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懂伺候男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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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连翘深吸一口气,这才感觉到脚底的冰凉。

她起身太快,没有穿鞋子。

是这样吗?

孔佑的敌人,是当今大周皇帝吗?

所以他在意的不是钱,一个偌大的金楼,也任她经营?

所以他藏起自己,对晋王刘礼多加防备。

所以她的敌人,其实也是……

沈连翘忽然觉得自己无法呼吸,她捂着心口,缓缓坐下来。

那个皇宫中的力量是如此巨大,让沈连翘这样天性乐观的人,也忍不住绝望。

她似乎已经看到东家和她的死期,就在眼前。

睡着前,沈连翘一遍遍安慰着自己。

不要慌,慢慢来。

不要慌,先活下去。

东家那么好的人,肯给她涨工钱的人,一定吉人天相。

晋王刘礼听完下属夜崖的汇报,缓缓点头。

“双生子吗?”

他抱着雪白的兔子,在殿内散步。

如此看来,沈连翘的身份很干净。

就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罢了。

对了,这女人还擅长煮茶。

或许,还知道如何伺候男人。

“楚楚,”刘礼唤那兔子的名字,“难道本王想多了吗?”

难道他的兄长的确对一个丫头生了私情。

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份,与其苟合吗?

想到这里刘礼又苦笑着摇头。

兄长还有什么身份啊?

他如今只是商贾而已,虽然生意做得很大,但也只是商人。

纳一房穷苦人家的姑娘做小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

刘礼忽然停脚,抚弄兔毛的手指也抽离,看向夜崖。

“他找良氏遗孤,要么是送给朝廷,好光明正大表明身份。要么是想借助良氏的势力吧?良氏如今怎么样了?”

夜崖垂头禀报道:“虽然蛰伏在南蛮一带,但十六年来除恶不净,已经不容小觑。当家人是前良氏族长夫人的侄子,神出鬼没阴险狡诈。”

因为前任族长死在京都附近,所以并未立新的族长。

这是警示自己,也是不忘前耻。

“这样,”刘礼抬手吩咐道,“当年查抄江州良家时,本王记得案卷里有族人的画像。那些东西还留在江州刺史府,你让人送过来,特别是把良氏族长和他夫人的画像送来。”

既然是对方的孩子,总会有几分相像的。

兄长要找,他也找。

兄长找箱子,他找人。

金楼开张前的十几天,沈连翘一直跟着东家学本事。

她逼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当下重要的事情,是做掌柜,是不要给东家丢脸。

东家夸她已经认了一百多个字,记账没问题了。

东家夸她算盘珠子拨得好,算账也可以。

东家还夸她学会了分辨金银,不用咬,也基本能判断真假。

她还学会了称重,学会挑选首饰图。

并且短短几日,她已经能看着那些图,把金楼将要售卖的物品价格,记得清清楚楚。

但东家这些日子,对她总有一种莫名的疏离。

像是突然成为她的老师,虽然夸赞,却也严格。

他甚至也不再同沈连翘一起吃饭。

他自己在大厅里吃,沈连翘跟严管家一起吃。

好在伙食仍旧好得不得了,她的菜式,跟东家的一样。

这中间沈连翘回了一趟家。

听说自从那个负责赈灾的官员被抓,朝廷开放粮仓赈济灾民,家里每日都可以领到两升面。

街巷里已经听不到有人饿死的消息。

娘的病痊愈了,妹妹很开心,沈大河也老实许多。

不过娘说沈大河最近常常梦中惊醒,人也越来越瘦。

沈连翘知道他在怕什么,她自己又何尝不怕。

终于等到金楼开张这一日。

东家没有出面,严管家像半个主人般,在金楼迎来送往。

孔家初来京城,没有朋友,除了被拆掉的赌场规规矩矩送来贺礼,一直到快晌午,才有大动静。

原来是晋王刘礼来了。

他并不避嫌。

请了贺喜的鼓乐队,锣鼓喧天送上“财源广进”的牌匾,又亲自把另一件礼物交到沈连翘手上。

那是一个精巧的木匣。

“听说沈姑娘是掌柜了?”刘礼道。

今日是应该欢喜的日子。

沈连翘却觉得有些冷。

“多谢晋王殿下。”她托着一尺长的木匣,对晋王施礼。

“快把匾额挂上,这可是晋王殿下送的匾额!”

严管家喜气洋洋地呼喊着,恨不得全京城都知道他们跟晋王攀上了交情。

这才是生意人的做派。

刘礼看着严管家点头。

伙计们连忙去挂匾额。

只是晋王府的人和金楼的人在交接时,出了一点乱子。

丈余长的巨大匾额从空中跌落,朝着沈连翘直直砸下来。

沈连翘想往后退,但她身后站着晋王。

她想往前跑,但恐怕会被砸得更厉害。

她只觉得手脚发麻身体无法挪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被缠裹红绸的匾额,朝她拍下来。

完了。

还没领到这个月的月银呢,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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