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绝处逢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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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不韦坚持要送项少龙一程,后者欲拒无从下,唯有坐上他的豪华座驾。

车子经过已大致完成、只欠些修饰的新相国府时,吕不韦踌躇满志地指点着道:“田猎大典后,我会迁到这风水福地来,这是咸阳地运的穴眼,不过邹老师却说由于天星转移,九年后地气将会移进咸阳宫去,哈!正是储君加冕的时刻,多么巧!”

项少龙对风水一窍不通,对历史却有“未卜先知”的能耐,闻言呆了起来,对邹衍的学究天人,更是惊叹。

吕不韦伸个懒腰,笑道:“有九年当头的鸿运,可给我完成很多事。”

项少龙不由心中佩服,吕不韦刚打了一场败仗,眼下却像个没事人般,一副生意人的本色,不怕赔本的生意,只要能从别处赚回来就行。

吕不韦忽然探手亲切地搂项少龙的肩头,微笑道:“新相府万事俱备,只欠位好女婿,少龙明白我的意思吧!现在你见过娘蓉,还不错吧!我吕不韦最疼惜就是这宝贝女儿了。”

项少龙心中暗叹,这可说是最后一次与吕不韦修好的机会。

以大商家出身的秦室权相,最初是因利益与他拉上关系,亦因利益而要以辣手对付他,现在再次把他拉拢,仍是“利益”这两个字。

他可说是个彻头彻尾的功利主义者,只论利害关系,其他的可以摆在一旁。换过别人,遭到刚才那种挫折,多少会有点意气用事,他却毫不计较,反立即对项少龙示好。

以此类推,即使成为他的女婿,又或像小盘的“亲生骨肉”,在利害关系下,他亦可断然牺牲,吕雄正是个好例子。

项少龙直觉感到,吕不韦不但要通过小盘把秦国变成他吕家的天下,说不定还会由自己来过过做君主的瘾儿。

吕不韦见他没有断然拒绝,只是沉吟不语,还以为他已心动,拍了拍他肩头道:“少龙考虑一下吧,下趟定要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无论如何,吕雄这蠢材的事不用放在心上。”

马车停下来,原来已抵达官署正门。

项少龙道谢后走下马车,心里明白,吕不韦将会于田猎时再问他一次,若答案是“否”的话,便按照原定计划在田猎时对付自己。

回到官署,人人对他肃然起敬,项少龙想到今趟不但小盘立威,自己亦在都骑军内立威,以后指挥起这些出身高贵的都骑,试问谁敢不服?

滕翼和荆俊早回到署内,三人相见,禁不住大笑一番,畅快至极。吕雄的政治前途就此完蛋,实比杀他更令这满怀野心的人难过。

滕翼笑罢,正容道:“今天连带将管中邪都给害了,管小儿必定心中大恨。”

项少龙苦笑道:“有一事将会使我和他更是势成水火,因为吕不韦刚向我重提婚事,限我在下趟见他时答复。”

荆俊眨眼道:“这吕娘蓉可算美人胚子,不若把她娶过来玩玩,先报点仇也好。”

滕翼怒喝道:“你当你三哥是什么人?”

荆俊立时闭口。

项少龙叹道:“这事确令人头痛,坦言拒绝的话,吕不韦可能受不了,不过亦顾不得那么多了。”

滕翼待要说话,近卫来报,嬴盈和鹿丹儿又找上门来。

项少龙与两女放骑驰出城门,沿着官道奔下山坡,来到一望无际的平原,际此仲春时节,漫野翠绿,又有两位刁蛮的美女作伴,不由烦忧尽去,心怀大放。

嬴盈兴奋地来到他旁,指着地平处一座小山峦,道:“那是著名的‘歇马坡’,山上有株参天古柏,旁有清泉,我们就以那里为目标,谁先抵达就算谁赢,以后见面,都要执下属之礼,为期三个月。”

另一边的鹿丹儿娇笑道:“当然不止是比赛马力那么简单,比赛者可以用任何方法阻止对手得胜,但可不准伤害对手或马儿,明白吗?”

项少龙愕然道:“马儿跑得那么快,哪来余暇对付别人?”

嬴盈横他媚态横生的一眼,长腿一夹马腹驰了开去,娇笑像春风般吹回来道:“那我们便不知道哩!”

鹿丹儿同时驰出。

项少龙惯了她们的“不择手段”,更没有时间计较两女“偷步”,策着疾风,箭般追去。

说到骑术,项少龙属半途出家,比起王翦般可在马背上吃饭、睡觉的人,当然万万不及。但若只比速度,凭着疾风,应该不会输于任何人,问题是念在两女在倒吕雄一事上帮了个大忙,今趟好应让她们赢回一仗,哄哄两位小姐开心。在美女前认认输,可视为一种乐趣。

有这想法后,再无争雄斗胜之心,做个样子,远远跟着两女的马尾,朝目的地轻松驰去,草原山野在蹄起蹄落间往后方退去。

项少龙不由想起赵雅,假若成功杀了田单为善柔报仇,回来时她应抵达咸阳。经过这么多波折,他定要好好待她,使她下半生能过点舒适幸福的日子。

前方两女没进一片疏林里,项少龙的思索又来到琴清身上。

感情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往往愈是克制,诱惑力愈强大,他和琴清间的情况正是这样。根本不用男欢女爱,只要两人相对时那种微妙的感觉,已有偷吃禁果的动人滋味。假设永远不逾越那道无形的界限,这种形而上的精神偷情,实在更是美丽。

问题是若有某一剎那忽然一发不可收拾,就糟糕透顶。

假若仍在二十一世纪,有人告诉他自己会在美色当前时苦苦克制,他绝不会相信,但现在终于发生了,可知他的转变是多么厉害。

神思飞越中,林木掩映间,人马闯进疏林。

两女的背影在疏林深处时隐时现,这时代的女子出奇地早熟,或者是由于十四岁已可嫁人的关系,风气如此,像嬴盈和鹿丹儿不过十五、六岁,已是盛放的鲜花,更因自小学习骑射剑术,体态健美,比之别国美女多添一分矫捷轻盈的味儿,要说她们不诱人,只是昧着良心说谎话。

但项少龙却绝不想招惹她们,一来是因既无暇亦无心于搞新的男女关系,尤其是鹿丹儿,更是储妃人选之一,若他沾手,便是与小盘争风,这是他绝不肯做的事。

现下并非二十一世纪,一夕之缘后大可各散东西。特别是这些有身份地位的贵女,弄上手必须负上责任,而他项少龙现在最怕的是对美女负责任,只是个琴清,已使他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善处。

正思索间,忽感不妥。

眼角黑影一闪,项少龙警觉望去,一张网子似的东西迎头罩来,撒网的人却躲在一丛矮树后。

项少龙本能地拔出血浪宝剑,一剑劈去。岂知网子倏地收紧,把血浪宝剑缠个结实,还往外猛扯。

项少龙心中暗笑,尽管两女加起来,恐仍难敌自己的神力。想也不想,用力抽剑,还使了下巧劲,欲顺势把特制的怪网割断。

岂知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狂扯而来,项少龙大惑不解时,连人带剑给拉下马去,跌了个四脚朝天。

疾风空马驰出十多步后停下来,回头奇怪地瞪着他。

对方扯力不断,项少龙无奈下唯有放手,任由从未脱手的佩剑被人夺走。两女的娇笑声立时由草丛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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