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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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璟深没有说话,白行歌倒是轻笑了一声,神情和善地说:“说起此事,我们还得给你们璇玑阁道个歉。”

说着,他看了边上的谢璟深一眼,毫不犹豫地将责任甩到他身上:“我这位朋友脾气比较暴躁,力气也大,生气起来谁都管不住。因为你们迟迟没把机关阵停止,他情急之下就动手破坏了一番,可能需要麻烦你们到时候找人维修。”

顿了顿,他又用扇子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点了点,似有些许懊恼:“幸好夫人出来得早,再迟一些,我怕他直接动手把你们璇玑阁拆了,硬是给我们凿出一道路来。那样,可就不太好了。”

谢璟深瞥了他一眼。

岳静茹动作一愣,笑得有些尴尬:“没第一时间认出几位,实在抱歉。”

白行歌受宠若惊:“没事,是我们冒昧造访也忘了给你们通知,夫人就不必道歉了。”

“既然我们已经表明了来意,不知夫人能否帮我们给飞月楼的人送个通知,说我们来接他们了?”白行歌和她说话的时候,还趁机动用了一下自己的能力来查探她身上的情况,却意外地发现她身上并没有占着杀害叶浅月的因果

线。

他打算等见过她的侍女婉儿后再定论。

听完白行歌问题的岳静茹一脸抱歉地摇头:“这,恕我们无法马上把人交出来。”

她这话一出,飞月楼人脸上的表情瞬间都变了,还以为她这是想明着扣押人。

岳静茹显然也察觉了此事,急忙道:“诸位莫要误会,并非我执意不交,只是……实在不巧,先前那位穆公子带人过来时,正好赶上了璇玑阁内部争乱最为严重的时候。”

“主要是我们的副阁主,说来此事还得怪我,他对阿奉娶了我的事一直很不满与不谅解。而阁主和副阁主之间权利总归有些差别,或许他对此早已有所积怨,就借着此事一起爆发了。先前给飞月楼说的部件失踪事件,其实是他串通他手里的人制造出来的骗局,为的是将飞月楼的人一并骗上山,在对他们下手后,借此来分离璇玑阁与飞月楼的交情。到时候,他再跳出来诬陷我们,便是有口难言了。”

白行歌挑了挑眉,没有立马回话。

这和他听到的,完全是两个故事啊?

过了半响,他才道:“按夫人之意,是说我们先前派来的人已经遭遇不测了?”

“若真如此,飞月楼确实不会轻易作罢。”

从穆昭阳口中的描述与谢璟深对他的态度就能看出他对这个弟弟有多么保护,穆昭阳若真的出了事,谢璟深肯定不管此事究竟出自谁手,真能直接把璇玑阁给拆了。

岳静茹的表情有些为难:“这,其实副阁主他还串通了外人来策划此事。我们闹起来的那天非常混乱,穆公子与我交情较浅,而且接应他们的人是副阁主,便误信了他的话语,帮助他来对付我们。后来为了自保我们不得已对副阁主和他的人动手,混乱之中忽然闯出一人,他披着黑色衣袍,我亦没来得及看清他的长相,等反应过来时穆公子已经被他给带走了。”

白行歌和谢璟深对视了一眼,一同陷入了沉默。

谢璟深面上神情不显,可放在身后的手不知何时起握成了拳头,显然是非常担心穆昭阳的情况。白行歌则是开始有些迟疑,因为岳静茹说的话语叶浅月表明的完全不同,和外面的男鬼说的也不一样。人会欺骗,而鬼生前也

是人,不能保证他们是不是也说出了假话。

只是按照他目前的分析,叶浅月和男鬼应该没有欺骗他的必要。但往岳静茹身上看,因果线却又不在她身上,就不能证明是她杀死了叶浅月。

“你的意思是,穆公子已经不在璇玑阁内了?那和他在一起的人呢?”

岳静茹回道:“我们在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整座山,所以并不能确定那人究竟有没有将穆公子掳走到山外。但按照我们的封锁速度,他们应该来不及逃出去。至于其他人……”

她轻声一叹:“他们身上受了伤,是那黑衣人的作为。但他们对我和阁主这里的人不是很谅解,甚至还受到了蛊惑出现幻象,认为他们身上的伤是被我们所害,想要动手将我们杀死。别无他法之下,我们只能先将他们收押在地牢。”

“但他们还活着,为了解除他们身上的蛊毒,我还特意让阁里的人熬了茶汤。只是这个过程非常痛苦,这让他们更加觉得我们意图不轨。我知晓飞月楼里的人个个武艺高强,为了护住阁中之人,我不得不先把他们留在牢里。”

“几位公子若不信可以先进来,待你们歇息之后,我让人安排安排,让你们去见一见他们。只要你们能够保证在查清所有事情真相之前,不会让他们轻易对我们动手,我就能够放他们离开。”

岳静茹说完,缓缓退到了边上给他们让出一条道来。白行歌看着朝他们敞开的大门,转头看向谢璟深。

接收到他目光的谢璟深沉默了许久,才率先迈步走进去。其余人见状,自然是跟上了。

谢璟深要把穆昭阳找回来,所以今天这璇玑阁,不管究竟谁说的才是正确的,他都要进。

岳静茹办事速度也挺有效率,在他们进来之后就差人给他们准备房间。她还提醒了一声,让他们尽量不要独自一人四处乱走,因为即使是璇玑阁内部,为了预防万一,也安装了不少机关。这些机关大多时候需要他们内部人员操作才会启动,但也难保阁里有一些会不小心被触发的暗槽,为预防自身安全,建议他们是别四处乱走的好,若有所需,示意阁里的人就行。

谢璟深没有第一时间处理自己房间的事,而是让岳静

茹带人去接飞月楼受伤的护卫回来。白行歌因为身上还带着伤,谢璟深没有让他一同跟着,所以他只好和阿竹先回房。

被领着去房间的时候,白行歌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侍女婉儿。据说,刚才也是她带着人到地牢给陈之熙他们喂的茶汤。只不过他因为躲在石壁之后,没能在当时看清她的模样。

这一次见到后,白行歌趁机往她身上查探了一番。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同样没能在婉儿身上找到她和叶浅月之间的因果线。

婉儿和岳静茹不同,作为下达命令之人,岳静茹因为没有亲手把叶浅月杀死,指不定这因果线真的被她躲过或嫁接到其他人身上了,这种事尚有可能。可按照叶浅月的说法,婉儿是亲手将她杀死的那一人,这条因果线并非能够随意找人施法嫁接的。只要她真的动了手,这条线肯定会缠在她身上。

但白行歌并没看见。他相信自己的通感,再说这种事对他来说很简单,绝对不会出错。如果婉儿身上没有这条线,就表示叶浅月不是她杀的。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是叶浅月欺骗了他,但他找不到她这么做的意义。第二,那就是连叶浅月都被骗了。江湖中连像公仪临那种可以利用缩骨功直接变成孩子的少年都有了,易容这种事,应该不难办到。也许有人想让叶浅月认为自己是被婉儿所杀,便打扮成了她的样子,还‘故意’被她摘下面巾,看见自己的容貌。

白行歌没有直接下定论,而是默默先将这件事记在心底。对于外面给他指路的男鬼,他还是比较相信他说的话的。陈之熙那里的情况他不能完全确认,但他观岳静茹的面相,可以确定这女人并非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温婉、无害且懂事。

谢璟深来到他房间的时候,白行歌刚把阿竹赶出去,表示自己要上药。所以在谢璟深过来时,他也拒绝了,顺道问了句:“你把人都接回来了?”

“没有,我还没见到他们。”谢璟深走到一半,暂时打消了念头。

他记得白行歌去过地牢,也见到了飞月楼的护卫。他们传达的情况与岳静茹表明的有异,但岳静茹找到了说法,说他们是着了幻象。按这种情况

,他去了估计也无法可以马上将人接回来,他便决定先来询问白行歌的看法,以及想知道他是否有能够破除幻象的办法。

谢璟深心里装着事,尤其还格外担心穆昭阳的情况,所以在听见白行歌说要上药的时候,又想起那个伤是为了帮他挡才不小心划伤的,便难得主动好心了一次:“我帮你吧。”

没想到白行歌听完表情却微微一变,好似他身上全身都带了毒,只要被他稍微碰到伤口就会溃烂似的,万分嫌弃:“不必,我自己就能处理好,你出去吧。”

谢璟深眸光安静地注视着他:“你伤在后背,要自己来?”

见白行歌表现出的拒绝,他想了半天,只能想到有关他和季君延的传闻,以为他喜欢男人,便淡声道:“你放心,我对男人的身体没兴趣,你也没必要如此扭捏。”

白行歌闻言,嘴角微微一抽:“这和你对我身体有没有兴趣有什么关系?我也不喜欢。你赶紧走,我又不是没了双手,在后背我也弄得着。”

谢璟深见他面露几分排斥,心里那点恶念又开始作祟,突然不想这般顺了他的意:“你看起来很不想让人帮你上药。”

“对,我也不是什么娇贵的人,上药更衣还得让人伺候。”说来不信,这些事即使在宫里,大多时候白行歌依然是亲力亲为,从不让人触碰自己的身体。

语毕,白行歌就见到站在门外的谢璟深忽然朝他露出了一抹浅笑,竟无视了他的话语,态度有几分强势地走了进来,居高临下地对他说:“那就对了,你不愿意的事,我就想做。”

这句话被他用着那勾人的低沉嗓音说出来,把白行歌给听得微微一愣,莫名有种谢璟深好像在说什么流氓话的感觉,但他清楚谢璟深并不是那个意思。

他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谢璟深兀自把房门关上将他堵在房里,表情有些不可思议:“谢璟深,你又犯病了?”

谢璟深面色冷淡地回道:“是,所以你给我快些,伤口包扎好后讨论一下璇玑阁的事情。”

白行歌拗不过谢璟深,他怕到时候这人直接来硬的会导致事情更严重,只能硬着头皮黑着脸把药塞他手里,一脸不开心地坐到床边。

璟深拿着药顺道准备了清洗伤口要用到的东西,本来想着白行歌赶紧把上衣脱了事情快点处理好,没想到回头却看见他衣衫半褪,仅把衣衫脱至露出背后伤口的地方,衣服直接卡在了上腰处。

“……”谢璟深突然陷入了沉思。

他开始在想,那些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手和白行歌一样茧都不长的贵公子是不是都似他这般……

明明应该是坦荡荡的事,可谢璟深见到这一幕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来由地轻颤了一下,莫名感到有几分怪异。谢璟深看着他后背处那被藏在衣服之下的深沟,心想白行歌如此半遮半掩的模样,更像是在勾引人了。

他突然有点想收回前面的话。

好像,也不是每个男人的身体都会让人没兴趣。

白行歌等了半天发现谢璟深迟迟没动静,担心自己背后的秘密被发现,不耐烦地低声催促:“你快一些,我冷。”

谢璟深这才又将视线放回他身后狰狞的伤痕上。

白行歌运气好,背上的伤口其实不算深,但还是留了不少血。血已经快干了,谢璟深先拿布沾了点水替他把伤口清洗干净,才准备上药。

白行歌全程微低着头没有说话。他原以为谢璟深动作会和他人看起来一样粗暴,但他下手却比想象中要轻柔许多。只是他本身就很怕疼,哪怕他动作再轻他依然能够感到那针扎一样的刺痛,所以没多久额头就冒出了些许冷汗,双眼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红。

待谢璟深安静地给他上完了药包扎好,药瓶子都还没来得及盖上,床边的白行歌就飞速把衣服披好,红着眼态度难得有些强硬地把他推到门外,带着半点也不震慑人的凶巴巴语气给他说:“我衣服脏了不舒服,要宽衣,你先在外面等着!”

谢璟深看着很快就在自己面前合上的房门,脑中白行歌那双像是被人欺负过的眼睛的画面挥之不去。他甚至开始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心想自己方才下手的动作难道真的很重吗?

平时穆昭阳受了伤,为求速度他上手很直接也没控制力道,很快就帮他处理好了。穆昭阳顶多伤口太深时会嚎几声,但也不至于哭出来。

用在白行歌身上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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