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一百零六章(1 / 2)
埠城飞月楼,谢璟深的房间里堆满了以穆昭阳为首的楼内主要大成员。
谢璟深在昏迷之前曾喊了穆昭阳一声。也不晓得他发生了什么事,穆昭阳领着人赶到时,见到的就是自家哥哥躺倒在地的一幕,他人都傻了。
他们一开始还以为是有皇宫或是敌对势力的人溜进飞月楼偷袭了谢璟深,但其实对方能够成功溜进谢璟深房间的可能性很低,更何况谢璟深身上半点伤痕也无,甚至也没有中毒迹象。
然而不论他们使了什么办法都无法将谢璟深唤醒,更可怕的是穆昭阳在测他的气息时,发现他看起来就像是已经断气了。他不敢确定,但确实是无法探测到谢璟深的气息,瞬间就慌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霍老,我哥他……你真的没办法解决了?你不是埠城最好的大夫吗?!”穆昭阳遇事向来没有谢璟深来得冷静,尤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很可能会失去自己现今唯一亲人的恐惧让他陷入了慌乱。
“这……我已经替楼主把了脉,他身上确实没有任何中毒或受伤迹象,就像是突然间就断了气,我也不晓得该如何处理。”被穆昭阳成为霍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摸了摸胡子叹道。
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时,房里忽然有人道了句:“你们不是说那位姓白的公子是个很厉害的术士吗?既然如此,他定是非常擅长术法之事吧?难保会不会是他在与楼主分开前,在他身上懂了什么手脚……”
穆昭阳下意识想要为白行歌反驳,但那连日搜查出来的证据与结果,还有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让他说不出话来,对白行歌的信任也开始动摇。
他还是为白行歌辩解了一句:“若他真的想对我哥动手,早在他们遇见的那会儿他就有很多机会,为何要等到现在?”
怀疑白行歌的人回道:“这不是因为他先前还没得手吗?小楼主,我知道你心软心肠好,特别容易相信人。可如今事实已经摆在眼前,阿阮和楼里兄弟们是白公子身边影卫害死的,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得知此事将会败露,所以想要动手伤人不是很正常?”
穆昭阳站在床边低头看着
床上的谢璟深,双眼里的薄雾底下有很多情绪在挣扎。
如果他能够听见看见他娘亲就好了,那他就可以寻求她的意见,询问她白行歌是不是真的欺骗了他们,伤害了谢璟深。
谢璟深的事情让飞月楼人员们好不容易才压下的怒气再次升起,在他们眼中白行歌已经成了飞月楼的头号罪人。谢璟深难得放过了他,念在他先前辛苦救助了兄弟们的份上不与他计较,他却恩将仇报,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小楼主,现在就等你下令了。楼主的身体情况实属诡谲,若这真是白行歌下的咒,想要解决楼主的问题,只能把他押回来。”随着一个人起的头,便接二连三有人附和。
穆昭阳盯着谢璟深,在心里挣扎了许久,终于好不容易决定要下令让飞月楼的人通缉白行歌,想着先把人弄过来再说,就见到床上的人手指头动了动,忽然睁开眼睛。
“哥?!”穆昭阳脸上的悲伤都还没来得及收回,眼神瞬间变得茫然。
跟在他身后的其他成员们也一脸惊异,都没想到前一刻还像是已经没了气息的谢璟深,莫名其妙又‘活’了过来。
谢璟深双眼睁开时眸光还有些许怔愣,然后才像是回想起什么,飞快地从床上坐起,脸上表情阴郁得骇人,就连身为他亲弟弟的穆昭阳也下意识感觉到害怕:“……哥?”
他哥现在就是一副想要屠城的表情,若是让孩子见到,指不定还能把人给吓哭。
“哥,你差点把我吓死了,刚才带人进来怎么喊你都喊不醒,你没事吧?什么情况啊?身体没问题吗?要不要让霍老给你检查检查?”穆昭阳噼里啪啦地就说了一大堆,语气听起来很是着急。
谢璟深却伸手制止了他和霍老想要过来的打算:“不用,备车,我现在要立刻出门。”
穆昭阳:“……?”
谢璟深沉着脸坐在床边,关于自己昏迷后所发生的一切,包括大老远跑去见了白行歌一面的事,他全都记忆犹新。他甚至还记得在灵魂被送回身体之前,白行歌的房里似乎进来了人。
从他面上的表情来看,应该不是他熟悉的人。虽然后面的事情他都不清楚也没看见,但意识消失之前的最后瞬间,他
听见了白行歌不怎么和善的询问声,询问着闯入房里的人想要做什么。
“不是,哥,你才刚好,大晚上的想去哪儿?你不把身体的事情交代清楚,我可不会放心让你出门。”穆昭阳充满担忧的碎碎念打断了他的思绪。
谢璟深抬头正想回话,目光却在触及穆昭阳身后一道与周围人看起来稍微有些异样人影时猛地停止。
那是一位穿着黄粉色贵服的女人,年龄看起来不到三十,非常年轻,眼角处还有一颗动人的泪痣。
这个女人对谢璟深来说并不陌生,甚至记得非常清楚。
穆昭阳曾告诉他白行歌向他提过,说他的母亲在死后一直还未从他身边离开,会在暗中护佑着他。谢璟深当时听完,对此的态度是不置可否,毕竟他自己也看不见听不着。
但是,穆昭阳的生母如今却出现在他视线当中。从其他人的反应来看,他们应该看不见,只有他……
谢璟深又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白行歌和他说,他方才的情况是得亏于他没有真的在一气之下把白行歌给杀了,并且身上还带着他赠予的护身符,所以还勉强替他吊着最后一口生气。是白行歌又消耗灵力施了法,将一只脚已踏入鬼门关的他硬是又拉扯了回来。
若他找白行歌找得再慢一些,恐怕也回天乏术。
谢璟深又想起了系在他手腕处的金线,灵魂回归身体后,他就看不见了。而且神奇的是,他发现这条线连白行歌都见不着,只有他能够看到。
“如此诡谲的情况,连霍老都看不出毛病来,定是那姓白的国师动的手……”从一开始就对白行歌抱有极大敌意的其中一位飞月楼成员又开始撇着嘴埋怨,冷不防收到了谢璟深一记令他不寒而栗的眼神。
谢璟深没有给房里的人多做解释,喊了一个人马上去给他做出门的准备后,就把其他人遣出了房间,只留下穆昭阳一个人。
穆昭阳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像是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很多问题想询问,可又不知该怎么开口。谢璟深却像是知道他想问什么,面色冷淡道:“是白行歌救的我。”
“……什么?怎么还和行歌扯上关系了?”顿了顿,穆昭阳的表情变得有些无措,“
还真的和他有关?”
“不是你想的那样。”谢璟深捏了捏眉心,心绪万千,“你不是私底下早就从他那里,将我身体的事了解透彻了吗?”
穆昭阳又是一怔:“你是指那个死咒?行歌不是说他已经帮你抑制了吗?”
谢璟深沉默了片刻,才回了他一句:“是我的错。”
穆昭阳脸上的表情就更加惊悚了,主要在于,他有生之年竟然能听见他亲哥用有些平和的语气承认自己的错误。咳咳,倒不是说谢璟深不讲理,只是他向来独断,而且做的任何决定都经过他严谨的考量,几乎不会出错。
飞月楼的人很快就给谢璟深做好了出行的准备,但临行前谢璟深却又打消了乘车的念头,直接挑了楼里最好的马,快马加鞭冲出了埠城。他看起来很着急,速度快得跟在他身边陪同他出发的那队人拼了命也只能远远在他身后跟着,心里的疑惑与震惊都快要冲破天际。
在他们印象中,谢璟深不管处理多么着急的事,总是非常沉稳沉着,游刃有余,仿佛天就算塌下来他也有撑着的办法。可这一次他们却难得见到他略显惊慌失措的模样,若非知晓他们楼主感情历史一片空白,他这架势他们还以为他是上赶着去救楼主夫人呢……
谢璟深匆忙的身影很快就出了城,伴随着嘎达的马蹄声没入夜色之中。
·
“到里面待着!”
落于荒郊的一处废弃小木屋被人粗鲁地推开摇摇欲坠的门,扑面而来的粉尘惹得白行歌皱了皱眉头,在被推搡了一下后只能一脸漠然地走了进去。房里像是已经很久没住人,他看见角落有个被摔碎的茶杯,茶杯边上还站着几位怨念极深的幽魂。
有一位老奶奶、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六七岁大小的男孩。他们身上泛着绿色的气场,双眼因为怨气而变得通红,恶狠狠地盯着他,也瞪着进来的人。
白行歌猜测他们应该是这个小木屋的原主人,但不知什么原因,好像在家中遭到了恶徒的残杀,所以才会带着如此深重的怨气,想要等杀害自己的人回来。
押着他的人在把他带到木屋里后又退了出去,只留下两个看起来一脸凶神恶煞的人在屋子里看守着他。
白行歌
觉得自己自从遇见了谢璟深,好运好像真的都蹭到他身上了,否则怎么每次与他见面后,他身上总要发生一些在他看来有些麻烦还有点倒霉的事?
白行歌原本正在赶往摘星阁的路上,途经某处小镇,为了配合红绣办事便多逗留了一天。结果夜里睡得正香,谢璟深一个作死将自己的活魂送到他面前,他还得爬起来替他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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