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吃的是药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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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自雨亭走出来到岸上,只见两侧石阶约有十来级,通到高处的一座大屋中。

正屋凸出向外,两侧的屋子倒往后缩,四面抄手游廊,具挂着黄木色湘帘。

三间垂花门楼,五间抱厦,都镶嵌着大面红黄相间的琉璃窗格。

众人从一侧石阶拾级而上,进了屋子,才知里头大有乾坤。

这里头几间房收拾的与别处不同,竟是分不出间隔来的。

原来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板,正如院外的游廊一般,雕刻着各色名人典故。

木板两侧悬着不同的门帘,一侧是厚实严密的绸布,那另一侧便是轻薄的纱缕,俱用垂珠丝绦系着。

这样的设计,夏日里屋子通风格外地好,着实不怕暑热。

再往里走,一整面墙的五彩销金嵌宝槅子,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槅一槅,有贮书处,,有设鼎处,安置笔砚处,有供花设瓶处。

还有琴、剑、悬瓶、桌屏等各色玩器,都悬于壁上,看起来精美非常。

陈文心看得十分喜欢,郑氏却不容她再看,直叫她坐下歇息,喝了药再看未尝不可。

她便在堂中的紫漆描金山水纹海棠式圆桌前坐下,众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便有人来通传,吕宗求见。

自从在翊坤宫发生小杜子下毒一事,吕宗就格外小心,对陈文心的药亲力亲为。

不仅亲自选药煎药,还亲自端到陈文心面前看着她喝下去,他才算交差。

堂堂一个太医院左院判沦落至此,也叫人不胜唏嘘。

吕宗似乎毫不在意,他乐得在念心园待着,好过在宫里时不时被皇上一顿骂。

什么,你说他不在皇上身边容易失宠?

拜托,皇上可从来没有对吕宗恩宠过!

挨骂倒是有他的份。

他怕什么,他一个靠医术吃饭的人,又不靠脸!

陈文心便命吕宗进来,又对郑氏和曾氏道:“吕太医与我私交颇好,就是面目丑陋了些。一会儿母亲和大嫂嫂要有个心理准备,别被吓着。”

除非是残疾或者畸形,难道有正常人能长得吓到人吗?

郑氏和曾氏都有些好奇,不知这位鼎鼎大名的吕太医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

不一会儿,一个微微低头,两手小心翼翼捧着药罐子的中年男子走来。

只见他四肢健全,只是一张脸又黑又红,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若是不看肤色,单论五官还是正常人的模样。

除了陈希亥夫妇和陈文义、陈文心,余下众人都起身向吕宗问好。

郑氏和曾氏虽是妇人,修养甚好,见着吕宗的容貌也没有表现出吃惊的模样。

吕宗向着堂上众人瞧瞧扫了一眼,心中暗暗叫苦。

陈家这一家子都生得这么好看,就连两个没长大的小公子都眉清目秀。

他到底为什么要来这自取其辱?

他内心腹诽着,还是得给陈文心行礼。

陈文心先道:“吕太医就不必多礼了,你手上还捧着药罐子,也不方便。”

勤嫔娘娘还是一如既往地体恤为下者啊。

这不禁让吕宗倍感欣慰,他躬身颔首道:“微臣多谢娘娘。”

吕宗又朝着陈希亥夫妇问好,“下官见过陈大人,陈夫人。”

接着又和陈文义和陈文仁夫妇各各问好,然后把药罐子放到桌上,看着白露亲手把药倒到碗中。

陈希亥起身对吕宗拱手道:“有劳吕太医对小女照顾有加,悉心照拂,连送药这等小事都亲力亲为。”

吕宗忙还礼,“不敢不敢。此乃下官本分,又有皇上御旨,不敢怠慢。”

陈文心道:“吕太医既然在此,请你为本宫父亲把一把脉,看看他的症候要不要紧。”

吕宗道:“陈大人,请往间壁来。”

这屋中人太多,心跳呼吸的声音都会使医家听错脉。

他只得让陈希亥单独到旁边的屋子里,好安心诊脉。

郑氏扶着陈希亥到间壁去,陈文心这里用勺子一点一点地喝着那碗苦药,眉头紧皱。

陈文义一拍她的手,“药是这样喝的?”

越苦的药越是要端起碗来一干而尽,喝得越慢越是苦。

陈文心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在家人面前,竟失去了这个果敢的勇气。

“太苦了,喝不下去。”

她扁着嘴,看着陈文义。

“二哥去给我找好吃的蜜饯,我才要喝药。”

间壁里给陈希亥诊脉的吕宗及时高呼了一声,“勤嫔娘娘,这良药苦口,吃了蜜饯药性就要差上些许。”

这个吕宗真是阴魂不散,昨儿还想拿金针扎她,今儿又不许她喝药吃蜜饯。

自来也没听说过喝什么药是不许吃蜜饯的!

“乖,听太医的。”

陈文义没有理会她可怜巴巴的眼神。

这回连陈文信都不站在她这边了,学着他二哥的话道:“三姐姐,我吃药都不怕苦的。乖,听太医的。”

陈文礼也看着她眨巴眨巴眼睛,让她有些面红。

这可是当着自己两个弟弟的面,她得拿出些做姐姐的威信来。

想到这里,她把药碗端起来,咕噜咕噜地就往喉咙里面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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