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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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陪在季君延身边多年,对他的性格最是了解。以他疑心病如此之重的人来看,哪怕是宫里一手培养出来的暗卫和锦衣队,为了防止他们背叛自己,他定会在背后用一些不可告人的手段来限制他们,让他们必须臣服于自己所有的命令。

只是影一和影六在他小时候就一直陪在他身边,那会儿他们和他年纪相差不大,也只是少年。相处得久了,他一时间也差点忘了,他们两个会如此护着自己,也是因为收到了先皇的命令,还有季君延的命令。哪怕他们二人的心向着他,但到底,还是属于季君延的人。

是他忽略了这一点,才会给谢璟深带来损失,才会让影一有机会偷走飞月楼的情报。

白行歌并不怪他们,只怪自己。

“大哥,你为何……”影六从头到尾都一脸怔愕地看着影一,没

想到一直默默跟在他们身边,充当最厉害最重要角色的影一,竟会背叛了他们。

影一没有抬头看他,只出声提醒了一句:“小六,你别忘了,你真正效忠的人谁。”

影六又是一愣,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失魂落魄地垂下头。

阿竹害怕白行歌会为了给飞月楼交代,而选择将影一和影六交出去,便替他们求情道:“公子,影一和小六陪在咱们身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你能不能不要把他们交给谢公子处置……”

白行歌无奈一笑:“阿竹,你公子我莫非看起来就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吗?”

阿竹被他这话说得一呛。

“我不会把他们交出去。”顿了顿,他又补充,“而且谢璟深也没有让我交人。应该是看在我救过他楼里人的份上吧,那日他选择与我们分道扬镳,便是给了我们一次机会。”

“只是,那些失去的认命,被损害的利益,却不是能够轻易偿还的。”白行歌轻叹道,再看向影一和影六时,浅色瞳孔里的柔和便被一层淡然取代。

他道:“既然你们二人效忠的对象是季君延,那便与我所寻求的道路不同。难保哪日他又联系上你们,逼迫你们不管如何都必须将我带回皇宫,那也是一层隐患。”

白行歌将自己的手指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下,没叫任何人从他肢体动作看穿他不平静的心,只淡声道:“从今日起,我在皇城之外的安危会自行再寻人帮护。季君延所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你们二人,便回宫复命去吧。”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意思就是不要影一和影六继续跟在他身边了。

阿竹下意识看了看影一和影六,前者脸色一如既往的面瘫看不出表情,倒是小六眼里已经冒出了不舍。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似乎是又想到了影一的作为,神色复杂地看了身边人一眼后,只默默又垂下了头。

“谢谢你们这些年来的照顾。”

影一和影六没有为自己的作为辩驳,很直接就认下了所犯的错,并且也一如既往地遵从着白行歌的命令。在他吩咐让他们离开后,他们也没有为自己争取留下来的机会,直接走了。

等他们离开了好一会儿,阿竹才用着一双

因为难过而哭得双眼有些红肿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白行歌:“公子,我挺舍不得影一和小六。”

白行歌没有解释什么,而是问了句:“倘若有一日,季君延真的疯了,让他们杀我灭口,又或是要他们取了谢璟深的命,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选择?”

阿竹闻言一愣,旋即道:“谢,谢公子我不敢保证,但对于公子,我敢保证他们俩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我也觉得。”白行歌轻笑了一声,在对上阿竹疑惑的目光时,又问,“如此,他们便是选择违抗季君延的命令。那你觉得,季君延会怎么对待他们呢?”

阿竹没有回答,答案不言而喻。

白行歌不知道季君延会用什么样的方式逼迫甚至是威胁他们,只是他也不舍得看到他们两个因为自己陷入两难,甚至是性命危急。如此,便让他先断了季君延想利用他们来对付自己的这一条路。

按现在的情况,让影一和影六回宫,指不定会更加安全一些。

在房里歇息片刻,直到时辰差不多了,白行歌才又下楼,在谢璟深他们的陪同下回到了安王府。谢璟深察觉到了影一和影六不在他身边的事,但最终也没有询问,默契地避开了这个问题。

慕容离和苗乐乐其实可以不需要跟来,但因为慕容离开口要求希望他们能够将他带上,所以白行歌便也应下了。

白日里没有见到的,那只长着两颗头的凶兽又出现了,守在门外带着凶煞的表情,冲着他低吼。

看来是知道了他能够看见自己。

不过,能够看得见这凶兽的不止有白行歌,连谢璟深也见到了。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的表情有一丝裂痕,但眼底的惊诧之色还是露出了些许。

见那凶兽作势要朝白行歌冲去,谢璟深下意识扯了他一下,将他护在了身后。

白行歌初始还被他这一举动给弄得一怔,是后来才想明白过来,低低笑了一声挑眉说:“谢璟深,我发现你当真是特别爱小瞧我。”

“我并非……”

谢璟深回过头,话还未说完,白行歌就突然伸手推了他一下把他推开:“没事,边上待着就行。”

在不明真相的阿竹等人眼里,只看见白行歌忽然唰开

了手中的扇子,后退一步后朝着前面空无一人的空气横向刮了一下。诡异的是,他做完这个动作后,无人的地方像是震起了一阵强烈的风,于白行歌前面一两尺处的地方碰撞了一下。

只有谢璟深能够看见,白行歌在那凶兽撞到他之前,身上忽然泛起了一层淡白色的灵气。灵气像是在他周身形成了护罩,让那凶兽无法轻易触碰到他。而他本人不过是抬手用扇子轻轻扫了一下,就直接将凶兽给狠狠拍开,撞到了王府的大门上。

与此同时,无人触碰的大门还配合地发出些许摇晃的声响。

加上此刻已是夜深时,街上安静得可怕,周围像是还泛着青烟一样的雾气,惹得整条街的气氛看起来很是诡异。在场的大部分都是陪着白行歌办过几件事的人,如今早已对鬼灵之事深信不疑。尤其谢璟深在接触白行歌后,对这方面的排斥似乎也越来越少了。

楼主都信了的事,那定是板上钉钉。

他们几人的害怕并不影响白行歌单方面暴揍那一脸凶相的恶兽,谢璟深在边上看着,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原来,白行歌并非他所想的那般柔弱。只是两个人擅长的方向不同,但在神鬼方面的领域上,白行歌大概是属于能够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存在?

而且他在处理这些事的时候,神情意外的专注与认真,谢璟深下意识盯着他看得出神。甚至,在意识到全场除了白行歌之外,只有一人能够看清他的作为时,心里还冒出了一种诡异的骄傲感。

直到方才还凶巴巴的凶兽夹着尾巴消失,白行歌又回到他面前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他才回过神来。

白行歌瞧谢璟深有些呆滞的表情,就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对于自己的能力能够获得谢璟深的认可,白行歌还是挺骄傲的,谁让他从前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时候,总要小瞧自己。

不过,灵力似他这般强大的毕竟是少数。否则,那女鬼也不会只派了一只恶兽就妄想要守住他。

他双眼又是一弯:“我说过的吧?在某些方面,我也是能够掌握大局的人。”

谢璟深眸光深沉地盯着他,低低回了一声:“嗯。”

敲了敲门后,恭候多时的安王府管家就出来

开门将他们请入府里。白行歌也没有多耗时间,直接就朝着安王妃别院的方向走去,直奔鬼偶所在的地方。

房门被安王让人上了层层锁链,管家正颤抖着手边帮他开锁边解释:“王爷是怕着人偶知道国师要过来处理,提前先跑了。而且王妃对王爷允许国师大人过来处理人偶的事感到非常不解,王爷怕她一时想不开先一步过来把东西带走,才让人给偏厅的门上锁。”

“理解。”白行歌回道。

一般像这种被附灵的物品,总会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能够控制特定目标的思绪,必要时候可以借他们之手来办事。

管家在手抖好几次后终于把门打开,然而本该放置着人偶的厅里,如今却是空无一物。

“这……!”管家显然也被眼前一幕所震惊,回头朝白行歌解释,“门是我今天下午和王爷一起锁上的,锁的时候确认过了人偶还在里面!而且王爷担心钥匙在他身上,会被王妃偷走,所以把钥匙交给我保管。但,我自把门锁上后,就再也没打开过……”

“没关系。”白行歌应了一声,人偶会想办法逃走在他预料之中。不过依他观测,这鬼偶应该还在王府之中,就是需要再找一找。

他会特意等到子时才过来,主要是他推测这鬼偶会在子时和丑时这两个时间段提炼白日里从活人身上聚集的活气,乃至灵魂。死去的亡魂,估计是在她背后操控着她的术士给利用他们之间的联系收走了,其余通过死咒收集来的能量,则用来增强她身上的阴性能量。

“派人往府里找一找吧。”白行歌说道。

他原本的想法是鬼偶很可能会藏到侧妃的小院里,但管家让人里里外外找了一圈,都没能找着。

安王府可不小,白行歌也不知道府里有没有什么暗室或暗道。而这鬼偶的能力有些强大,在察觉到他的存在后竟然还懂得利用人偶这个载体做伪装,将身上散发的阴气藏匿起来,他想通过她身上的阴气找出她的位置都难。

白行歌想了想,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既然她选择藏了起来,那他花点力气,往整个王府布阵就好。

就是还需要筹备,和消耗不少灵力。

白行歌想到这一点就有些

头疼,而且再细数一下日子,过没多久谢璟深身上的咒印也需要再重新施一次法。他看了眼他身上的死气,他在他灵魂离体时帮他抑制了些许,倒也不算太严重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璟深最近对他态度还算好,还尽心尽力过来帮助他,死气也消了些许。

但与他总体情况相较,减缓的那一点基本起不了多少作用。

得找个时间给他说说,然后找各种事情让他帮助自己,也能算是对他好了吧?

白行歌给谢璟深和他的人简略交代了一下想做的事情后,从阿竹每次出门都会携身的包袱里取出一些奇奇怪怪,大小不一的东西。谢璟深手底下的人比较多,这些必须按照他所说的方式摆在王府不同的角落,全都由他自己一个人完成就太耗时间了,他只好向他寻求帮助。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接下来将要面对巨大工程的事实让他变得有些恍惚,他想起了谢璟深白日里对自己说的话,忽然想给自己找点乐子,便在向谢璟深提完要求后,用带着笑意的语气轻轻对他说了句:“求你了,哥。”

谢璟深原本想接过他递来的东西的手猛然一顿,沉默地盯着他一时忘了动作。

他没错过白行歌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却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他那道目光轻轻挠了一下,有些发痒。半响,他眼里难得泛起了一抹无奈的笑意:“好。”

飞月楼的护卫们获得指令后就立马去办事了,白行歌等待的当儿,魂不守舍了一整日的慕容离却忽然走到他面前,看起来像是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苗乐乐趁机给白行歌告状:“白哥哥,我跟你说,慕容哥哥从下午离开安王府之后就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我白天和他说话,十句里就只听得见两三句,你帮我看看,他是不是也中了邪?”

苗乐乐的语气和眼神非常认真严肃,而且从表情来看似乎是真的担心慕容离身子是不是出了问题。

白行歌笑了一声:“我瞧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慕容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

他原以为慕容离是想问他关于府里发生的事,又或是他国师身份的事情。可没想到他在纠结之后,却是问了他:“我想问问,那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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