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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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璟深知道白行歌想做什么,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他“不想。”

但白行歌若会因为他的回答就放弃自己的念头,那就不是他了。

他本来也只是礼貌性询问一下谢璟深。

在其他人眼里,白行歌这是打算完全凭借自己的天佑之气来无脑闯破这满山的机关。可实际上,他先前在鬼船上与叶浅月见面时,就已经询问过她关于潜入璇玑阁的技巧。

叶浅月原本就是璇玑阁的阁主夫人,肯定知道进出这座山的玄机,否则她也不会能够大半夜单独一人安全下山。白行歌确实从叶浅月口中得知了些消息,比如这座山其实有一条特定的路线,只有每一步都踩在那条路道上,才不会触发任何机关。只是这条路并不似其他的山头,拥有显而易见的径道,若有所需,他们甚至还得攀岩。

叶浅月给他指出的径道环山而行,并非一条直线如此简单。而像谢璟深说的,璇玑阁机关每日一变,其实变的是周围的部分景物而非路道。那条能够避开所有机关的路道始终如一,只是为了迷惑进山的敌人,周围许多草木乃至岩石其实都早已被璇玑阁的人连同机关结合,也就是有些看起来像普通的大树或巨石的东西,其实是由机关伪装而成。

随着触发,它们能够稍微改变位置或原本的形态,用以迷惑敌人。所以哪怕他们每日花时间来查探,都会发现这里的路道与前一日不同,因此对于机关的突破就变得更难,甚至不会去想或察觉到不论是什么样的变动,能够避开机关的位置始终如一。那些人即使最后没有死于机关之下,也都会在山里迷了路,连饿死的也有。

白行歌其实已经从叶浅月那里大略得知了那条径道的路线,只要璇玑阁在她死去的几年以来没有做过任何改动,应该可行。而虽然路线不完全,但他到时候凭借感觉前行有很大的概率是可以成功避开所有危机的。

叶浅月说“璇玑阁的机关至今已有百年历史,即使他们想做变动,也非易事。”所以按理来说,那条特殊路线还会是原来的模样。

不过白行歌想着要逗一逗阿竹和飞月楼的人,便没将此事告知,轻哼了一声和谢璟深说“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如此胆小”

“既然你不想要我去做,那你可有让所有人平安到达璇玑阁内部的万全之策”

谢璟深被他问得无话可说,毕竟璇玑阁的机关是出了名的恐怖,否则也不会至今依然没人能够成功突破。因此哪怕他对自己的能力十分有信心,在此事上,却也无法给所有人一个保证。

他只能确保自己能够安全到达璇玑阁,但在带着那么多人,尤其还有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白行歌的情况下,他无法给予任何担保。

所以面对白行歌的问题,谢璟深沉默了。

白行歌便道“既然如此,你们何不同我试试若你们有所担忧,我可以走在最前面引路。只要我能够无恙走过,那就证明我脚踏之地为安全处,绝不会触发机关。如此,你们再沿着我经过的地方走,就行了。”

阿竹心头一跳,急乎乎地刚要否决白行歌这个想法,边上的人却抢先一步说了“将这般危险之事尽数寄托于看不见摸不着的运气,实属胡闹。”

谢璟深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像是认为白行歌这么草率的决定过于荒谬,也想着白行歌对自己太有自信了。哪怕他运气真的很好,又有谁能保证这份运气不会正好就在今日用完或者失灵了

白行歌眸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眼,理不直气也壮地说“所以我这不是把你带上了吗”

显然忘了谁才是真正有事急需赶到璇玑阁的人。

“作为飞月楼的人,谢公子武艺高超,总该不会连我都护不了”白行歌想的很简单,就算万一,他真的偶然记错了路线或者运气真的无法在此处发挥,有谢璟深跟着,他应该还不至于轻易死掉。

毕竟谢璟深都把他们一行人给带到这里了,心里该有对付机关的大略计划才是

阿竹满脸担心,有些丧气地说“公子,其实璇玑阁的事与我们无关,我们大可在附近的小镇稍作歇息,与红绣姑娘他们待在一起,等候谢公子他们回来也挺好的”

他们只是被飞月楼护送去摘星阁而已,仔细一想,似乎根本没必要参与此事。

白行歌却拒绝道“那倒未必。”他低头在阿竹耳边说了一声,“我觉得璇玑阁可能有我想找的东西。”

他的预感向来很准,从见到叶浅月的那一刻起,他就莫名联想到了圣莲的碎片。所有的事情都像是一个环,或许不是碰巧让他遇上了江湖的琐事,而是因为这些被人用来胡作非为的碎片,才导致了那么多事情的发生。

将碎片收集回来是必要的事,再说,璇玑阁内部发生的事还牵扯到了蛊毒,搞不好也与公仪临有关。这些事其他人不懂得怎么解,万一谢璟深他们好不容易进去了,发现必须得找到他才能够把事情处理妥当,还得出来一趟再将他带进去

白行歌想,那得多麻烦

阿竹听见白行歌的回答,知道自己又劝不住他,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放到谢璟深身上,希望这位凶巴巴的楼主能够拒绝白行歌的同行。

然谢璟深用着那双深邃的黑眸与白行歌对视许久后,却是冷声回了他一句“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听起来,这妥协里似乎还带着些许的咬牙切齿。

阿竹一脸绝望。

白行歌微微一笑,把扇子收在腰上后领着飞月楼一行人进入了深山之中。

初时,跟在白行歌身后的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就准备在白行歌出错的第一时间能够将他护住,不让他死于各种乱刀或是乱箭之下。直到走了好一段路,白行歌依旧没有触发任何机关点时,他们的表情才逐渐从紧张转为愕然。

白行歌神情十分悠闲,看起来就像真的只是随心所欲地在这机关重重的山里走动,全屏运气踩准了落脚点,就连谢璟深也这么以为。只有白行歌自己知道,除了在不确定的地方依靠运气之外,他心思其实一直都放在记于心中的路线上。

因为山里的机关每日一换,所以他不能依靠周围的景物来记下叶浅月给自己的指引,而是得彻底根据整座山的地形来辨认方位。他所得到的信息,全是依靠与叶浅月之间的连接,凭借她的记忆在自己脑中留下了一条清晰的路线。这么做虽然直接,但对于灵力的消耗也颇大。

若非叶浅月无法从长江上离开,白行歌早就让她亲自来带路,就不需如此消耗精神。

前往璇玑阁的路途在白行歌的带领下十分顺利,中间也有过不确定路线的时候,但愣是在天佑之命的加持下,让他步步都能踩着最安全的点。到后来谢璟深的表情都麻木了,心里的不可思议已经彻底平静下来。而飞月楼的护卫们神色则是从惊愕到了佩服,甚至还流露出了几分神仙般的崇拜

他们仿佛进了假的璇玑阁

第一次来到璇玑阁的地盘,还能把这地方当成自家后院那般行走的,白行歌绝对是史无前例的第一人。

白行歌对这样的结果感到十分满意。

按照谢璟深的印象,就在他们即将抵达山内的璇玑阁时,原本还在探路的白行歌突然回头看了身后的谢璟深一眼。

他心里忽然泛起了一丝异样感。

白行歌默不作声地看着谢璟深,发现不知是谁竟暗中勾起了他身上的咒术,使得他本该被抑制住的死气产生些许波动。就像是被封闭起来的巨大能量球,突然被人戳破了一小个孔,泄出了里面不好的气。

来不及多做思考,白行歌凭借着对于危机即将到来的最本能感应,转身将谢璟深往后推了推。

谢璟深微微一怔,正欲询问他是不是想更改路线之类的,却突然听见一道破空而起的声音。待他反应过来时,就见到一支约莫有二尺长的箭落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身后原本在交谈的声音瞬间静下,所有人像是被这一幕给惊着了,突然想起他们进入的是一座布满机关的山。只是在白行歌的庇佑下,他们顺风顺水太久,一时将此事给忘了。

阿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支箭穿透的路线,正好是谢璟深本该站着的位置。是后来白行歌带着他往后退了些许,才恰好避开。

谢璟深又回头看了白行歌一眼,见他人还好好地站在原地,但看着有些不悦,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他正要为白行歌没什么大碍的事将提起的心稍微松下,鼻尖却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

很淡,可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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