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国君的侍候(2 / 2)
成蔚然想继续睡过去,却感觉有浸湿的毛巾覆盖上她的额头。
不要,太凉了。
她抬手挥开,毛巾却再次放上去,成蔚然恼怒地睁开眼,影影绰绰间,看到萧闲在床边坐着。
他凝神看着自己,命令道:“不要动。你起热了,若降不下去,会死。”
“冷。”成蔚然哀求道。
萧闲把锦被的一角按住,低声道:“一会儿就不冷了。”
成蔚然睡过去,萧闲暗暗松了口气。
“陛下,奴婢来吧。”
使馆的奴婢跪地道。
萧闲熟练地把变热的毛巾放进水中,淘洗几下,拧干再放回去。动作一丝不苟,没有要交给别人做的意思。
成蔚然沉沉睡着,偶尔有轻声的梦呓。
“父亲……”
她的声音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童。
“连翘……”这声音柔和了些,却忽然又在梦中落泪。
萧闲的手指停在半空,一点点接近成蔚然的脸颊,帮她拂去了那滴泪水。
她哭了。
她委屈、思乡,难过地哭了。
萧闲看着成蔚然的脸颊,那张初见时像洛阳牡丹般芬芳的容颜,如今像被困在笼中的鸟。
失去自由,疲倦忧愁。
萧闲搓弄着手指的泪水,似乎努力搓掉,就从不曾看到她落泪。
这南境大梁的都城,离她的家乡,实在太远了。
萧闲的手轻轻放在锦被上,像儿时姑母拍抚自己那样,拍了一下。
他曾经过惯了刀口舔血、阴谋诡计的日子,此时突然这么哄着一个女人,顿感不适。
萧闲的手离开,想了想,再次放上去。
罢了,反正也没有人看到。
他轻拍着成蔚然,想起姑母当初唱的歌,不由得也哼唱起来。门外想要进殿禀告的太监总管陈惠听到,耳朵竖起来。
“陛下在唱歌吗?”
他的眼睛慢慢瞪大,宛若见鬼。
一连三日,成蔚然的高热没有退去,病情反而加重了。
这让唱歌唱到口干舌燥的萧闲怒火冲天。
他的愤怒里,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刺客招认了吗?”
萧闲仍旧坐在成蔚然的床头,一面搅动药汤,一面询问。
禁卫军统领在屏风外回答。
“招了,说是不满大梁同大周联姻,怕陛下忘了两国以往交战的血海深仇。”
萧闲闷声不语,半晌才冷哼一声。
“谁指使的?”
“刺客说无人指使。”
萧闲缓缓摇头,眼睛眯了眯,凉声道:“去把他的父母家人,妻儿老小找到,全部丢进大牢。一个时辰杀一个,直到他招认为止。”
萧闲继位后改弦更张、效仿大周,以德政教化万民,以至于这些人或许都忘了,他曾经嗜血杀戮,并不是良善之辈。
刺杀皇妃原本就该夷灭三族,萧闲并不怕留下什么暴政的名声。
敢动他的人,就要承受恶果。
禁军统领领旨退下,萧闲又唤太医过来。
“这药方是你抓的?”
萧闲搅动着汤药,声音平和。
“是微臣写了方子,亲自抓药,看着熬制的。”
那太医恭敬地回答。
萧闲笑起来。
他下巴上的疤痕被他笑得颤动起来,平添几分冷厉和诡谲。
“你写的方子,你亲自抓药,你看着熬制,你倒是要把罪责都担在自己身上了。”萧闲把药碗递给太医,沉声道,“喝下去。”
“陛下!”太医惊慌失措地跪下,重重叩头。
“微臣不懂陛下的意思。”
“你不懂?”萧闲起身道,“孤在军中长大,从小受过的伤何止百次,喝过的汤药岂止千副,闻一闻,便知你加了什么。此时你不招,便同那刺客一样。来人——”萧闲喝令道,“把韦太医的妻儿老母也抓来吧。医者仁心,医者仁心!”萧闲叹息着,咬牙切齿。
韦太医像一根被抽掉骨头的烂肉,瑟缩在地,哭道:“微臣,微臣有罪啊。”
萧闲负手而立,冷声道:“说。”
说,说说你们都是什么打算。
竟敢如此谋逆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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