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男女征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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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队要起程时,平原夫人按兵不动,不肯随队出发。

项少龙心中暗笑,带赵大等三人和十多个特别骁勇善战的精兵,径自往见平原夫人。

到达帐外,项少龙教手下守在外面,独自进去见平原夫人。

平原夫人余怒未消,寒着脸道:“项少龙你好大胆,伤得我孩儿那么严重。”

项少龙知道她指的是重创少原君下阴的一脚,心中暗笑,口上却叹道:“黑夜里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少原君,幸好我发觉得早,否则恐怕会把他杀了。”

平原夫人为之语塞,但仍是怨恨难息,瞪着他道:“孩儿身体虚弱,不宜长途跋涉,你们自己上大梁吧!我要待他康复后才再上路。”

项少龙看着她喷着仇恨的眼光,叹道:“卑职亦是骑上虎背,不得不在赵倩前装模作样,其实我考虑过夫人那天的话后,心中早有打算。”

平原夫人呆了一呆,燃起对项少龙的希望,打量了他好半晌后,点头道:“若你真有此想法……”

项少龙打断她道:“可是昨夜少原君此举,明显是得到夫人首肯,却使我怀疑夫人的诚意。”

平原夫人立时落在下风。事实上,自被项少龙像未卜先知般破掉她自以为万无一失的阴谋后,她对项少龙已起了畏惧之心,更不知怎样应付这本领高强的男子。自然反应下,她垂下了目光。

项少龙见她没有否认知情,知她为自己气势所慑,方寸已乱。放肆地移前,细看着她心力交瘁的俏脸,微笑道:“我们到大梁后再说这事好吗?至少应让我先见见信陵君吧!”

平原夫人被他逼到近处,倏地抬头,玉脸一寒道:“你想对我无礼吗?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项少龙从容地道:“我只是有秘密消息要禀上夫人,不知夫人有没有兴趣知道?”

平原夫人被他弄得不知所措,面容稍弛问道:“什么事?”

项少龙把嘴凑过去,在离她只有半尺许的亲近距离,故作神秘地低声说:“不知是否赵穆漏出消息,魏境包括灰胡在内的几股马贼,正摩拳擦掌在路上等待我们,而听闻夫人也是他们目标之一。”

平原夫人脸色转白,失声道:“什么?”

项少龙正容道:“我项少龙可对天立誓,若有一字虚言,教我不得好死。”暗忖这时代的人可不像二十一世纪的人,绝不肯随便立誓,现在他正好叨了这种风气的神奇效用。

平原夫人果然没有怀疑他的话,眼珠转动了好一会儿后,软弱地问道:“真的有灰胡在内吗?”

项少龙此时已可完全肯定灰胡真是魏王的人,而平原夫人正因知道这秘密,才更相信他的话。

项少龙放肆地坐到她右前侧,把大嘴凑到她小耳旁,差点揩着她的耳轮,道:“消息是由乌家在魏境内的耳目传给我知的,还说幕后的指使者极可能是魏王本人。”

平原夫人皱眉道:“你可否坐开一点说话!”

项少龙见她虽蹙起黛眉,但俏脸微红,呼吸急促,知她是欲拒还迎,心中矛盾。不禁暗笑,更兴起报复的快意。

心忖你可对我施手段,我怎能不有点回报。轻吻了她圆润的耳珠一下。

平原夫人娇躯猛颤,正要怒责,项少龙退回原处,眼中射出摄人心神的奇光,深深地凝视着她,使她一时心如鹿撞,到了唇边的责骂竟吐不出口来。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人刚重创她儿子,又对她轻薄,为何自己仍发作不出来?想到这里,整张脸烧了起来,垂下头去,轻轻道:“好吧!我们随你起程。”

项少龙回到己方整装待发的队伍时,乌卓的一百名子弟兵加进行列里,使他的实力大增。这百名家将体型骠悍,精神抖擞,一看便知是精锐好手。

一直诚惶诚恐的成胥像吞下定心丸般,笑容灿烂多了。

项少龙昨晚未卜先知似的布局破去少原君的阴谋,使手下将士对他更是敬若神明。趁着平原夫人拔营起寨,他和乌卓、成胥和查元裕到一个山头处,打开画在帛上的山川形势图,研究往大梁去的路线。

乌卓对魏地非常熟悉,道:“由这里到荡阴,有官道可走,往昔魏人在道上设有关防和营寨,于高处又有烽火台。但据侦骑回报,现时路上不但没有关防,连找个魏人看看都找不到。”

项少龙暗忖若魏王真要派人袭击他,当然最好不要离开赵境太远,那便可推得一干二净,说贼子是越过赵境追击而来的。尤其灰胡本身和项少龙有仇,更可塞赵人之口,亦可教信陵君哑子吃黄连,无处发作。

唉!这时代当权者无一不是奸狡之徒,不过回想二十一世纪的政客,也就觉得不足为怪了。

成胥指着横亘在荡阴上游,由黄河分叉出来的支流洹水,道:“渡过洹水,另有一条官道,东行直至黄河旁另一大城‘黄城’,假若我们改道而去,岂非可教马贼料想不到?”

项少龙沉声道:“若我是马贼,定会趁你们渡河时发动攻击。人家是有备而来,人数又比我们多,优胜劣败,不言可知。”

三人听得呆了起来,谁都知道渡河需时,在河面上更是无险可守,舟楫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矢石之下,正是马贼偷袭的良机。

项少龙乃受过严格训练的职业军人,思忖了一会儿后,断然道:“无论我们拣哪一条官道走,总落入敌人算中,对方是以逸待劳,我们则是师老力疲。唯一方法是改变这明显优劣之势,使敌人变成劳累之师,我们才有以少胜多之望。”

顿了顿,充满信心地道:“现在我们依然沿官道南下,抵洹水时却不渡河,反沿洹水东行,直指内河,这既可使敌人大出意料之外,还要渡河追来,而我们则随时可靠水结营,稳守待敌,大增胜算。”

查元裕道:“可是那段路并不易走……”

乌卓打断他,道:“只要能保命,怎样难走也可以克服的。”

成胥同意道:“就这么决定吧!我们加添探子的数目,在前后和两翼遥距监视,宁可走得慢一点,也不落进陷阱去。”

决定后,大队人马继续上路。项少龙亲自挑选一批健卒做探子,五骑一组,前、后、左、右各两组,总共八组,以旗号向主队传讯,务策安全。

到黄昏时分,离洹水只一天路程,才拣了一处易守难攻的高地立营生火。

项少龙昨晚一夜未眠,趁机躲入营帐,倒头便睡。醒来时四周黑漆一片,被内软玉温香,点灯一看,原来偎在他身侧的是和衣而睡的雅夫人。

雅夫人受灯光刺激,醒了过来,嗔怨道:“你这人哩!睡得好像死猪般,有敌人来偷袭便糟了。”

项少龙笑道:“你是敌人吗?”只觉精神奕奕,但肚子却饿得要命,才想起根本尚未吃晚饭。

雅夫人听到他肚子“咕咕”作响,笑着爬起来道:“人家专程把做好的饭菜拿来给你,唉!现在冷哩!”

项少龙心情大好,任由这位只有别人服侍她的美女悉心伺候自己进膳,到填饱彼此的肚子时,已是次日清晨。

当下继续赶路,沿官道南下洹水,四周全是起伏绵延的丘峦和林野,景色美丽。

平原夫人改采合作的态度,载着她和伤痛难起的少原君那辆马车,紧随赵倩的凤驾,而二百家将则随在最后方。

自那天早上交谈过后,项少龙再没与这毒比蛇蝎的女人说过半句话,真不知她脑内又会转什么坏念头。

当他经过赵倩的车旁时,美丽的赵国公主掀开窗帘,娇声唤道:“项少龙!”

离开邯郸至今,她还是首次主动和他说话。

项少龙大讶,放缓马辔,与马车同速并进,看着她明媚的俏目道:“公主有何吩咐?”

赵倩大胆地和他对视半晌后,垂首道:“项少龙!我很感激你,但也恨你。”言罢垂下窗帘,阻断了他直接而带着贪婪的目光。

项少龙感慨万千,他乃花丛老手,当然明白她话里的含意。她直呼他为项少龙,明示已当他是个配得上她这金枝玉叶的男人。感激的是他保存她的清白;恨的则是他要把她送给魏人。虽然那是难违的王命,可是她仍禁不住对他生出怨怼之心。

神伤魂断下,项少龙惟有把心神放在沿途峰回路转、变化无穷的风光里。

在这两千多年前的世界中,城市外的天地仍保存着神秘动人的原始面貌。若非初冬时分,定可见到一群群动物,在原野里漫步徜徉。

这条官道取的多是地势较低矮的小山丘,又或平原旷野,所以远处虽是崇山峻岭、林木葱郁、层峦叠翠,他们走的却是清幽可爱的小径。

这时转过一座小山,左旁忽地出现像一方明镜的小湖,湖水澄碧无波,清可鉴发,在晨曦晓雾中,烟寒渚秀,幽雅怡人。对岸青山连绵,翠柏苍松,蔚然清秀。

项少龙暗叫可惜,若是偕美旅行,定要在此盘桓个两、三天。直至远离小湖,他心中仍存着那美好的印象。不过他很快又被路过的一个山谷吸引了。

谷中秀峰奇出,巧石罗列,森林茂密,时有珍禽异兽出没其间。谷底清流蜿蜒,溪澄石奇,在阳光的照耀下,水动石变,幻景无穷。

项少龙忽发奇想,假若马疯子的时光机真可使人穿梭古今,往来自如,那他只是办旅行团,包可赚个盘满钵满。

如此自我开解下,项少龙心情稍觉宽慰,黄昏前终于抵达洹水北岸。

入目的景色,更令项少龙这时空来客为之倾倒,只有他才明白,两千多年后地球受到的破坏是如何难以令人接受。

洹水宽约二十余丈,在巨石嶙峋的两岸间流过,河中水草茂盛,河水给浓绿的水草映成黛色,丹石绿水形成使人心颤神摇的强烈对比,造就一种难以名状的神秘美。

上流处险峰罗列,悬崖耸峙,置身之处地势趋平,流水潺湲,林木青翠,再往下去则是茫茫荒野,直至极目远处,才又见起伏的山峦。

项少龙看得心神俱醉,到成胥提醒他,才想到发出背水结营的命令。

乌卓等不用他吩咐,派人爬上最高的巨岭顶,瞭望观察远近动静。

表面看去,一切和平安逸,间有鸟兽来到河旁喝水,甚至与他们的骡、马混在一起,享受洹水甜美的仙流。

他今天结的是“六花营”,帅营和众女及平原夫人的营幕居中,其他人分作六组,布于中军周围,有若六瓣的花朵,外围依然联车结阵,马、骡则围在靠河的营地。

一切妥当,天色渐暗,各营起灶生火,炊烟处处。

项少龙和乌卓、成胥两人爬上一块大石,遥遥观察对岸的动静。

蓦地对岸林内传来鸟兽惊飞走动的声音,三人相视一笑,暗叫好险。

成胥道:“元裕会找人装作伐木造筏,教贼子以为我们明早渡河。”随即苦笑道:“今晚可能是最后一夜的平静了。”

乌卓道:“贼子必然会在这边埋有伏兵,明天我们改变路线沿河东行,他们情急之下或会不顾一切追击我们。”

项少龙微微一笑道:“乌卓你猜猜最有可能是谁正伏在对岸窥察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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