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紧闭的双眼（2 / 2）

        安没有做太多奇怪的化妆。女战士栗色的头发本来就比奥利弗还要短几分，她大大咧咧地露着眉毛上的伤疤，缠了胸口，用暗红色的礼袍掩饰住了过于女性化的腰身。再加上带着点高跟的长靴除了五官稍嫌精致，他们面前的无疑是一位飒爽青年。

        甚至身高都和一米的尼莫差不了多少。

        “减龄药水”尼莫第一个反应过来。

        年轻了不少的艾德里安安静地点点头前任骑士长原本一米五的个头变成了一米，体格也相对缩水了一点点。

        那不是他们认识的艾德里安克洛斯。

        准确地说，是“不太像”他们认识的那位骑士长。他们认识的克洛斯先生是位三十左右的沉稳男人，而跟着安的人看起来二十岁上下。但哪怕脸庞多了些青涩，个头稍微缩了一点点，那位青年的五官的确带有艾德里安克洛斯的影子。

        奥尔本的上流社会曾出过这样一桩惨案，一个十岁的男孩出于好奇偷拿了母亲的药剂，想来个恶作剧。奈何十岁与岁的肉体差距太过悬殊，他的骨头直接碎成了碎片，差点一命呜呼。

        “我马上要满三十一岁了。”似乎看出了尼莫的担忧，艾德里安淡淡地答道。“这东西伤不到我。”

        减龄药水听着神奇，实际上没什么确切的医疗用途，效果也极其有限。它的价格格外昂贵，在贵族间风靡已久，普通民众通常接触不到这东西。

        它能让使用者的外貌年轻十岁，效果只能持续一天一夜，使用者的体力和体质也不会像外表那般回到从前。这种奢侈药剂的限制也颇多三十岁以上的人才能够使用，若是想依靠这药剂将外貌复原为体格差距较大的少年时期，往往会对身体产生不可逆的损害。

        “我们该出发了。”为了冲淡骑士长本身肃穆的气质，他的打扮与安相近，可以说是在场五人最为繁复的。艾德里安没理会杰西，径直向某个方向抬起手指。“是那辆马车吧。”

        入场没有遇到多少阻碍。有模有样地踏下马车后，安利落地甩下请帖。她挺起胸膛，微微抬起下巴，步伐沉稳地带着四人混进正门。

        “我们的威廉大人喜欢十到二十这个年龄段的年轻男孩，不过考虑到诸位脸的质量，这一关好歹还能混过去。但要算上克洛斯的相貌和体格，这个审美跨度就有点可疑了。”安摊开双手，“而且有不少贵族认得克洛斯那张脸，我们总得小心些。”

        “干得漂亮，萨维奇小姐。”杰西搓搓手，“艾德，不如我们”

        “是的，叔父一直在外游历。至于来这里嘛这是个重要的舞会，不是吗毕竟很少见各位大人来得这么齐全。当然，当然。还有一点。”安顺手从侍从的托盘里取了杯酒，十分标准地晃晃杯子。“叔父的宠物们太寂寞，我正好带他们散散心。你知道的，叔父也希望多和奥尔本这边联系联系。”

        言下之意是要将腻了的情人送给感兴趣的贵族，顺便拉拉关系。对面的奥尔本贵族了然地点点头。

        而后在大门便遇到了上前攀谈的奥尔本贵族。

        “威廉的侄子幸会幸会。威廉之前可从不来这种场合，他终于肯改主意了”

        “哎呀，她的身体还好吗”

        “非常好，感谢您的关心几位，我虽然答应叔父帮忙照看你们，这不意味着我需要教你们走路。你们可以自由行动了。”

        “时间过得真快。”他叹息道，“眼看都二十多年啦，当初威廉还在这里的时候”

        “您是指叔父偷了女仆三条蕾丝围裙那事儿吗”安挤挤眼，自然地接过话题。“叔母到现在还会拿这件事来取笑他。”

        “嗯，你也小心点。”奥利弗点点头，“肯定会有拉德教的人在这里。”

        “我知道嘘，开始了。”

        安眨了下左眼，手在背后做了个“解散”的手势。她本人则随意又不失礼仪地站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贵族们谈着天。

        “那就按计划的来，先分开行动，必须快点找到那个移动警报器罗莎。”尼莫十分努力地绷着脸，压低声音。“一会儿皇室成员会亮相，结束后黛丽娅才会回休息室。到时候我们得抽个人和安碰头，现在越早确定罗莎的动向越好。”

        “感谢各位特地前来。”那具尸体张开嘴巴，声音平稳清晰。“最近外面流传了些可笑的留言，我想我是时候再出来见见大家了”

        “你发现了吗”在皇帝滔滔不绝的演讲，尼莫将嘴唇暧昧地贴近奥利弗的耳廓，眼睛机警地扫着周边。“他没有心跳。”

        死去的皇帝出现在了宽广大厅一侧的高台之上，华丽的大吊灯下。璀璨的暖色灯光溢满空气，皇帝的面孔看起来有点苍白，但行动十分自然。风滚草此行的目标年少的黛丽娅公主安静地跟在他身后，艾尔德里克亲王则站在离公主极近的地方。

        皇帝看起来完全不像个死人。

        “我闻到了尸臭。”奥利弗同样调情般贴近，声音小到听不清。“安的情报没错。但我更在意的是别的”

        “怎么”

        “据说黛丽娅阿拉斯特尔一直很健康。”

        “是这样，她的心跳还算正常。”

        “我知道。我只是好奇，她为什么这么久到现在得有五分钟一次都没有睁开过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