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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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演到这一阵儿,就算胜券在握了。尽管如此,台前台后的人,还是保持着高度的紧张状态。大家相互很少说话,都在做着自己的准备。顺子和大吊从灯光槽下来时,只有舞台监督又给他们竖了个大拇指,并悄声说:“靳导很满意,说这两个家伙可以算艺术家了。”顺子和大吊心里,就跟喝了蜜一样,连两个嘴角,好像都有东西在往出溢。但他们一点都不敢骄傲,不敢松懈,得谦虚,得沉住气,舞台这活儿,你稍一骄傲,一大意,就会惹大乱子。他和大吊到后台,美美喝了些水,然后就跟墩子、三皮他们一起,比划起了尾声那三分钟的铁架子大运动来。

      

        终于,舞台监督喊他们候场了。

      

        戏接近尾声了。

      

        桃花在崔护离开长安,跟一帮诗人出去游历的时候,终于还是被婆婆赶门在外了,崔护回来,又被母亲强逼着写下一纸休书,桃花绝望之极,在返回桃花庄的路上,一袭白绞,挂在桃树上,自尽了。

      

        崔护再返桃花庄,面对序幕时桃花家的那扇窄门,泪流满面地写下了那首传诵千古的爱情诗:

      

        演崔护的“角儿”,为在舞台上书写这首诗,专门拜书法大师为师,从剧本策划开始,就猛练这二十八个字的草书,竟然已练得像模像样,每演到此时,观众都会为他的绝技,疯狂地呼喊起来,今晚更是一搭笔就呼号不止,那种潇洒,那种老到,那种表演韵律,连站在侧台的瞿团,竟然也忘乎所以地大喊了一声:“好!”侧台所有人,便都跟着鼓起掌来。

      

        就在崔护运笔咏叹时,大铁架子上的桃花魂灵也飘动了起来。早已候在铁架子下面的顺子团队,按靳导的舞台提示,开始了最重要的艺术创作:

      

        这是尾声的第一个回合,除了猴子在灯光操作台上,“舞美二组”的其余九人,全部都在铁架子上号着。这个大铁架子,其实就运用的是最朴素的杠杆原理,中间一个支点,绑在摇臂最顶端的演员,是靠另一个平衡点上的人力压起来的。根据导演需要的高度,给平衡点上增加力量。为了铁架子的稳当安全,整个铁架子,由六个人进行保护并来回运动,平衡点上有两个人作为筹码,不停地加减,大吊作为托举手,在摇臂中端控制着升降。顶端的演员,即使很小的一点飘动,下面九个人,都要使出浑身的力气,才能配合到位。他们有时像百米赛跑,有时又像云中漫步,这时整个纱幕后边已经全部腾空,就留下他们在前后左右地来回奔跑了。为了减少脚步与舞台的摩擦声,他们九个人都脱成了赤脚片,听到的,似乎像羊群出栏或归栏的声音,轻巧,但会成一片,就有了能震动地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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