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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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因为没挂棉门帘,带进来好大一团冷气。

“张叔?”我站了起来。

张永久,都喊他大老张,附近派出所的反扒民警。

少年时,他抓过我不止一回,这几年也是我这儿的常客,时不时就来敲打敲打我。

“昨晚回来的?”

他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我掏出烟。

他瞥了一眼,“还抽红梅呢?”

我笑道:“你还不知道我,这小买卖能赚几个钱,还能天天抽大中华?”

和以前一样,埋汰完我还不嫌弃,我又抬起屁股帮他点燃。

“这次都去哪儿了?”他问。

我给他倒茶,“主要在宁夏了,走了一些小地方,永宁、贺兰、平罗、同心、盐池和西吉,也去了一些派出所……”

他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斜着眼看我,“一跑就是半年,钱够花吗?”

我不由暗骂,这家伙,又来这套!

“不够花还能偷啊?”

他立了眉毛,“就等你这句话呢,说,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有病!”我骂了一句,翘起了二郎腿,抽出烟自己点着,“五年了,大老张,你他妈不累呀?”

啪!

他一拍茶几,“喊谁大老张呢?和谁“妈、妈”的呢?有没有点儿礼貌?”

我撇了撇嘴。

“得罚你,哪天请我喝酒!”他说。

“凭啥呀?上次你说给我践行,结果算账的时候你趴桌子上了……”

“谁让你抠搜滴整散白,那逼玩意儿劲儿贼大,这次我少喝点儿。”

我翻了个白眼,你还能少喝?

他把烟蒂按灭在了烟灰缸里,这是我用健力宝易拉罐做的,小花篮一样。

“走啦,”他起身拍了拍屁股,“一天天的也不消停,晚上松光电影院有走穴的,你不去?”

又试探我!

一有走穴演出,干[趟活]的[蛾子]们就会扑过去,开[天窗]、走[平台],下[地道]……不够他们忙活的了。

[蛾子],指的是最底层炮灰级小偷;

[天窗],[平台]和[地道],对应的是被偷对象上衣的上面口袋、下面口袋以及裤兜;

小毛贼忙,反扒民警更忙,所以大老张才说一天天的也不消停。

有时候我挺可怜他们的,这个工作太不容易,抓贼时间长了,一个个造的像土驴一样,一身匪气,比贼还像贼。

这种小钱,七八年前我就不再凑热闹了!

我没搭理他,也懒得起身送。

他才走两步,门开了,猫爷戴着顶破棉帽子走了进来。

估计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花脸],老家伙脸色瞬间就是一僵,干笑两声:“呦,是张头儿……”

“老猫?”大老张语气不善,“啥时候回来的?这是干啥来了?”

我叹了口气,真是巧他娘给巧开门,巧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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