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利益结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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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盘神色凝重道:“寡人倒没有思及此点。”

王陵吁出一口凉气,道:“自黑龙出世,吕不韦和杜璧等都慌了手脚,在力图扳回大势下,这样做毫不稀奇。为今的问题在于我们对嫪毐看不顺眼,是否该趁机放倒他而已。”

众人眼光再次落回项少龙身上。

项少龙开始又感到宿命的无可改变,嫪毐是注定了不会这么快败亡的,所以众人才忽然有吕、杜联手这样的想法冒出来。

对吕不韦来说,成蟜的威望比小盘至少差几条街,杜璧和蒲鶮亦远比不上王龁、李斯和自己等人,所以假若成蟜取代小盘为秦君,就只有被他操控的份儿,而绝无自主之力。由此可见他对小盘这“儿子”已彻底失望。

微微一笑,道:“嫪毐算什么东西?眼前我们最大的敌人是吕不韦,故暂时最聪明的做法,仍是留嫪毐以制吕不韦,然后再设法清除成蟜等人,那时就毋须愁吕不韦还有什么作为了。”

小盘仍有些不甘心,皱眉道:“我们有什么方法对付成蟜?”

项少龙笑道:“那还不简单,着他领兵出征赵国,他和赵人的关系就无所遁形了。”

众人同时拍案叫绝。

这就是情报的重要,若非项少龙深悉蒲鶮和赵国大将庞煖的关系,便难以想出这条妙计来。

小盘呆了一呆,接着哈哈大笑,道:“没有比这更简单直接的方法了,但却须等待时机,现在黑龙才出世未久,寡人仍须一段时间去巩固权位。”

李斯当上廷尉后,身份大是不同,一改以前的韬光养晦,发言道:“既是如此,我们该让嫪毐清楚知道吕不韦要毁了他,那他和吕不韦更势成水火。”

王陵慎重地道:“此事有利有弊,可以想见太后会由这次事件而清楚嫪毐的力量太过单薄,且会在以后不顾一切为他争取更大的权力。”

王龁哂道:“无论她如何力争,总轮不到他去当大将军,可以有多大作为?”

小盘长身而起,众人慌忙肃立躬身。

小盘意气飞扬道:“寡人立即去主持春宴,项太傅可带一队禁卫,把太后和那假阉宦护送来宫参与春宴,今天算他气数未尽好了。”

接着冷哼一声,径自去了。

众人忙追随左右。

项少龙想起要去见朱姬,立感头痛。谁想得到忽然节外生枝,希望自己“放大假”的计划,不要因此而被打乱便谢天谢地了。

项少龙领着十八铁卫和小盘最精锐的其中一个五十人组成的禁卫兵团,风驰电掣来到甘泉宫外,一队都卫横里冲出,拦着去路。

项少龙早知管中邪会着手下包围甘泉宫,拔出百战宝刀,大喝道:“谁敢阻我项少龙!”

铁卫、禁卫一声呐喊,祭出盾牌、弩弓、长矛,组成阵势,把项少龙护在正中,弓、矛前指,疾冲过去。

都卫哪敢反抗,鸡飞狗走,散往两旁。

甘泉宫的吊桥升起来,宫门紧闭。

项少龙等来到护着宫城的小河旁,勒马停定。

管中邪领着许商和五、六十名都卫迎上来,前者冷然道:“项统领不是去了参加春宴吗?”

项少龙想起国兴,恨不得一刀把他杀掉,待他来到近处勒马停下,微笑道:“假若项某向管大人掷出飞针,不知管大人有多少成把握可以避过?”

管中邪和许商同时色变,目光落在他故意垂贴马身的右手去,前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项统领说笑,卑职当然只有受死的下场。”

项少龙淡淡道:“两位最好不要妄动,我项少龙更非说笑,你们这样把甘泉宫团团包围,已犯下冒犯太后的大罪,我若要把你们处决,谁敢说我做得不对。”

许商回复冷静,从容道:“项大将军误会了,我们只是奉仲父之命来保护太后吧。”

项少龙装作恍然道:“原来如此,那你们给我立即撤走,保护之责,由此刻交给本大将军好了。”

管中邪闪过怒容,垂头道:“谨遵大将军之命。”

大喝道:“全部撤走!”一扭马头,转身驰去。

蹄声骤起,瞬间所有都卫走得一干二净。

项少龙朝甘泉宫门叫道:“嫪大人请放下吊桥。”

轧轧声中,吊桥降下。

项少龙嘱众人收起武器,带头昂然驰入宫内。甫进宫门,嫪毐和韩竭、令齐、嫪肆等迎上来,人人全副武装。

项少龙跳下马来,伸手与嫪毐相握,笑道:“嫪大人请恕少龙来迟之罪,太后是否受惊了?”

嫪毐现出感激神色,低声道:“这事……”

项少龙着手下在广场等候,搭着嫪毐肩头,朝主殿走去,轻松地道:“我知道邱日升的事后,立即进宫见驾,力陈邱日升勾通外人行刺储君之事绝对与嫪大人无关,储君方知错怪大人,命我立即来接太后和嫪大人入宫参与春宴。”

嫪毐剧震道:“少龙真够朋友,我嫪毐必不会忘记,唉!我真不明白邱日升为何竟会做出如此蠢事来,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项少龙低笑道:“对他当然大有好处,对杜璧和蒲鶮更是大大有好处,只是嫪兄就半分好处都没有了。”

嫪毐恍然大悟道:“这天杀的狗种,被人捉了还想陷害我。”

两人步入殿内,只见朱姬立在殿心,俏脸含霜,凤目生威,狠狠盯着项少龙,似要把怨气全发泄在他身上。

项少龙拜倒地上,行了臣下之礼,朗声道:“项少龙奉储君之命,特来迎接太后到王宫主持春宴。”

朱姬冷笑道:“那忤逆子还记得我吗?”

嫪毐吓了一跳,陪笑道:“太后……”

朱姬冷喝道:“不用你插嘴!”

嫪毐大感尴尬,同时噤若寒蝉,再不敢搭嘴,垂首立在一旁。

项少龙站起来,微微一笑道:“太后误会储君,他是刚知此事,故派出微臣和禁卫到来迎驾。”

朱姬仍下不了这口气,光火道:“项少龙你身为都骑统领,见到有人斗胆包围哀家的甘泉宫,竟不把这些人当场拿着,还有脸来见哀家?”

项少龙深深看进她眼内,苦笑道:“太后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吕不韦吧?太后若怪责储君和我项少龙,岂非亲者痛、仇者快?若太后连嫪大人和小臣都不信任,还可相信什么人?”

嫪毐忙道:“是的!少龙确是微臣肝胆相照的朋友。”

朱姬愕然半晌,幽幽地瞅了项少龙一眼,好像在说我总是斗不过你的那模样,又凄然道:“是的!哀家可以信赖的人愈来愈少,不过哀家再没有赴宴的心情,你和嫪奉常去吧!但我却要你立誓保证奉常的安全。”

项少龙断然道:“少龙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储君已明白邱日升一事与嫪大人绝无关系,但少龙仍要恳请太后入宫赴宴,否则徒教卑鄙小人暗中得意,以为成功损害太后和储君间的和谐关系。”

朱姬嘲弄地道:“和谐关系?唉!不过哀家也好应和王儿详谈一下。”

项少龙催促道:“请太后起驾!”

朱姬犹豫半晌,再叹一口气,道:“少龙你陪我坐车,哀家有些话要问你。”

项少龙偷眼往嫪毐望去,只见他垂下头去,而妒忌之色,则难以遮掩地一闪即逝。

不由心中叹息,嫪毐你的心胸实在太窄了,怎能办大事呢?连我这救命恩人你也这样对待,可知你的本性是多么要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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