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5)繁芜(1 / 2)
床帏深处,隐隐印出两个纠缠的人影。
云歌柔软的身体在他身下滑若无骨,气息交缠颈肩。冷凝眼神迷离,抬起云歌的脸庞,察觉出她身体的颤栗。
他闭上双眼,正欲吻时,脑中突然一颤。一个身披嫁衣的少女正幽怨地望着他,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从嫁衣少女面前拖走,他们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那扇印着“囍”字的大门“轰”地一声关闭。
冷云阁的房门此时也因为咆哮的风雪而敞开来,寒风吹灭了房中的蜡烛,一时暗得深沉。
冷凝忽然清醒,从床上坐起来,微微喘气。
云歌捏着被子,紧咬双唇,身体还止不住地颤抖。
沉默了半晌,冷凝一只手撑着额头,道:“风太大,我去让下人再添些炭火。”
说罢,踩过地上的白狐大氅,快步走了出去。
云歌捏着被子的指尖发白,她以为她不会再有任何情绪了。可方才的情形让她后怕,原来一个人的身体是最骗不得人的。
身后的冷云阁重新恢复了光亮,雪地上印出冷凝一深一浅的脚印。
来到一处偏院门外,他停住了脚步。梨花树越过院墙,在雪夜里像一个忠诚的守护者,保卫着这里的一方安宁。
雪还在无声地下着,落在他的鼻尖上,衬得他肤色更加苍白。
冷凝抬起手,快碰上木门的那一刻,停住了。
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像烟雾一般,很快消散在暗夜里。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梨花斋时,云笙就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隐约还听见枝丫断裂的声音。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窗户,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的景象,而在一片雪白之中,一身水纹青衣的男子正靠在梨花树上,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云笙刚睡醒视线还有些模糊,睁着一只眼,喊道:“清则。”
青衣男子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向她走来。
云笙揉揉眼睛,待看清走近的身影,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
冷凝没有回答,一把揽住靠近窗台的她的脑袋,另一只手则伸到她脖子后边。
云笙不明所以,开始奋力挣扎。冰冷的手碰到了她娇嫩的脸颊,云笙一个激灵,嘴里发出一声怪叫。
冷凝皱眉,趁他动作僵硬之时,云笙顺势脱离了他的手掌。
冷凝正欲开口,就见云笙穿过他的视线,像找到救星般地对着他身后叫了一声:“清则!”
身后响起脚踩在枝丫上的断裂声,冷凝转身,见清则惊讶地站在门口。
云笙退到离窗台稍远的地方,对清则指了指冷凝,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然后头一歪,吐出舌头。
清则见冷凝身后的云笙动作丰富,有些好笑。但又碍于冷凝正看着他,只能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现在来这里做什么。”冷凝镇定自若地问,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清则低眉回道:“天气转凉了,替云笙姑娘拿来一些炭火。”
“这种事都是家丁做的,何烦你亲自送一趟。”冷凝看他手中提了满满一箩的炭火,眯了眯眼。
“是我让他给我送来的。”云笙对清则使了个眼色,“清则手稳,送得快。
冷凝转头冷冷地盯着她,云笙咽了口唾沫,又道:“没什么事的话,我要收拾收拾去看姐姐了,请二位先出去吧。”
说罢快速地关上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仍心有余悸。那人要秋后算账吗,自己小命是不是快不保了。
离开梨花斋,主仆二人沉默着走了一段。清则忽响起还有事未通报,钟毓公主巳时会过来。
冷凝眉头一皱,有一段时间没来了,还偏偏挑天这么冷的时候来。
果然,清则很快继续道:“钟毓公主说您成婚都没告诉她,还没见新娘子长什么样,今天过来想看看。”
冷凝冷哼一声:“我和她是什么关系,有什么告诉她的必要吗。”
但又想起冷奎面对宰相那副讨好的面孔,只得摆摆手,道:“就在前厅吧。”
前厅是会客的地方,几人落座在此,倒显得有些刻意了。
云笙坐在侧座上,偷偷打量慢悠悠品茶的冷凝。感叹此人真是演的一出好戏,早上还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现在却是翩翩公子的模样。
正想着,冷凝目光一抬,对她微微一笑。
云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转移视线。
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娇娆的笑声,品茶的冷凝手一抖,放下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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