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奇怪的寄生种先生(3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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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生产完的人类太脆弱了。

不论用多少抗寄生种的药剂,都无法阻止那些青色的污染爬上她的脸颊。

短暂的三天。

抢救9个小时,在重症监护室呆了2天,心脏停止跳动超过十几分钟,术中约束带绷开,误伤了3名医生。

电击枪打了三次,在第四次的时候,她翻白的眼珠转黑了。

却看任何东西都蒙上了一层白雾。

夏漾漾:[我这个身体,还能撑多久。]

系统:[不到一天。]

这都不算死里逃生,这是在阎王爷的生死簿上来回闪现。

夏漾漾叹了口气:[痛觉屏蔽吧。]

系统:[ok]

一旁的医生捏起她手臂的皮肤,将装有抗寄生种药剂的注射针头抵在上面。

“不用了。”

医生的动作一顿,左右寻觅声音源头,最后,对上那一双目视手术灯的空洞眼睛。

竟然是病人自己说的话吗?

她的头微微旋转,朝向抢救她的主治医生,眼尾湿润的泪水流进发缝里。

“很抱歉打伤了您的同事。”

“……”

“这么珍贵的药剂,不要再浪费在我身上了。”

手术中三个字的绿灯熄灭。

寄生种先生等在外面,她身上挂满大大小小的吊针和器械,手臂和双腿都缠绕上绷带,又从绷带里渗出血来。

那是肌肉崩裂导致的。

只有这样才能勉强维持她不被寄生种彻底吞噬。

所以,这样苦苦维持体面的意义何在呢?

夏漾漾看到寄生种先生的脸,它低着头,目光落在她被青色阴影覆盖的手上。

那指尖在白色病床上显得如此突兀。

它握着她僵硬冰凉的手,将自己的手抠进她的指缝里:“要去哪治病,带我一起,漾漾,不要把我一直放在外面。”

那紧弓着的腰背里涌起无形的痛楚,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显露出来。

夏漾漾鼻头又酸了。

她扬起下巴吻上它的额头,哑声道:“我们不治了,不会一直把你放在外面了。”

寄生种先生一僵,抬起脸来:“不可以。”

夏漾漾通红的眼眶中有泪珠滚动。

寄生种先生已经直立起身体来,金瞳看向床边的医生:“我在外面等,不打扰你们,你们救她。”

它这样说着。

握着爱人的那只手,每一个细胞都在忍着痛抖动,将她攥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贴得她更久更近。

医生们相视一眼,犹豫片刻,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刚要开口。

“你还记得一个叫‘三道里’的火车站吗?”

夏漾漾率先出声,跟随系统指的角度,望向寄生种先生。

寄生种先生呆滞了两秒,又回忆起什么,脸色都惨白下去,身形摇晃。

“记得。”

它仿佛用出毕生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两字。

“你还欠我一个道歉。”爱人低声说。

“对不起。”它几乎要跪在地上。

爱人看他那个样子,“噗嗤”笑了,却是流着泪笑的。

“我不要这样的。”

寄生种先生眸子里流露无助与迷茫。

爱人又说:“趁着我还能看得见,你带我去看看那儿的天空吧。”

其实她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她脸上的青色已经从鼻尖蔓延到左眼。

她是一个失控品。

只有它能带她走,也只有它能保证,即便她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寄生种,也不会去吃人杀人。

咔哒、咔哒。

寄生种先生解开爱人身上的所有约束带,它揽着她的腰,抱住她。

熟悉的触感与温度入怀。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三天前,那时,它的心口又满又热。

*

天空湛蓝。

三道里的废旧火车站台静谧而荒凉,铁轨延伸向一个无人知晓的尽头。

在站台的两侧的草地上,那里开满了海洋一般的白花。

寄生种先生抱着爱人坐在那儿。

这里早已没有了人来人往的喧嚣,只剩下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微凉,拂动着花朵细小而纤弱的茎。

夏漾漾仰着脸,眼前一片漆黑。

她觉得自己又要开始不受控制了,往背靠的怀里又缩了缩。

她希望自己被触手绑住,那种紧缚感反倒让她更安心,可寄生种先生并没有那么做。

她只好扭过头去,有些紧张地仰脸朝向它:“我现在还是个正常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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