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过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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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是个渔民。

但这个天气,他当然也不会出去打鱼,老人家有个传统说法,这月圆之夜啊,小妖精们要出来拜娘娘,大晚上的,月亮越亮,眼睛越容易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虽然说最近不干净的东西有够多的了,隔壁家的小孙子还说什么全息投影、妖精显灵什么的,但他们又没有亲眼见过,当然不会当真。

老林眯着眼睛拉上窗帘,念念有词的,直到室内黯淡下来,才警觉地睁开眼——

这糊里糊涂的,说不定是什么神仙打架呢,不都说神也是要发展业绩到人间抢信徒的嘛,他当然不能看,要是看一眼就被勾走了怎么办?他们家世世代代供奉的可只有海神娘娘,月亮上住着的娘娘得往后稍一稍。

*

海水倒灌,海浪一叠比一叠高。

这艘船出了港口就默契地换了帆,内里当然是最好的材料制作的,但的确半船人都是科研者,猩红色的海草已经爬满了大半条船,蹲在船头吃海水的王尔亦就陷在海草中,像个沉默不语的反派。

但船身算是半稳定了下来。

此时的情况有些让人无语,就在他们以为那只羽人是对着王尔亦、夏哲过来的时候,羽人和水母先一步打了起来。

金色的羽翼、金色的半透明水母、金色的月亮,如果不是身处其中,谁都得承认着画面挺美的。

王尔亦感受到夏哲过来了,依旧盯着海面,语气深沉:“这是光污染不,如果我近视了,算不算工伤?”

毕竟是科考船,吃水极深,按理说水母和一只羽人的战斗怎么也不至于让他们船身不稳,但他们在船下发现了大东西。

真要看看不出来是什么,一片黑黝黝,也不是没试着放下水下机器人,直接被战斗的余波给撕碎了,只能让人亲自下水去检查,但目前这情况,下水谁知道能不能回来?

他们也不是不想离开,只是——

“很多小水母把发动机堵住了。”

夏哲叹气:“这是准备两头吃?”

这水母可真够贪心的。

王尔亦看了眼负责人,然后用眼神飞速撇了眼战斗中的双方,船上的气氛其实挺热火朝天,这里一半科研人员一半军人,难不

成世界上出现了觉醒者,当兵的就没地方发挥了,那哪成啊?羽人又不是免疫子弹,只是目前情况不明,先做好准备。

气氛紧张有序,夏哲几次想去帮忙都被赶走了,他还得供土,虽然他表示这不影响觉醒能力的发挥,但凡事有万一,把这位精通枪法和格斗的士兵都搞抑郁了,只能陪王尔亦在船头吃风。

结果他一转头,发现自己擅长种地的搭档眯着眼,仿佛被那金光闪闪的画面给闪到了,以手遮脸,扶着栏杆就昏昏欲睡。

半边船体都被泥土和……夏哲随手一捞,发现是一株变异的玉米杆,半晌无言,王尔亦随身揣着各种植物种子,有时候自己点着点着都会混淆,这玉米大约是什么实验失败产物,被他拿来催熟,仿佛一杆□□一样,手感毛刺刺的,长度有三四米,却很轻,他半睡半醒的搭档就快要在这里种一片玉米地了。

这也没办法,有人从b市到樱花国都要倒时差呢,犯困和正常,而且王尔亦斯斯文文的,觉醒之后体质也有变化,不怎么和他们一同训练,夏哲不认为自己要用对待兵崽子的态度对人家,人一个月前还是普通市民,于是他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引起话头,多说两句应该就不困了。

“对了,”夏哲想到,“你家是不是少数民族,那个叫什么来着?”

除了能进入56个民族序列里的少数民族,还有更少一部分就那么小猫两三只,传承着传承着就没了,王尔亦平时看不出来是少数民族,因为他用着的一直是王这个大姓。

王尔亦简单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突然提这个干什么,但他也没什么不好回答的:“骨突族,我爸爸那边是,我跟着我妈妈姓。”

而且他们家是真的属于小猫两三只的类型,在他父亲去世后,骨突族正式从历史上消失了。

“你们……”夏哲问,“有什么特殊传统吗?”

王尔亦头顶冒出个问号,小心回答道:“我不会拉你对山歌也不会喊你骑马更不会下蛊……真要说什么特殊传统,随母姓算不算?”

“那挺好啊,男女平权啊……”

王尔亦也被这奇怪的氛围一带,难得回忆起自己的家庭,附和道:“对啊……我妈妈赚钱,我爸

是我妈养着的,他是个家庭煮父。”

夏哲:“……”

但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王尔亦是舅舅养大的,舅舅是个挺正常的种花国上一代家长,也是男主外女主外的家庭氛围,王尔亦都快忘记自己的父母了,反正他们没留下多少照片信息,上一次看到还是作为愚知查看了对“王尔亦”的调查结果。

他不是什么蜃妖。

起初他怀疑过父母有什么问题,稍微想一下,父亲这头少数民族的身份更具有神秘色彩,但辗转经过国家调查,给出的结果都是一切正常,王尔亦回想起来,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他爸除了身份证上写着骨突族,别的和汉族青年们一个样。

唯一的特殊点是长得好看,但王尔亦长得,咳,比较像妈妈,没有继承他爸爸吸引了老妈的小白脸美颜。

说起来他爸那边真的一个亲戚都没有了……怎么回想起来越想越怪呢?

这是夏哲开口了,音色中蕴含着疑惑的情绪:“他们是不是……按照颜色互相吞噬?”

像是金色与金色,夏哲想起来了,当初愚知和巨人战斗,一枝金色的利箭刺穿了巨人的眼睛,然后那只眼睛仿佛被什么溶解了一样消散在空气中,多藏在暗处的水母就冲上来撕走了另一只眼睛。还有如今水母和羽人的战斗,这种光污染就能够解释了。

如果说这些颜色代表着同系列的能力,而吞噬等方式能互相抢夺力量,强化自己,这就都说得通了。

那么金色……额,他想到了猫妖青九。

青九也有金色的瞳孔。

愚知的态度一直是少说多做,谁也不知道人偶暗中安排了什么,但只有事到临头或者问到头上才勉强解释一两句,把政府方憋得不行,但人家又似乎有正当理由,什么“说多了,了解多了,灵界就会提前降临”啊,什么“你知道越多对方的力量会越强大”。

夏哲暗中其实也是认可愚知的意见的,这段时间在灵界给老先生们跑腿他的感觉就很明显,当现实中宣传力度越大,灵界里面他也仿佛淘宝小二一样收到很多反馈意见——感觉到从现实来的拉力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去不了现实。

他这句话有个背景音,身后跑动声分

外明显。

“啊……”王尔亦反问道,“那我们这些人,在它们眼里有没有颜色之分呢?”

夏哲神色严肃,人类一直研究不出来为什么每次灵界降临,灵界生物都能稳定的找到所有觉醒者,以及精神力强大将要觉醒的人。

如果这些人在灵界生物眼中会发出人类无法看到的光,那就说的通了。

既然已经是玄学了,再玄学一点,这些光能穿透任何一种介质,就像是现在地球上那十六道红光……等一等,夏哲问道:“那红光,难道真的相当于两界直接的链接?”

很快,他们也收到了另外两条信息,一是灵界真的提前五小时降临了,但玩家进入灵界的时间段不变,在灵界中的依旧没有被踢出来。

二是红色光柱变得略微细了一点,大约细了一掌宽。

气氛逐渐变得紧张,羽人和水母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所有人近距离围观了水母的进食方法,也许是因为还有猎物没有获得的缘故,水母没有选择到水下进食,而是就这么盯着穿上的王尔亦他们……将那只被撕裂成两半的羽人塞进身体内部。

这一过程让人头皮发麻,羽人也似人,而水母也长着人面,它透明的躯壳内是鲜血淋漓的羽人,被水母内部分泌的物质缓慢溶解,变成看不出形态的大块肉胎,而水母就漂浮在水面上,人面之上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船头。

直升机在头顶轰鸣,水母还在进食,并没有理会。

因为这是和愚知对峙过的水母,甚至那场战斗牵扯进了神秘的射箭人、冰霜巨人,因为一时间不能确定人类的武器能否重创对方,会不会反而激怒这只异种,他们就这么僵持着。

船上。

郝教授正和同事激烈的指着屏幕上的内容辩论。

主要是这只水母是深海种,而且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品种,如果说黄金水母,又太大了,一边的学生偷偷在心里吐槽:“要说品种,还没有什么水母是长着人脸的呢。”

有鼻子有眼睛,那就是个人吧。

学生心里也有些发毛,但船都上了,当然是得相信种花国的军人,在国际上,种花军队这一国家是最能担得住“军人”这个词的了,他疑惑地看了眼周围,另一位老教

授带着的师兄怎么不见了?人家来通知过让聚集在一处别乱跑,这位长相质朴的师兄是去厕所了吗?

*

尼克透过厕所的窗户看了眼外界亮灿灿的金光。

他一路上都在纠结是否要说实话,然后纠结到了船上。

第一批被挑中为觉醒者的七人至少不是傻子,尼克即使是逃跑路上也一直在收集其他觉醒者的信息,先是亲眼看到王尔亦觉醒,然后在新闻中看到“愚知”和巨人的战斗,但种花对待觉醒者的态度挺让他紧张的……因为所有人都被接走了啊。

得不到反馈信息,新闻里都是一片平静,尼克想了想,决定混到风车国秘密结社内部去探听一下消息,毕竟虽然这是他逃离的国度,也是他的故乡。

——他本来是这么想的。

然后在机场找到了从汉斯国派来的间谍,莫名其妙联系上了威尔逊家族,对,就是那个路德维希·威尔逊,就在尼克来不及感叹路德维希居然抛弃都铎和汉斯国站到一起时,就被汉斯吸纳了进去,到哪里打探消息不是打探,他本想心安理得的待下,结果汉斯国军方认为尼克是个不可多得的特·工·人·才,让他混进风车国。

然后事情就失控了,为了混进秘密结社,尼克遮掩着透露出一部分种花那边的消息,身份用的是从种花国回到风车国的留学生,风车国表示点赞,然后让他重新潜伏回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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