿着岸，慢慢游回去。”

尖二九朝旁边一闪，躲开了，道：“等一下。”

鲤十八看着奔涌的湖水，道：“不能等了，没时间了。”

“等一下，”尖二九重复道，“你听，是不是在喊你。”

鲤十八一愣，浸在水中仔细听了听，声音顺着水波荡过来，在喊尖二九，在喊鲤十八！他震惊抬头，逆着水波看过去，黑暗中好像什么也没有，又好像有什么在预备着冲破黑暗。

“是小金！”两只鱼异口同声道。

鲤十八精神一振，想要循着声音游回去，鱼鳍却不大听使唤，只能大声的喊回去：“小金！我在这里啊！”

鲤青一行终于在靠近湖口的地方听见了鲤十八的声音，花花一摆尾巴落入水中，叫道：“尖二九！”

小金竖起背鳍就要冲过去，容容一摆尾巴拦住了他，道：“人类。”

远处湖面上出现细长的“岛”，红色的人类来来往往出现在上面。暗沉的雨夜被光芒照亮，近侧湖水也变得清晰可见。漫天飘雨中，小金震惊的发现原来人类也会游水！

怎么办，小金心想。

鲤青却一甩尾巴沉进深水，一边寻找鲤十八和高原鳅的身影，一边大声呼唤他们名字。

如同一声号角，小金和容容同时潜进水中，背斑高原鳅仔细的感应水中细微的声音变动，一边朝回应的喊声靠近过去。

鄂陵湖口。

手机响了又响，震了又震，陈主任两手泥沙正用力系紧沙袋。他朝旁边让了让雨衣下的衣兜，道：“谁有空，帮我接个电话。”

小余举起两只糊满泥巴的巴掌，示意自己没有手。周围一圈人纷纷道：“没空！”

手机铃声响到尽头停了，陈主任终于系完沙袋，拎着放在岸边等着其他人运到缺口处。还没走两步，手机又响了起来。

“到底是谁啊……”陈主任就着湖水洗了洗手，勉强在衣服上擦了擦，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小余在一旁接道：“是小梁哥吧，是不是送完任处又回来了？”

“不，是老任。”陈主任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道：“大概是来炫耀他已经吃上饭了……喂，晚饭好吃吗？”

“吃什么吃！”老任劈头就问，“缺口堵住了吗！放水洞也开了吗！！”

“吃晚饭啊，”陈主任说着，看了眼湖心围堰缺口处奋战的人员，道，“还没有，不过快了。放水洞我不清楚……哦，水文站的秦队长说打开了……”

“给我关上！”老任在那头吼，“放水洞给我关上——！”

气势惊人的喊声从音孔漏出来，即使是倾盆的大雨也没能掩盖住。岸边的众人虎躯一震，条件反射看过去。

陈主任：“……”

陈主任：“发烧了赶紧去吃药！”

与此同时——

围堰缺口处奋战的战士们正用力打下排桩，忽的瞥见一只青色小鲤鱼漂了过来。

一人道：“鱼。”

班长“啧”了一声，道：“鱼什么鱼……嗯，受伤了？”

班长一手荡了荡水波，小鲤鱼随水漾来漾去，腹侧现出一道深深的伤口，只有拍动的鱼鳍和鱼鳃还能看出一丝生机。

被鸟啄了吧……班长想着，朝旁边道：“有盆吗，啊，那个安全帽拿过来。”

然而他转眼的瞬间，水下忽的窜出一只黑色幼鲵，它张开的嘴巴恐吓似的露出细密的几排牙齿，继而尾巴一摆，狠狠扫向受伤的小鲤鱼。

鲤鱼刹那间被逆水推回去，仿佛接力般，又一只青色鲤鱼冒出来，推着受伤的鲤鱼逆流而上，眨眼间就消失在灯光以外的水中。水下一只小小的高原鳅扑腾着游了回去。

众人被这行云流水的操作惊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黑色大鲵就被汹涌的湖水冲了下去。班长眼疾手快伸手去挡，却见一只金色的小鲤鱼闪电般从水底穿过，急速撞向大鲵，在湖水的冲力下被一起冲进了库区。

片刻后有人忽道：“我好像看见了……”

“金色的鱼。”班长沉声道。

岸上。

“我说真的！”老任的声音从头顶和手机里一同传了出来，“金鲤鱼游过来了！冲进水库可就糟了！能抓就抓，抓不到就堵上放水洞！堵上——！！”

头顶山坡上，老任一边朝下面的人用力挥手，一边举着手机大声喊话。大雨中，背后的汽车灯光为他蒙上一层模糊的边缘。

众人纷纷抬起头来看，陈主任望着张牙舞爪的老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子的呢，要知道，他只是想下雨天出来巡个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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