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星河夜话(2 / 2)
琴清娇躯再颤,低头白他一眼,挣扎两下要把手抽回去,但接着便放弃,整块俏脸火般燃烧起来。
项少龙感觉自己忽然间拥有了整个美丽星夜,一切像梦般实现。
想起初抵战国时代的惨痛遭遇,受尽赵穆等恶人的欺凌,全赖自强不屈的奋战精神,不但培育了个秦始皇出来,还得到这时代最美丽的几位女子的芳心,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对二十一世纪认识他项少龙的人来说,他是早已命丧黄泉,谁猜得到他竟在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享受着另一段生命。
这算否是另一个形式的轮回呢?或者死后正是这么在时间和空间中循环往复,只不过他因那时空机器而能保持着身体和记忆的完整吧!
纪嫣然微嗔道:“为何你们两个人都不说话?”
琴清再挣了一下,知道无法脱离项少龙的魔爪,轻声道:“不知为什么,现在我懒得什么都不想说。”
项少龙忍不住冲口而出道:“这叫夜半无人私语时,此时无声胜有声。”
两女同时一震,低下头来望他。
纪嫣然叹道:“这两句话的意境真美,很贴合现在的情景,再没有更美丽的形容。”
琴清显然动了真情,反手把他抓紧,低声道:“再作两句给琴清听听好吗?”
项少龙自知胸中墨水少得可怜,知道的都是从中学国文课本学来的东西,且很多时是硬凑出来,苦笑道:“这只可以是妙手偶得的东西,要特别作出来脑筋便会不灵光。”
琴清动容道:“‘妙手偶得’四字已道尽作诗的窍诀,唉!项少龙,你的脑袋怎能这么与众不同?”
纪嫣然笑道:“若项少龙平平无奇,清姊也不肯这么坐在他旁边,连他邀你陪他共眠赏星,亦没有怪他冒犯了。”
琴清立时玉颊霞烧,娇吟道:“嫣然妹你真是的,谁答应陪他……啊……人家不说了。”
纪嫣然催道:“夫君啊!快多说两句美丽的情话给清姊听,我也想看她为你心动的样子哩!”
项少龙本想念出“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旋又想起这是赵雅病逝前念念不忘的诗句,立即心如刀割,说不出口来。
琴清正细看他,讶然道:“项太傅是否不舒服?”
项少龙坐起来,大力喘几口气,压下因思忆赵雅而来的悲痛,摇头道:“没有什么。”
纪嫣然挨贴过来,柔情似水道:“现在除我和清姊外,不准你再想其他东西。”
项少龙脑内一片空白,茫然看着远近被洒遍银白月色的山野,点了点头。
琴清道:“嫣然若有带那枝玉箫来就好哩!”
纪嫣然笑道:“我现在只想听项少龙说的迷人诗句,清姊不想听吗?”
琴清大窘嗔道:“项少龙欺负得人家仍不够吗?还要多了你这可恶的纪才女。”
项少龙心情平复下来,灵光一闪,吟道:“‘何处高楼无可醉,谁家红袖不相怜?’我项少龙何德何能,竟能同得当代两位才女垂青,故可作此豪言壮语。”
两女同时动容,眸光像被磁石吸摄般移到他脸上去。
此时荆俊的声音由后方传来道:“找到他们了!”
接着是乌廷芳和赵致来寻夫,吓得琴清忙把手甩开。
那晚项少龙和田贞、田凤同帐,只是相拥而眠。际此处处危机的时刻,实不宜太过风流。
翌晨天还未亮,项少龙醒了过来,田贞两女仍熟睡得像两头可爱的猫。项少龙小心翼翼离开香热的被窝,披上外袍,摸黑而出,钻入琴清的芳帐内。漆黑的帐内,传来琴清均匀的呼吸声。
不过项少龙瞬即发觉不妥处,原来腹部抵着一把匕首,耳内传来纪嫣然的低喝道:“谁?”
琴清的呼吸屏止片刻,显是给惊醒过来。
项少龙大感尴尬,低声道:“是我!”
纪嫣然“噗嗤”娇笑,收起匕首,倒入他怀里,喘着笑道:“对不起!嫣然实罪无可恕,竟破坏夫君大人窃玉偷香的壮举。”
琴清虽一声不响,但项少龙却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好永远躲在里面。
天刚亮众人拔营起程。
琴清一路上离得项少龙远远的,项少龙心中有愧,与荆俊赶在大队前方,全速赶路。
午后时分,终抵牧场。只见所有高处和战略地点,均有堡垒式的暗哨,守卫森严。
滕翼正指挥精兵团在各处出入口设置陷阱和障碍,项少龙和荆俊加入他们,纪嫣然和诸女则径自返回牧场的宅院去。
滕翼领着两人巡视牧场的防御布置,边策骑徐行,边道:“由于牧场太大,要防卫这么长的战线,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事,所以我把力量集中在院落的防守上,因无险可守,只好加强围墙的坚固度,增设哨楼,和在围墙外加设陷坑等障碍物,至于畜牲则赶往别处避难,只留下数百头摆着做个样子。”
三人驰上一座小丘之顶,俯视广阔的牧场。
“隐龙别院”坐落牧场院落之内,牧场建筑物由最先十八组扩建至六十多组,四周围以高墙,就像一个具体而微的小城。但若以两千人去防守这条足有两里长的战线,实嫌不足。
敌人自是有备而来,到时只要拣一、两处狂攻猛打,便可轻易攻进来。
项少龙把想到的说出来,最后提议道:“今趟我们必须从《墨子补遗》里偷师,就给他们来一招‘攻守兼资’,若我们在外面布下奇兵,事起时里应外合,必教他们措手不及。”
滕翼皱眉道:“我也想过这方面的可能性,问题是若蒙骜亲自来攻,此人深悉兵法,必不会把所有兵员全投进攻击里,而会把主力布在高地处,派人轮番进攻,那我们在外的奇兵,反变成孤军,形势会更不利。”
项少龙胸有成竹地道:“那高地必就是我们现在立足之处。”
回首指着山脚一片广阔的雪林,道:“若能造一条地道,由树林通到这里来,我们可一举动摇敌人的主力。”
荆俊咋舌道:“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休想可建成这样的一条地道。”
项少龙暗责自己糊涂,改口道:“那就不如建一个可藏人的地垒好了。”
滕翼苦笑道:“若只藏十来人,根本起不了作用,且以蒙骜的精明,说不定会给他一眼看破。”
项少龙大动脑筋,刚好看到牧场处炊烟袅袅而起,灵光一现,叫道:“我想到哩!”
两人愕然望向他。
项少龙凝望着炊烟,油然道:“只要我们在丘底处设几个隐蔽的地坑,里面堆满火油柴枝和耐燃的东西,最好能发出恶臭,燃点后释放出大量浓烟,其中总有几个会准确地随风向从下方送上丘顶来,在敌人惊乱下,我们再配合奇兵突袭,保证敌人阵脚大乱,不战自溃。”
荆俊和滕翼同时动容。
项少龙暗忖这该算是古代的化学战,续道:“敌人自该于晚上来袭,只要我们的人小心一点,点火后应可趁乱脱身,届时以湿巾敷面,就可不怕烟呛。”
荆俊兴奋道:“我曾在附近见过一种叫‘毒橡’的树,烧起来会发出很难闻的气味,现在我立即去砍他娘的一批来!”言罢策马去了。
滕翼惊异道:“三弟真是智计百出,我们亦可在关键处多设几个……嘿……几个这种烟雾机关,到时再看风势该点燃哪几个好了。现在我立即找人设计机关,你先返别院休息吧!”
当晚吃饭时,滕翼仍在外忙着。
项少龙和乌廷芳到主宅陪乌应元夫妇进膳,琴清则由纪、赵二女相陪于隐龙别院。
项少龙返来时,纪嫣然和琴清正在琴箫合奏,他对音律虽所知有限,仍听得悠然神往。
纪嫣然忽然提出由项少龙陪琴清到处走走,意料之外,琴清竟然答应。
项少龙大喜过望,知道琴清没有怪他今早“偷营”之举,忙伴着佳人出宅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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