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坦然相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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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策骑离开侯府,心中一片茫然。

此时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刻,秋风吹来,不由涌起一阵寒意。

滕翼已离城到了藏军谷,想找个商量的人都欠奉,又不宜去见纪嫣然,怎么办才好呢?想起赵致的约会,心情好了点。对他来说,每逢在心情苦恼的时候,唯一的避难所就是美女动人的肉体。

旋即灵光一闪,暗忖自己虽不可公然去找纪嫣然,总可偷偷地前去会她。旁观者清,她说不定可为自己想到办法,好安度目前的险境。

想到这里,忙策马回府,换过衣装,轻易地溜入刘府,在纪嫣然的小楼找到俏佳人。

纪嫣然见到他,欢喜若狂,一番唇舌交缠后,项少龙把从赵穆处听来的事,不厌其详地告诉她。

美女伏在他怀里苦思良久,坐直娇躯道:“嫣然想到一个办法,虽是不大甘愿,却感到是应付目前难关的唯一可行之道。”

项少龙心感不妙,连忙问计。

纪嫣然道:“最近李园行为失常,全是因嫣然之故,他对你的最大心结,亦因嫣然而起,所以只要我明示对你没有兴趣,还与他虚与委蛇,再设法使他感到若以卑鄙手段对付你,我会以后都不再理睬他,那他虽然恨你,也不敢贸然加害你。”

项少龙大感泄气,道:“这怎么行,最怕是弄假成真,李园这种人为求目的,往往不择手段,像韩闯便给了我一瓶春药,要我用来对付你。”

纪嫣然怒道:“韩闯竟然这么无耻!”

定了定神后,搂紧他道:“放心吧!嫣然早应付惯各种心怀不轨的男人,对付用药更别有心得,保不会让李园得逞。何况人人均知嫣然不肯与人苟合,李园若想得到我,只有明媒正娶一途,那应是到楚国后的事了。”

项少龙更感不妥,道:“现在他成为国舅,自然急于回楚培植势力,好对付春申君黄歇,若他提出要把你带回楚国,你若不肯依从,便会露出底细。”

纪嫣然道:“拖得一天是一天,现在邯郸人人争着巴结李园,你的境况亦愈来愈危险,若不急急稳住李园,可能明天都过不了。希望合纵之约没有这么快拟好,那李园就不能在短期内离赵回楚。”

项少龙暗忖最佳之策,莫如立即逃走,不过活擒赵穆的任务势将没法完成,回去怎样向吕不韦和庄襄王交代?自己的血仇亦没有昭雪,为公为私,他也不可在眼看成功的时刻打起退堂鼓。

猛一咬牙,道:“如此难为嫣然了!”

话尚未完,女婢来报,李园来找嫣然一道往赵宫赴宴。

项少龙感到不舒服之极,心头滴血地溜出去。

项少龙刚抵竹林,那头大黄犬吠了起来。

他今天循正门入屋,由赵正迎他进内,老儒扯着他喟然道:“劝劝小柔吧!她从不肯听任何人的话,田单的运势如日中天,老夫实不愿见小柔做飞蛾扑火的愚蠢行为。”

项少龙叹道:“我也没劝服她的把握。”

赵正道:“她表面虽摆出恼恨你的样子,但老夫却看出她常在想念你,近几天她不时露出前所未有的惆怅神色,更会不时使性子,显然是为你气恼呢!”

项少龙想起那晚她被自己压伏地上,下裳敞开,露出一对雪白浑圆的美腿时,不由吞了口涎沫,朝后进走去,奇道:“你们没有书僮婢仆的吗?”

赵正道:“老夫爱静,晚饭后婢仆都到书院那边留宿,这对小柔也方便点,她是不可以露面的。”

项少龙这才恍然而悟。

赵正把他送到天井处,着他自己进去。

项少龙抛开烦恼,收摄心神,来到门前,刚要拍门,门已拉了开来,换上荆钗裙布,又是另一番动人风姿的赵致,像守候夫郎回家的小贤妻般,喜滋滋道:“董爷请进来!”

他忍不住狠狠打量她几眼,举步进入小楼的厅堂。

赵致给他行了一轮注目礼,不但没有怪他无礼,还喜翻了心儿的扯扯他的衣袖,指指楼上道:“姊姊在上面,你去找她好吗?”

项少龙忍住先与她亲热一番的强烈冲动,奇道:“你不陪我上去吗?”

赵致妩媚地笑道:“人家正在弄糕点来侍奉你这位贵客,希望藉此使你高抬贵手,再不要惩治得人家太厉害,别忘了赵致曾说过任你打骂嘛!”

项少龙给她的媚态柔情弄得欲火大作,更不忍再次伤害她,并知道自己对赵致两姊妹愈来愈泥足深陷。这叫“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两女的遭遇又这么令人生怜,只是男人保护女人的天性,已足令他疼惜她们。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项少龙忍不住顺手在赵致脸蛋轻轻地拧一把,才拾级登楼。

赵致则红着俏脸回去弄她的糕点。

他来到那天与两女纠缠的楼上小厅,却看不到善柔,目光扫处,右方两间房子,其一门帘深垂,另一显是无人在内。

项少龙故意脱掉长靴,往门帘处走去。

房内传来善柔冰冷的声音道:“谁?”

项少龙应了声“我”后,掀帘进房。

善柔只是靠在秀榻另一边的长几上,正坐起身来,在烛光的映照中,玉颊朱唇,加上有点散乱的秀发,竟有股从未在她身上得见的娇怯慵懒的动人美态。项少龙虽见惯美女,也不由双目一亮。

善柔望往他时的眼神很复杂,自然地举手掠鬓,站起身来,有点不好意思道:“这几晚睡得不好,刚才靠着小歇一会儿,竟睡着了。”

项少龙还是首次看到这美女风情无限的一面,暗忖在她坚强的外表下,实是另有真貌。若非亲耳听到,谁猜得出她能以如许温柔的语调说话。

善柔见他目不转睛看自己,俏脸微泛红霞,语气却恢复平时的冰冷,不悦道:“董先生请在外面稍等,待我梳理好后……”

项少龙打断她道:“哪用梳理,柔姑娘现在这样子最好看了。”

善柔美丽的大眼睛不解地眨了几下,却没有坚持,冷冷道:“你真是个怪人,衣发不整还说更好看。好吧!到外面才说吧。”

正要跨过门槛,步出厅堂,倏地停下,原来项少龙大手一伸,拦着去路,若她再前移两寸,酥胸就要撞上对方粗壮的手臂。

善柔一点都不明白他为何拦着房门不让她走出去,一时忘掉抗议,只是愕然望着他。

项少龙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对她如此放肆,却知道若没有合理解释,这美女刺客绝不肯放过他。随口道:“是否无论我怎么说,都不能打消你行刺田单的决定?”

善柔果然给他分了心神,徐徐道:“你并不是我,怎会明白我的感受?那时赵致还年幼,印象不深,但我却亲眼看到爹娘兄姊和所有平时爱护我的亲人忠仆,给铁鍊像猪狗般锁成里许长一串的长队,被那些狗贼兵赶押回齐国去,由那时起,我心中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杀死赵穆和田单。”

项少龙点头道:“确是人间惨事,假如你只可杀死赵穆或田单其中一人,你会选谁?”

善柔显然从未想过这问题,秀眸忽明忽暗,好一会儿才道:“我会杀死赵穆。”

项少龙松了口气,但也大惑不解,道:“田单不是罪魁祸首吗?”

善柔露出悲愤的神色,咬牙切齿道:“若非赵穆,我的亲族不会遭此灭门惨祸,最可恨他是以朋友的身份出卖我们,行为卑鄙,只为讨好田单,做出了这伤天害理的事。”

项少龙柔声道:“好吧!假若你答应没有我同意,绝不轻举妄动,我就助你刺杀赵穆,又让你们姊妹重聚,你肯答应吗?”

善柔大感意外,现出迷惑之色,打量他好一会儿后,忽地向他直瞪眼睛,射出冰冷的寒芒,冷冷道:“你根本没有理由来帮助我们,上趟连小致在未得我同意下,提出两姊妹从你的条件都不能打动你,为何现在突然改变了心意,你不怕毁掉你在邯郸刚开始的事业吗?”

项少龙大感难以招架,善柔因己身的遭遇,长期处于戒备的状态中,绝不轻易信人。自己若没有令她满意的答案,怎能取得她信服,遑论还要得到她的合作。看来唯一之法,是揭开自己是项少龙的身份。但那会带来什么后果,他真的无法知道。

思忖间,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到她一对赤裸的纤足上,只见肤色圆润,粉致生光,极具动人美态,不由发起怔来。

就在此刻,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他肋下,善柔寒若霜雪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你连骗人的话都找不到吗?我早和致致说过,你只是垂涎我们姊妹的美色,才不将我们举报,现在终泄出底细。哼!她还为你辩护呢!”

项少龙知她为了报仇,心态有异常人,但仍想不到她会动辄就出刀子,不过此刻却有直觉感到她不会不给他辩白机会便杀死自己。摇头苦笑道:“若你知道赵穆怎样在赵王跟前搬弄是非,说我会影响赵、楚的邦交,弄到现在我投闲置散,一心要离开赵国,当知我绝对有助你对付赵穆的理由。”

善柔一瞬不瞬瞪了他半晌后,收起匕首。

项少龙这番话真真假假,但孝成王冷落董匡的事,善柔早从赵致那里得到消息,只想不到是和赵穆有关,倒相信了大半。

善柔忽地把娇躯前移少许,让充盈生命感觉的丰满酥胸轻轻地抵在这男人的手臂上,带点羞涩地道:“若你真能助我们杀死赵穆,善柔便是你的人。”

项少龙感到无比的刺激,他和这美女并不存在与赵致间的“荆俊问题”,使他可放心享受与她任何肉体的接触。更要命的是善柔平时既冷又狠,一副永不肯驯服的样儿,这时忽然万般柔情地来引诱他,格外使人魂为之销。

但他若按捺不住,立即和她成其好事,她定会瞧不起自己。

强装作不为所动地道:“董某首先要作出声明,除非是柔姑娘心甘情愿从我,否则我绝不会占姑娘便宜,若作为一种交易,更可免了,我董匡岂是这种乘人之危的卑鄙之徒。”

善柔呆了一呆,并没有移开酥胸,反不自觉地更挤紧了点,项少龙虽很想挪开手臂,可是却欠缺那种超人的意志和定力。

一时两人处于一种非常微妙和香艳的接触里,谁都不愿分开或改变。

善柔皱眉道:“那你究竟为何要陪我们干这么危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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