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续命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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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邺城内几乎一片黑暗。

  大户人家逃的逃走的走,留下许多空宅子。

  穷苦人家有走不了的,此时也已就寝。

  但城南一间酒肆的客房中,一盏灯仍然亮着。

  小牛车停在昏暗的街角,透过帘子,青竹注视着不远处客房里正临窗饮酒的书生月白,心中愈发焦躁。

  这等时间还不就寝,还坐在窗边饮酒,怎么看都有点问题,总觉得像是专门演戏给自己看的。

  如果真的是演戏,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青竹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

  车夫位置是空着的,已然落满了雪,墨宁前去与墨家线人对接,询问有没有新的关于四娘、孙小玉和谷仲溪的消息。只一个人在这空寂的夜里,青竹只觉得腿上似越来越疼,不禁握紧了腰际的折星。

  疼是好事,至少说明余毒都清除了。

  但如果真爆发战斗,这副身体,只怕没有半点用处。

  青竹叹了口气,目光继续落在远处亮着灯的窗口。

  不多时,车前老牛哞地一声,几乎是个雪人的墨宁坐回车夫之位。

  没等青竹开口询问,墨宁低声急促道:“青小娘子,大事不好了!”

  青竹心中陡然一沉:“怎么?”

  “这邺城内墨家的暗线,几乎一天内被杀了大半,若连失联的人都算上,怕是已有近四十条人命了。”

  “怎么可能!”青竹惊呼道:“难道是名册泄漏?”

  “绝不可能,墨家从来都是单线联系,也没有所谓名册,我们初步判断是因为某个什么共同的原因,墨者不慎暴露了自己,被敌人伺机除掉。”

  “你们墨家,在江湖上不是一向口碑很好,怎么会有这样阴狠的敌人?”

  “这不好说,因为墨家的隐蔽性和独一份的传承,在很多并非中原的江湖宗门看来可谓眼中钉肉中刺。”

  青竹闻言一震,远处窗口那书生的身影显得那么刺眼。

  “比如说,阴阳家!”青竹咬牙切齿:“我大概猜到是什么原因让墨者暴露了。”

  墨宁惊问道:“是什么?”

  “恐怕,谷仲溪到邺城来了。”

  只这一句,墨宁的后背竟直冒冷汗。

  钜子印,墨者都认识,阴阳家自然也有认识的。

  如果说阴阳家先手伏击了墨者,那么大概率钜子已然身陷险境!

  “青娘子!请无论如何救救钜子!”墨宁急道。

  青竹声音低沉:“那呆子怕是想用钜子印与墨家联络上,却不想铸成大错。你们损失这么多人,你却还要我救他,你,不恨他?”

  墨宁正色道:“青小娘子怎么这么说,墨家有令,唯钜子是从,墨者可以随时为钜子牺牲。再者说,钜子年纪尚轻,虽天资聪颖,却也未多涉江湖,不知其险恶。真正应该恨的,难道不是伏在暗处的阴阳家吗?”

  青竹轻叹口气,淡淡摇头。

  毒宗之内暗流涌动,相比较起来,谷仲溪的墨家还真的是铁板一块。

  “好,不过并非你们墨家的要求,我答应带那呆子行走江湖,他的命,我得守着!”

  青竹面色冷肃,似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倒在手心,一枚小小的药丸。

  这是续命丹,小份的。

  之前在救治明虚道人时候配制过,青竹以备不测,时时将它带在身上。

  青竹毫不犹豫,直接吞服下去。

  全身的经络似立即沸腾起来,这一瞬,青竹觉得自己直接突破到上品宗师的水准,腿伤什么的,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青竹一躬身,从车中钻了出来。

  墨宁见青竹下车,吃了一惊:“青娘子,你的伤……”

  “没事了,要救谷仲溪,只有此法。我只有一日夜的时间,这一日夜内,务必破除所有敌人。”

  墨宁心中一震,沉声问道:“那一日夜后,会怎样?”

  青竹犹豫片刻,淡淡道:“没事,死不了,只是经脉会永久受损,怕是再也到不了宗师了。”

  墨宁愕然,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啰嗦了,时间不多。我推测月白应该早就知道我们在盯着他,故意吊着我们。那么他可能也知道针对谷仲溪的谋划。”

  “你这是……要擒住他?”墨宁暗暗捏紧了拳头:“我和你一起!”

  “不,他这人心眼多得很,毕竟鬼谷门下。就算擒住了也未必说真话。总之我有办法,大约半个时辰后,你把车驾到那窗户底下便好。”

  墨宁无奈,只得拱手道:“好,青娘子小心!”

  青竹只点点头,一闪身消失在如絮般的飞雪中。

  这一身临时借来的实力,青竹一丝也不想浪费,听觉延伸开去,连百步外睡梦中之人的呼吸声都十分清晰。

  月白的周围,果然是有眼线的。

  许多只乌鸦在雪中静立,几乎全方位无死角地看着客栈周边。

  在客栈一层,也听到三个武者的呼吸声……皆是宗师水准。

  青竹如夜色中的鬼魅一般,一手细石猝然从暗处激发,准确击打在乌鸦头部,数十只隐在夜色中的鸟连声都没出,笔直栽倒在雪地之中。

  下一刻,客栈一层的卧房中,闪耀起折星的微光。

  在迷香的效用下,三个宗师悄无声息地被抹杀掉。

  青竹没有丝毫手软。

  二层客房中,月白的酒喝得很慢,时不时瞥一眼夜色中远处那驾牛车,嘴角浮现一抹玩味的笑意。

  忽而一阵扑棱棱的声音,一只灰鸽咕咕落在窗口,月白伸了个懒腰,叹一句:“终于来了。”

  折扇一招,灰鸽十分乖巧地从窗沿蹦跳至小案上,咕咕咕地伸着腿。

  “好,好,知道了,我不是嫌你慢,是嫌他们那些人动作太慢了,到现在才传信过来,若不是有酒,我怕是早就睡着了!”

  月白解下灰鸽腿上的竹筒,抽出纸笺,扫了一眼,一声轻哼,对灰鸽道:“看吧,好戏开始了!”

  灰鸽歪着头蹦了两下,似表示同意,但却忽然咕咕大叫,翅膀都扑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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