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权力斗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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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抵谷城城外的码头,天仍未黑。

房生兴高采烈地扯着项少龙要下船去胡混,给张泉叫着项少龙道:“凤小姐要用车,你去准备一下。”

项少龙愕然道:“车在哪里?”

张泉不悦道:“你的眼睛长出来是用来瞧屁股吗?码头上不见停着辆马车吗?”

项少龙话才出口,便知要挨骂。马车虽在另一艘船上,这时该已驶下来,只不过他心中焦急难以逃遁,遂胡乱说话。

房生暗地扯他一把,他识趣地随房生由踏板走下船去。方寸大乱间,忽地有人在背后向他猛力一推,他失惊无神下,失去平衡,往前跌去,撞到房生背上。两人踉跄滚下跳板,直跌到码头的地上,若非跳板两边有扶手围栏,说不定会掉进河里去。

项少龙爬了起来,房生捧着左脚,痛得冷汗直冒,面容扭曲。

船上响起哄然大笑。只见谷明等一众御者,拥着个矮横力士型的壮汉,正向他们捧腹嘲笑。

有人叫道:“看沈良你个子高大结实,原来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给我们巫循大哥无意轻碰一下便跌个四脚朝天,还说什么精通武技。”

项少龙认得说话的人叫富严,乃谷明那一党御者的中坚分子,同时暗暗记着那叫巫循的家将。

张泉出现在船栏处,向谷明他们怒喝道:“什么事?”

谷明好整以暇道:“他两人连走路都不会,怪得谁来。”

接着争先恐后奔下码头,呼啸去了。

张泉怒瞪跌了灰头土脸的项少龙一眼,骂了声“没用的家伙”,转身去了。

项少龙动了真怒,默默扶起房生,房生仍惨叫连连,道:“我的腿断了!”

项少龙恨不得立即去追谷明等人,把他们杀得一个不留,歉然道:“是我害了你!”

房生苦笑道:“他们原是要弄伤你,教你不能驾车,唉!今晚我和你都不用去寻乐子了。”

有几名御者奔下来,协助项少龙把房生扶上船去。

快到甲板时,有女声娇喝道:“你们在弄什么鬼,竟敢阻着凤小姐的路。”

项少龙心叫不妙,低头躬身,扶房生移往一旁。

偷眼一瞥,戴了面纱的凤菲盈盈俏立眼前,旁边是那仍穿男装的小屏儿和另四名俏婢,在十多名家将簇拥下,美女们正打量自己。

小屏儿显然认不出他来,一脸怒容道:“发生什么事?”

张泉和另一人不知由什么地方钻出来,待要说话,旁边那长相颇英俊的中年人抢着道:“只是发生无意的碰撞。”

接着向项少龙喝道:“你就是那新来的家伙吗?真没用!还不快滚下去,难道要大小姐等你吗?”

张泉听他指桑骂槐,脸色大变。

凤菲那妙比仙乐天籁的声音在面纱内响起道:“沙副管事!”

听来隐带责怪的口气。

沙立目的已达,得意洋洋地闭口不语。

凤菲瞧项少龙一眼,淡淡道:“以后小心点,扶房生回房后,再下来给我套车吧!”

项少龙抹过一把冷汗,知道她们主仆果然认不出自己来。

看着她在前呼后拥中步下跳板,心中只能苦笑。

这么一来,他休想开溜。何况房生一天腿伤未愈,自己也该留下来照顾房生,这是他项少龙做人的原则。

不知何时,雪粉又开始降下来。在黄昏的朦胧光线下,细雪轻柔无力地飘舞,似很不情愿才落到地上,结束了那短暂而动人的旅程。

一切都放缓了,被净化了。

项少龙策着健马,载美而行。前方四名家将开路,后面还随着八名家将。

魏兵的指挥偏将敖向带同十多名亲随,伴侍两旁,益发显出凤菲备受各国权贵尊重的身份。

她就像二十一世纪色艺双绝的艺人,谱出的曲词均盛行一时,不是一般出卖色相的歌伎所能相比。在这种前呼后拥的情况下,项少龙纵没有房生的负担,亦溜不了。

非是没有可能,而是会教敖向生疑。最妙是敖向自然以为项少龙是已替凤菲办事多年的御者,故对他半点都不起疑心。

他完全不知目的地在哪里,只知追在前方家将的马后。蹄声“嗒嗒”中,车马队畅通无阻地开入陷在一片白茫茫的古城里。大多店铺均已关门,但仍可从招牌看出此城以木工、绣工、织工和缝工等工艺为主。

项少龙虽非对文化有深厚认识的人,但因观察力强,感觉此城比之以前到过任何这时代的城市,都多了几分书香和古色的气氛。

此时敖向策马来到马车旁,垂头向凤菲说话,道:“昔年旧晋韩宣子来到鲁国,看到鲁太史所藏典籍,大叹‘周礼尽在鲁矣’,凤小姐故地重游,当有所感。”

项少龙心中一动,暗忖此城原属鲁国,鲁亡后不知何时落入魏人之手。连孔夫子都是在这土地上出生,难怪会有一种他国没有的文化气息。

凤菲幽幽一叹道:“也正因此坏事,若非我们鲁人顽固守旧,抱着典籍礼乐不放,也不致始受制于齐,继受制于吴、越;虽得君子之邦的称誉,还不是空余亡国之恨。敖大人过誉了。”

项少龙听她语气萧瑟,心中一阵感慨。原来她不是宋国公主,而是鲁国公主。不过鲁、宋相邻,说不定两国都和她有点关系。

敖向这回马屁拍错地方,尴尬地东拉西扯两句后,见凤菲全无说话的兴趣,知机地退回原处。

车马队左曲右转,逐渐离开大道,朝城西偏僻处走去。于风灯的光芒中,凄风苦雪之下,就像在一个永无休止的梦境中前进。

项少龙感受到身后美女重回故国的黯然神伤,想象着将来小盘统一天下,敖向等都会变成像她般的亡国之人,禁不住又是另一番感慨。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或许可作现时东方六国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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