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返回咸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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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襄王再思索半晌,朝项少龙道:“今天出使,所有殉难的人,家属都可得十镒黄金。唉!人死不能复生,少龙你一定要节哀顺变,先是婷芳氏病逝,继而是倩公主遇害,寡人感同身受,少龙有什么请求尽管说出来,寡人会设法为你办到。”

朱姬和吕不韦两人忙向他打眼色,教他求庄襄王为他主持公道。

项少龙诈作看不见,下跪叩头道:“少龙一无所求,只希望暂时退隐山林,悼念亡妻。”

庄襄王、朱姬、吕不韦和小盘同感愕然,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朱姬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蹙起黛眉,苦思原因。

她最清楚项少龙恩怨分明,怎会肯放过阳泉君?

吕不韦不知奸谋败露,见他心灰意冷,反心中暗喜。

小盘则大感错愕,暗忖难道师父不再理我了。幸好他最清楚项少龙对倩公主深刻的感情,故虽不开心,却不怪他。

庄襄王还以为项少龙怕自己难为,故连大仇都摆在一旁,心中一热道:“少龙先休息一下也好,但这事上寡人绝不肯就此不闻不问,待会儿去见太后,先向她打个招呼。”

朱姬失声道:“大王千万勿如此做,太后虽不喜阳泉君,说到底仍有骨肉之情,若惊动阳泉君,蓦地发难,只会害苦百姓。”

吕不韦也离座叩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王请立即下令,由臣下指挥,把奸党一网打尽,为大王立威。”

庄襄王凝视跪在座前的项少龙和吕不韦两人,猛地咬牙道:“好!此事就交给相国去办,但须留左丞相一命,待我禀知太后后,再作定夺。”

吕不韦忍着心中狂喜,高声答应。

项少龙却心忖,好吧!现在即管让你横行一时,但终有一天,我要教你这大奸贼命丧于我这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手里。

回到乌府,上下人人脸带悲色,愁云笼罩。

陶方在大门处截着他,拉他到花园里,长嗟短叹,却欲语无言。

项少龙大感不妥,颤声道:“什么事?”

陶方摇摇头,道:“赵、魏间发生很多事,雅夫人怕不会来了。”

项少龙一震道:“她不是死了吧?”

陶方苦笑道:“死倒没有死,只不过和信陵君旧情复炽,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忘掉她算了。”

项少龙反放下心来,只要她是自愿的,他便不会怪她。

自认识她以来,她一直是这种放荡多情的性格,信陵君无疑是个很吸引人的男人,只是想不到他们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后,仍可走在一块儿。

陶方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道:“韩晶当上太后,掌握赵国的大权,竟派人知会魏王,要他将赵雅处决,幸好龙阳君通知赵雅逃走,赵雅于是避到信陵君府内,得他维护逃过难关,赵雅感恩图报,暂时不会离开信陵君。但她却使人来告诉你,她真正爱的人只有你一个,希望你能体谅她。”

项少龙哪想得到其中这么多曲折,龙阳君果是言而有信,比很多人都强多了,并不因他董马痴“死了”而不照顾赵雅。沉声道:“赵致呢?”

陶方道:“她早回来了,现正在府内。”

项少龙松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陶公刚才你的神色差点吓坏我。咦!为何你的脸色仍是那么难看?”

陶方颓然道:“翠绿和翠桐两人听得三公主遇害,一起偷偷上吊,我们发现时刚断了气,身子仍是暖的。”

几句话像晴天霹雳般,轰得项少龙全身剧震,泪水夺眶而出,再看不清楚这残酷无情的现实。

在内宅偏厅处,面无表情的项少龙把肖月潭嘱托的信函交给来吊祭赵倩和诸婢的图先。

图先一言不发,拔开竹筒活塞,取出帛卷默默看着,神色出奇地没有多大变化。

看罢立即把帛书烧掉,到成了灰烬时,淡然道:“十多年来,我图先从没有把肖月潭当作是下属,甚至比亲兄弟更要好。只是大家心照不宣,没有说出来,只有他去办的事,我才会放心。到了这个时候,他仍肯给我这一封信,我总算没有错交这好兄弟。”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摇头无语。

图先潇洒地一耸肩头,若无其事地道:“鸟尽弓藏,此乃古今不移的至理,共患难容易,共富贵则难若雪中送炭,我们这群老臣子,错在知道太多吕爷的事,尤其关乎到他和姬后之间的事。其实在看这封信前,我已找李斯问清楚一切,所以一点不觉惊奇。”

项少龙恍然大悟,为何图先能表现得那么冷静。

图先冷然道:“吕不韦虽然有手段,我图先又岂是好惹的人,诸萌到现在仍未回来,应是凶多吉少,吕雄则刚回来。你小心点蒙骜,若让他知道真相,以他刚直的性格绝藏不住心事,徒教他给吕不韦害死。现在阳泉君被囚禁起来,株连者达万人之众,秦国军方大半人已向吕不韦投诚,若是明刀明枪,我和你都斗不过他半个指头。”

项少龙点头道:“图兄准备怎么做?”

图先嘴角露出一抹冰寒的笑意,低声道:“和你一样,在等待最好的机会。”

哈哈一笑,抒尽心中的愤慨,起身去了。

项少龙呆坐在那里,直至乌应元来到他旁坐下,才清醒了点。

乌应元叹道:“吕相教我来劝你,他正在用人之时,蒙骜将军马上要出征韩国,少龙肯做他的副将吗?”

项少龙诚恳地道:“岳丈信任我吗?”

乌应元微一错愕,点头道:“还用说吗?我对你比自己的亲儿更信任。”

项少龙低声道:“我每件事都是为乌家着想,包括这次退隐山林,终有一天岳丈会明白小婿为何这样做,但现在却请千万勿追问原因。”

乌应元剧震一下,色变道:“你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项少龙虎目泪水泉涌,缓缓道:“岳丈不是想为乌爷爷在咸阳建一个风风光光的衣冠冢吗?假若十年后我项少龙仍有命在,必可完成岳丈这心愿。”

乌应元目瞪口呆好一会儿后,长长吁出一口气,点头道:“我明白了!明天我们立即迁出咸阳,无论如何,我们岳婿之情,永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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