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2 / 2）

这态度并不像是会把程言安卖给自己的人啊。

另一边程言安时刻关注着季意泊的动静，见他被程父抓着下棋，整个人都坐不住了。

程母看他眼神老往客厅瞟，笑着摇头放他走。

程言安端着一碗小番茄坐到季意泊身边，抬手非常自然地塞了个到季意泊嘴里，指尖却碰到软软的东西，程言安一下子缩回手，抬眸看向季意泊。

季意泊平静的吞下小番茄，道：“很甜。”

程言安莫名脸红。

对面的程父不满地咳嗽两声，拉回程言安注意力，将小番茄推到程父面前，“妈妈洗的，让我给你端来。”

自从程言安回来，程家每年过年都办的很热闹，提前买来各种春联和福字，准备好他爱吃的年货零食。

程母分成两份交给程言安和程温文，“去贴上。”

程温文皱眉：“太多了，我就一个人。”

程母哼哼两声，“谁叫你那么大年纪还不找个一起的人。”

程温文：“我才三十二。”

程母：“你爸三二的时候，你都五岁了。”

“……”程温文认输地闭上嘴。

程言安笑着看他哥挨完批，牵起季意泊的手去贴春联和福。

“拿着，这个贴左边，这个贴右边。”程言安在背面涂上浆糊，递给季意泊。

季意泊接下，难得有些不知所措。身边程言安指挥着他，“歪了，右边一点，太右了，往左过去点。”

贴完两边，程言安搬来椅子，季意泊正要踩上去，他急忙道：“这个我来贴，给我贴。”

最喜欢的就是贴中间的联。

季意泊只好帮他扶着椅子，看他举着手找好位置，转头问：“这样可以吗？”

一双黑眸亮晶晶的，跟个小孩似的。

季意泊看的入神，“可以。”

“看我干嘛，看春联的位置！”程言安气道。

季意泊这才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左边一点。”

贴完后，程言安往后退几步看成效。

很好，两边对称，中间居中。

“走，我们去后门贴。”程言安笑着拍拍手上的灰，拿上东西。

“好。”季意泊不禁跟着扬起嘴角。

他们要在程家待到初一，晚上睡在程言安的房间里。程言安自己很久没回来住，但房间里的东西一点都没变动，高中时期看过的书，各种玩具和电子产品。

季意泊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扫过他柜子上罗列的东西。

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仿佛在哪里看过这些。

季意泊皱起眉，第三层是各种小说，他垂眸一看，果然是。

眼底疑虑更加深，季意泊从第四层拿出一个扁平盒子，他闭了闭眼，脑中浮现两个字：拼图。

打开一看，果然是没完成的拼图。

为什么？

他怎么会知道程言安房间里有什么东西？

季意泊的心跳越来越快，太阳穴那隐隐作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

手里的盒子掉落在地，拼图碎片散了一地。

“你拿这个出来干嘛？”程言安穿着睡衣出来，这是他当初觉得有意思才买的，结果是高看了自己的耐心，和季意泊拼到一半就放弃了。

他蹲下拢在一起放回盒子，起身发现季意泊额头在出汗，有些被吓到：“季意泊你怎么了？”

“没事。”季意泊沉沉看他眼，声音沙哑，“我出去抽根烟。”

说罢抬脚出了房间，来到楼下院中，脸色苍白地低头发消息。

除夕那天程言安在楼下和大哥放烟花，程温文很暴躁，“程言安你能不能自己点火？胆小还要放鞭炮。”

程言安：“胆小就不能放鞭炮吗？你不帮我，我就告诉妈妈。”

“几岁了你。”程温文扔下鞭炮就要打弟弟，程言安下意识地溜到季意泊身后抱住他，探出头挑衅，“过来啊。”

程温文气得咬牙，“有本事你自己放。”

程言安发出胜利的声音，忽然发现自己还抱着季意泊，赶紧松开手，松到一半却被季意泊紧紧抓着。

“我来点火吧。”季意泊捡起打火机和鞭炮。

“等等。”程言安拦住他，很兴奋，“我先摆个造型你再点火。”

季意泊捏着打火机在旁默默地等，又是一阵熟悉感涌上心头，恍惚间经历过好几次这样的事。

到了晚上一家人围着守夜，程父在群里发红包，“抢到最多的人发。”

“不应该是最少的人发吗？”

几轮下来程温文关上手机，“不玩了，就我一个在亏钱。”

程母笑着拍拍他的头，“说明你明年赚大钱啊。”

说着拿出几个红包，分给他们三个小孩，“年年有余，岁岁今朝，希望明年我会多个儿媳妇。”

程温文撇撇嘴，小声：“不可能。”

程言安两眼弯弯，很开心，“谢谢妈妈。”

两指一捏，红包丰厚。

季意泊不太自在的看着手里的红包，直到程言安手肘碰了他一下，才僵硬说道：“谢谢，妈。”

对面程温文敲了敲沙发扶手，若有所思。

程父程母熬不住夜先回房睡觉，程温文坐了会儿出去打电话，只有程言安还坐在楼下抢红包，季意泊在他身边陪着他。

窗外烟花爆竹声不断，电视传出欢声笑语。

热闹且满足的一个晚上。

季意泊摩擦着手里的红包，感受着身边程言安身上温暖的温度，胸腔淌过暖流。

“安安过来，放开门炮。”

临近零点，程温文在院里喊他。新年按照当地习俗放一串鞭炮，寓意开年红火。

季意泊把鞭炮挂好，程温文点燃。

一瞬间噼里啪啦鞭炮声响，身后烟花窜上夜空灿烂地盛开，季意泊偏头去看程言安，正巧对上他亮晶晶的黑眸。

他的眼底深处有烟花。

“季意泊。”程言安踮起脚凑近他耳边，在吵闹的鞭炮声中祝福：“新年快乐。”

明年你一定要好起来。

季意泊的心骤然一缩，而后剧烈跳动着。

一个清晰且深刻的念头在脑中响起——

不离婚。

他托着程言安的后颈抬起脸，紧紧抱住臃肿羽绒下的腰身，炽热气息压下来，触感温软甜腻，“新年快乐，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