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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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用膳过后,平南王世子便来求见女帝。

正是午休的当儿,华仪靠着沉玉看书,只觉温暖舒适,浑身绵软,十分不愿意起身去见旁人,不过她也不会真懒到那种地步,只懒懒地多赖了一会儿,便不情不愿地起身了。

沉玉见她面上有不耐烦之色,耷拉着脑袋喝茶,模样别提有多不情愿,忍不住笑话她道“陛下堂堂帝王,见个人而已,何必摆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

华仪拿过热巾敷眼,口中含糊道“他华铖哪有朕补觉之事重要。”

叙旧事小,犯困事大。

也不知华铖是怎么做到这么没有眼力见的,朝中大臣近日都不敢随意打搅女帝,下午觐见更是不要命了,哪有人初来京城,什么都还不打听,就直接往女帝枪口上撞的

女帝是什么脾气

打搅陛下养病休息,无异于拔老虎胡须。

入宫来住,来日方长,华铖好歹也是个亲王世子,她也没有主动害他的道理。

谁料想他这么坐不住。

心思急躁,城府不足,如她所料,也出乎所料。

华仪抬手喝了杯茶,淡淡吩咐道“把御花园凉亭收拾出来,让世子在那处等候,朕随后就来。”

常公公忙应了声,弯腰小步退出暖阁,出去交代了。

华仪低眼盯着面前光洁的桌面,黑眸并不聚焦,淡淡思忖着事情。

沉玉放下东西起身,拿过一边挂着的墨色披风,道“陛下转过来。”

华仪倏地回神,转身抬头。

沉玉抖开披风,动作娴熟地为她妥帖地系好带子。半身披风领口以金线纹着凤尾,雪领茸毛衬她白瓷般的肌肤,显得她更精致安然。

他道“外面风大,既然想去凉亭,便要注意着暖和。”

“嗯。”她踮起脚尖,在他微凉的下唇上轻轻啄了一口。

帝王移驾来至御花园时,华铖正坐着赏花。

远远便见浩浩荡荡宫人走来,恭敬肃穆,不敢有丝毫造次。再看他们衣着皆像御前宫人,华铖便收回目光,抬眼看去。

华仪自御辇上提着裙摆步下,慢步走上凉亭,华铖忙起身行礼道“臣参见陛下。”

华仪颔首道“免礼,坐。”自己已率先坐下。。

凉亭内设长案,上面摆着热茶酒盏、水果糕点等,木制山水泼墨屏风置于亭内,纱帘帷幕垂落,另有一雕花黑檀木榻,是为专女帝备着的。

华铖落座,暗觑华仪面色,看她眉目清淡,精致五官一如宫宴之时,红唇水润,仅仅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眼风,眼尾已掠得极长。

美,却是无人胆敢冒犯的美。

只是略微不同的是,华仪看起来似乎有些疲倦,看来,人人都说女帝病了,似乎也不是空穴来风。

只是她病归病,华铖又不是瞎子,自经过那次帝王寿宴,他便早已瞧出皇权集中于一人之手,女帝羽翼早已丰满的局势来。

面前这人,双九年华,与他的世子妃一般年纪。

他的妻子温柔娇怯,谦卑柔顺,恪守女则之道,被夸作贤惠端方。

面前的帝王含威不露,风流半敛,一个漠然的眼神,便能让人心惊胆战。

华仪的右手随意搁描金扶手上,广袖敛在膝头,对华铖亲切地问道“在宫里可还习惯”

华铖答道“宫里自然比宫外好。”

华仪笑了笑,淡淡道“那便好,朕这回也没顾及你自己的意愿,朕幼时玩伴不多,先帝子嗣稀少,想来,你与朕算是格外亲近的了。”

华铖含笑道“只是陛下到底是君,臣幼时不晓事,如今不敢轻率,唯恐冒犯龙颜。”

华仪抬起茶盏递到唇边,半掩笑意,道“一个个都这样,非把朕弄成一个孤家寡人不可。”

华铖亦微抿一口茶,挑眉笑道“不敢,不敢。”

两人对视一眼,华仪放下茶盏,说“朕年幼即位,到如今已有八年,自朕即位,便无暇再与各宗亲联络感情这些年,皇叔在藩地尽忠职守,朝廷无需格外管辖,倒是给朕方便了不少。”

华铖道“分内之事罢了。”

当下却留了个心。

华仪夸平南王尽忠职守,此前修建河渠之事,平南王便与朝廷有过摩擦。

那时闹得不太愉快,两边都未讨到好处,工部尚书离京至今未归,只是他向来为女帝心腹,也不知那事究竟有没有告诉女帝。

人人都说女帝眼里揉不得沙子,但在华铖看来,她或许比谁都能忍。

华仪再与世子闲话片刻,提及藩地琐事,朝廷政事,以及幼年回忆,偶有发笑,气氛越来越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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