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残酷现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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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百艘三桅大船,组成庞大的船队,浩浩荡荡地逆流驶至雍都南面的码头。

两艘战船放下数百禁卫,列成护驾队伍,形成一种威武和紧张的气氛。

嫪毐率领雍都的大小官员,在码头前列阵迎驾。项少龙扮的乌果和荆俊则在安谷傒之旁,遥观壮大的船队。

荆俊凑近项少龙,低声道:“你看嫪毐的样子,昨晚定是没有睡过。”

他们仍未知道韩竭夤夜溜走,故而不明白嫪毐的精神为何这么坏,小盘的龙驾船在隆隆响声中泊岸。

荆俊担心道:“假若乌果那小子被识穿身份,五花大绑地给抬下来,我们怎办才好?”

项少龙苦笑道:“唯有告诉嬴政这是惑敌之计,不过我们的计划立即宣告完蛋。”

安谷傒向荆俊笑道:“久未见过你三哥,心中很记挂着他,来吧!”

拍马而出,两人慌忙跟随。

跳板由船面探下来,岸上的嫪毐命人奏起欢迎的乐曲。

先下船的三百名禁卫筑起左右各三重的人墙,中间留下阔约十尺的空间,行动一致,整齐好看。

安谷傒等甩镫下马,跪在马旁。

昌文君大步领头由跳板走下来,后面是二十名开路的禁卫精锐,头两人分持王旗、族旗。接着是十名捧奉各式礼器祭皿的内侍臣,然后再二十名禁卫,才见未来的秦始皇小盘和储妃在昌平君、王绾、李斯、蔡泽、戴上面纱的琴清、扮作项少龙的乌果等文武大臣簇拥下,步下船来。

外围处以万计的雍都城民,立时爆起震天彩声,高呼万岁,纷纷下跪,气氛炽烈。

项、荆见乌果“安然无恙”,都放下心头大石。

项少龙瞥了不远处的嫪毐一眼,见他听得群众欢迎的喊叫,脸色阴沉下来。心中暗叹凭你这只靠姻亲关系封爵的小白脸,无论在军力、民心和形象等几方面,怎斗得过秦始皇?

小盘从容自若地接受嫪毐的祝贺,与储妃登上龙舆,在昌文君的禁卫前后护驾下,驶往城门。

安谷傒的军队沿途把守,保安上无懈可击。项少龙和荆俊找个机会,登上乌果的马车,项少龙和乌果脱下面具和衣服,匆匆交换穿戴。

乌果得意洋洋地道:“幸好我懂得装病,否则都不知怎样应付那些人才好。”

项少龙道:“储君没找过你吗?”

乌果道:“他只派御医来看过我,又说登岸后要我陪他到大郑宫谒见太后。”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

安谷傒抽空策马驰至他们的车旁,项少龙忙坐上乌果刚才的位置,微笑道:“大将军你好。”

安谷傒显是茫然不知他和小盘间的矛盾发展,笑道:“少龙像以前般唤我作谷傒吧!少龙真是威风八面,乃我秦国的支柱。”

项少龙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闲聊,车队进入城门,安谷傒一声告罪,忙其他事情去了。

项少龙挨到椅背,如释重负。计划的第一阶段大功告成,现在剩下的就是怎样逃过小盘的暗算,潜返咸阳了。

小盘偕储妃领着一众臣子,在大郑宫主殿前下车。

项少龙见到有这么多人陪同,松了一口气,暗忖若只是他和小盘去见朱姬,那就惨矣。

经纪嫣然提点后,他痛苦地认识到在眼前的情况下,朱姬已是泥足深陷,再没有可能离开嫪毐来跟随他。但怎样才能保她一命?

或许仍非全无办法。但失去嫪毐和儿子,更清楚小盘非是自己亲生子,她活着亦等似走肉行尸,做人还有何意义?

此时茅焦由殿内迎出来跪禀道:“太后今天有点不舒服,不想见那么多人,只请储君和项上将军入内相见。”

众人愕然,储妃更是一脸不满,心想难道项少龙比她更有资格吗?

小盘和项少龙则是面面相觑,假若殿内布有伏兵,两人岂非要给剁成肉酱。

昌文君跪向小盘道:“末将必须随侍在旁。”

一旁的嫪毐陪笑道:“太后只是不想一下子见那么多人,禁卫大臣当然要侍奉随行。”

小盘忽道:“不用了!就上将军陪寡人进殿问安好了。”

项少龙瞥见茅焦向小盘暗打手势,这才明白小盘为何忽然如此豪气。

小盘向项少龙打个手势,昂然登阶,项少龙忙追随其后。

小盘头也不回地低声道:“那女人在想什么?”

项少龙低声应道:“因为她想把事情弄清楚,看看是否该全力支持嫪毐。”

小盘毫不惊讶地冷冷道:“这叫一错再错。”

项少龙很想尽最后努力提醒小盘要谨守诺言,但知等同废话,遂把这股冲动强压下去。

朱姬高坐太后的鸾座上,殿内除她之外再无其他人。

两人的靴子踏到大殿的地台上,发出使人心颤的足音回响,空旷的大殿冷冰冰的没有半点生气。

朱姬胖了少许,仍是艳光照人,不见半分老态,只是玉容有些儿憔悴,冷冷看着二人对她行礼。

朱姬淡淡道:“王儿、上将军请就坐。”

两人坐到她右下首处,小盘公式化地道:“王儿见到母后风采胜昔,心中非常欣慰。”

朱姬叹道:“哀家多久未见过王儿?怕有三、四年了吧!有时哀家真的以为从没有过你这个儿子。”

小盘龙目杀机一闪,迅即装出恭谨之色,道:“母后过责!王儿只因国务繁重,又怕惊扰母后的静养,但王儿仍像从前那么关心和爱戴母后的。”

项少龙呆望前方,心中希望现在只是做梦,因为现实太过残酷。回想起当年初抵咸阳,朱姬和小盘是如何相亲相爱,现在却是尔虞我诈,互相在算计对方。

朱姬的目光落到项少龙身上,声音转柔道:“哀家尚未有机会祝贺上将军凯旋呢!”

项少龙深深望她一眼,胸臆间充满真挚深刻的感情和内疚,叹道:“只是幸保小命吧!怎当得起太后谬赏。”

朱姬凤目一寒道:“最近有关储君身世的谣言甚嚣尘上,上将军有什么对付良策可说出来安哀家的心?”

小盘冷然插言道:“王儿已传令全国,不准任何人谈论此事,望太后明鉴,毋庸多提。”

朱姬勃然大怒道:“是否连我做娘亲的也不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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