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她得到一个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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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靖抖如筛糠连声告饶,吓得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郡主郡主,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只是尽心服侍郡主而已,别的什么都不敢做啊。”

沈连翘不慌不忙,她俯身抓住阿靖的头发,把她的脸强行抬起,逼视她道:“你知道麻辣血豆腐怎么做吗?血要放在干净的碗里,不消一个时辰,就能凝固。这之后切块过水,用猪油煎过川辣子麻椒,放葱花韭菜,血块入锅炖煮,撒几片芫荽,等我这道菜做好,你差不多才会咽气。”

她神态冰凉语气冷漠,浑然不似这些日子被哄骗得温良乖巧的皇族郡主。

阿靖魂飞魄散,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不准晕!”沈连翘道,“你回答我,你真的是从小跟着我吗?”

“不是,奴婢不是。”阿靖脸色惨白,喃喃道,“求郡主饶命!”

沈连翘并无杀人之心。

她松开阿靖,搬了个小杌子坐在阿靖对面,用匕首在手心轻轻划拉着什么,缓缓问话。

“你是从哪儿来的?”沈连翘问。

“奴婢的确是大梁来的,”阿靖道,“奴婢原本在大梁陛下面前奉茶,被陛下……强要过一次,奴婢不敢声张,却没成想这事儿被皇后知道了,于是把奴婢打了一顿,又派来大周,说是做郡主的陪嫁丫头。”

听起来也是个苦命的人。

沈连翘忍不住有些同情阿靖,声音也就不那么冷厉了。

“我以前的丫头呢?”她问道。

“郡主以前……”阿靖略犹豫些,沈连翘手里的匕首便停下,惊得她连忙往下说,“郡主是在大周长大的,奴婢也是才认识郡主,不知道郡主的丫头在哪里。不过郡主的确是我们的郡主,身份没有错。”

大梁的郡主却在大周长大吗?

虽然这句话很奇怪,但沈连翘看阿靖的样子,不像撒谎。

她起身走到妆奁边,打开最下面的小格子,取出一袋碎银子。

这些银子不知道是她什么时候放进去的,约有一百两。

沈连翘把这袋银子放在阿靖面前。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叹息道,“听了你的事,我只觉得难过。都是爹娘生养的,没道理有的人做丫头,有的人做主子。更没道理主子可以随意欺负丫头。”

阿靖抹泪的手忽然停下,惊讶地看向沈连翘。

沈连翘继续道:“你今日有两个选择,要么拿着这包银子脱离奴籍,去找你的父母。要么不要银子,以后跟着我做事。我没办法许诺你什么好处,不过是有你一口饭吃,按月给你月银,不犯大错,不会打你骂你。”

沈连翘把匕首收起,等阿靖的答案。

一百两银子,足够她回到大梁。

威逼一个人做事,不如她诚心相帮。

阿靖犹豫着。

她自然知道眼前的郡主只不过是大梁国君用来联姻的工具。沈连翘势单力薄,除了晋王的喜爱,没有拿得出手的能耐。

而自己离开,或许便可以回到父母身边,再不必生死叵测地活着。

但是……

父母把她卖了,再回去,等着卖第二次吗?

阿靖抬起头,看着沈连翘那一张郑重其事的脸。

她虽然刚才吓唬自己,但她现在,只是一个真诚温和的妙龄少女。

没有人对阿靖说过这些话,更没有人说过,没道理有人做丫头,有人是主子。

没有一个主子把她当人看过。

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只不过是任人驱使的奴隶,是可以买卖的贱物,是没有尊严、任人踩踏的草芥。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把命运的决定权放在她手里,由她来选。

阿靖的泪水不断涌出眼眶,抬脸道:“郡主,若我跟了您,您肯信我吗?”

“肯。”沈连翘道,“我还要差遣你去做事。”

“我去做!”阿靖叩头道,“从今往后,阿靖就只有一个主子。主子说什么,阿靖就去做什么。”

沈连翘点点头,示意阿靖起身道:“你借故出去,帮我打听一个人。”

“打听谁?”

“孔佑,”沈连翘道,“孔子的孔,护佑的佑,打听他是谁,家住哪里,家中有谁。”

是什么人,藏在她心里,留下淤积的,难以排遣的伤痛。

是什么人,让她在失去记忆前刻下名字,生死不肯忘呢?

她要打听出来,她要去见那个人,然后挥起手重重地打他,问他凭什么。

凭什么留在她心里,凭什么让她这么痛。

大梁新帝屯兵边境,以及匈奴人即将南下渡过黄河的消息,同时传入京都。

除了大梁正使黄万仞,很少有人在意第一条消息。

黄万仞在使馆来回踱步,不时差人去探查消息是否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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