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今夜留宿公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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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氏族长和族长夫人葬在了哪里呢?

那时候驿站大火,良氏族长死在驿站没能出去。良氏族长夫人萧氏带着孔佑逃跑,也在诞下婴儿后死去。

没有人安葬他们。

他们同当年被判谋逆的其余良氏族人一起,被丢到乱葬岗,尸骨无存。

十六年后,他们的骨血想要拜祭一下父母,都没有去处。

看到孔佑的神色,沈连翘有些抱歉,摇头道:“奴家就是问问,东家不知道,就算了。”

孔佑心中不安,好似看到千里孤坟旁立着一棵矮柏树,凄凉和郁结扑面而来。

“其实东家不说,”沈连翘道,“奴家大致也知道。”

她又不是傻子。

身负刺杀先太子罪名的人,能有什么好结果呢?

沈连翘试图安慰孔佑,装作无所谓道:“其实我跟他们不熟,也就才知道他们的事情,找不找得到,没关系的。”

孔佑终于开口,他郑重道:“这件事是我疏忽了,我去想办法。”

君子一诺,泰山亦轻。

沈连翘想说不必费心,也想说她自己去找,但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于是只能感激道:“有劳东家。”

她也不知道如果找到,自己会做什么。

小时候盼着能找到亲生父母,可如今即便找到,也是黄土一抷。

她始终不可能有个家了。

“还有,”孔佑问道,“我知道很多他们的事,你想听吗?”

他知道族长如何年少有为带领良氏崛起,直至有资格同朝廷谈判。他知道族长夫人如何善用兵器性情爽朗,短短几日便同太子妃形同姐妹。

他记得他们说过的话,开过的玩笑,甚至——给她起的名字。

“我不听。”

沈连翘如同受惊一般退后,拘谨又尴尬道:“别讲。”

还是不要知道了。

她害怕知道他们有多好,害怕为他们难过,为他们愤恨,为他们想要提刀冲入皇宫。

她还不够强大,如今只是一个金楼掌柜罢了。

醉香楼里软香温玉半裹薄纱,风流少年慢饮杜康。

送酒水茶点的小厮一路快走,生怕怠慢客人。往日难得一见的京都名妓,各个都恨不得多生出些胳膊腿,好把座中半醉的年轻男子箍在身上。

这男子是外地人,听口音,似乎是蜀郡一带。

既为天府之国,当然民物丰殷。

这位自称姓孟的公子,今日包场醉香楼。

京都最有名的妓院当然见识过豪客包场,但既是豪客,又风流俊美的就寥寥无几了。

风流俊美,又懂得诗词歌赋的,更是万中无一。

这几条都占了,且又出手豪爽,对待妓女温柔多情的,简直是做梦都碰不到的恩客。

所以妓女们也顾不得矜持了,恨不得把孟公子拴在妓院里,一辈子都不要出去了。

姓孟的少爷自称名叫闲人。

孟闲人。

能安心做个闲人,不知道祖上积攒了多少财富可供挥霍。

鸨母和龟公的脸都快笑烂了。

“过夜吗?”龟公问。

“遇到合心意的,当然会过夜了。”

鸨母照着镜子,把脸上的妆再涂厚些。

有钱人奇葩多,指不定那少爷喜欢年老尚有风韵的呢。

“可惜跑了那个姓沈的,”龟公有些可惜,“要是那姑娘在,这会儿正好梳弄,卖了第一夜的高价。”

那个姓沈的,自然是指差一点就买到手的沈连翘。

“你就别惦记着了,”鸨母今日心情好,脸上始终带着笑意,“那姓孔的本来就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现在又听说是先太子嫡子世子爷,咱们有几颗脑袋,敢碰他的人?”

龟公连连点头,但心里总觉得遗憾。

“好不容易来条大鱼,”他狠下心道,“就算他哪个姑娘都看不上,今夜的催情酒,也让他喝够一整壶。”

喝了酒,自然要发泄。

姑娘们可不是白白伺候人的。

叫这位孟闲人,也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洛阳米贵,居大不易”。

龟公踱步到那个最富丽堂皇的包房门口,问了丫头几句,便隔着细纱屏风,偷瞄里面的情形。

孟闲人怀中拥着一个姑娘,双手拨弄古琴。

琴声时而如流水般和缓,时而如山崖般险峻,铮铮然似铁石之声,飘飘矣若扶风摆柳。

听不出是什么曲子,却让人不由入神。

孟闲人一面抚琴,一面狎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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