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进宫,冤家路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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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这话老奴就不爱听了。”赖嬷嬷一听陆念诗这话,立刻瞟了眼老夫人,狗腿道,“这尝粪忧心是二十四孝中出了名的孝举,怎么到您嘴里,就成了吃……啧啧,那话粗俗的我一个奴才都说不出来,也不知二夫人是怎么教导二姑娘的。”

陆念诗先是被要求亲尝便溺,跟着又被赖嬷嬷嘲讽教养,再好的性子也生出几分脾气来。

她柳眉一横,冷笑着道,“二十四孝的故事不劳赖嬷嬷你讲,我也知道,可赖嬷嬷你也不看看,那些人都是什么人家,小门小户,穷苦之家,如何能与我们国公府相提并论,再说了,若伺候长辈什么琐碎活,脏活累活都让我们这些孝子贤孙来,那你们这些奴才是签了卖身契,进府来当小姐太太享清福的吗?”

她这话说得极不客气,不但打了赖嬷嬷的脸,就连老夫人的脸也打了。

老夫人脸上浮起一抹阴鸷,冷冷地看向她道,“听你这意思,是觉得我这做祖母的不够宽宥,苛待了你?”

“孙女不敢。”陆念诗跪地否认,多余的却是不说。

老夫人冷笑,“你有什么不敢!”

话落,她又看向赖嬷嬷,吩咐道,“既然二姑娘不愿意给我这个老婆子侍疾,你便替我将她送回二房去吧。”

“是,老夫人!”赖嬷嬷答应了一声,便朝陆念诗走去,皮笑肉不笑道,“二姑娘请吧。”

陆念诗巴掌大的小脸被气成雪白……她要是就这么被送回去了,以后还能落下个好名声吗?

眼里有狠意一闪而过,下一刻,她身子一晃,人便软软地朝地上倒去。

“老夫人,不好了,二姑娘晕了……”赖嬷嬷见陆念诗倒下,脸色一变,忙转向老夫人禀道。

老夫人表情阴沉,根本不信陆念诗是真的晕倒,她冷声吩咐两个婆子将地上的陆念诗扶到椅子上,又示意府医上前把脉。

府医是老夫人的人,一搭脉就看出陆念诗是装晕,他抬起头给老夫人使了个眼色。

老夫人唇角勾起一丝冷意,这才问道,“白府医,二姑娘身体如何?”

白府医肃了面容,拱手回道,“回老夫人的话,二姑娘年轻,身子很好,没什么大问题,眼下只需用金针在人中刺下半寸,便会苏醒过来。”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府医你了。”老夫人吩咐府医。

府医应了一声,转身从药箱中拿出金针便朝陆念诗走去。

陆念诗的确是假晕,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也只能继续装下去。

在白府医捻着金针刺进她人中时,她纵使疼得要死也没有睁开眼睛。

府医未料想往日娇贵的二姑娘会如此能忍,他一咬牙,刺得又深了几分。

陆念诗疼得又是一阵冷汗淋漓,贴身的衣裳几乎湿透,可她就是不肯输这口气,咬紧了牙,连一根睫毛都不曾颤动。

“二姑娘怎么还不醒来?”

老夫人见府医刺得越来越深,怕把人刺出问题来,忍不住皱眉问道。

府医闻言,正要答话,这时萧氏却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她顾不得向老夫人行礼,径直冲到了陆念诗的身边,心疼地看着她人中处豆大的血滴,含着泪急声叫道,“诗儿,诗儿,我的儿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娘来了,娘不会让人欺负你了……”

陆念诗被萧氏这般唤着,终于轻颤眼皮醒了过来,坐起身后,她一下子就扑进了萧氏的怀里,泪落连珠,委屈道,“娘——”

萧氏听着女儿带哭腔的声音,再想到底下人禀报老夫人逼女儿尝粪的事,再也忍不住,悲愤地瞪向老夫人,护犊子道,“母亲,敢问您是只有诗儿这一个孙女,还是只有我们老爷一个子女,为何这亲尝便溺的事就非得落到诗儿的身上,她还是个没及笄的姑娘,以后还要说亲呢,你怎么就狠得下心逼她尝粪!”

“我是她的亲祖母,她孝敬我不应该吗?”

老夫人冷冷地看着萧氏,双手紧握着扶手,她现在只要一看到这个儿媳,就会想到承国公给她的那两巴掌。哼,今日之事才到哪里,以后她还有千百种的手段,势必会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要说孝敬,那您的亲生女儿,小姑嘉怡才是最该孝敬您的人,母亲怎么不让她替你尝粪!”萧氏听到孝敬二字,直接咬上了陆嘉怡。

而老夫人一听萧氏竟然攀扯她的掌上明珠,当即一拍桌子,怒道,“萧氏,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儿媳不敢。”萧氏深呼吸了两下,梗着脖子说道。

老夫人却不容她解释,直接下令道,“萧氏顶撞长辈,罚跪祠堂三日,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探视,至于二姑娘,既然已经醒过来了,就继续留在南秋院侍疾。”

萧氏一听,整个人险些晕过去。

想要辩解,可老夫人根本不给她机会。

陆念诗看着母亲被强行带走,想要求情,可对上老夫人的目光后,她又比谁都明白,在没拿到那十万两银票之前,老夫人是不会放过她们母女的。

萧氏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在被彻底拉出去之前,她想着女儿遭受的一切,终于扛不住,哭着妥协道,“母亲,儿媳知错了,儿媳什么都听你的。”

老夫人听出了萧氏话里的深意,她让婆子放开萧氏,又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然后看着萧氏问,“你终于想明白了?”

萧氏跪在老夫人的脚下,悲声道,“儿媳想明白了,待儿媳回去变卖几处田庄、铺子,三日之内,儿媳一定将十万两银票给母亲送过来。”

“这才是我的好儿媳。”老夫人抬起手,轻轻地在萧氏脸上拍了两下。

萧氏咬紧牙关,半天才松开,“母亲若是没别的事,儿媳就带诗儿回去了。”

老夫人得了萧氏准信,也懒得再留两人,赏了陆念诗一盒燕窝,便让她们退下了。

陆念诗扶着萧氏回了牡丹院,两人前脚刚进门,萧氏后脚就将丫鬟手里的燕窝狠狠掼在了地上,厉声道,“谁稀罕她的赏赐!”十万两银子就换来这么一盒破东西。

陆念诗心疼地看了眼母亲,她蹲下身,将地上的燕窝盒子又捡了起来,回头冲萧氏道,“娘哪怕再生气,这些东西也是不能扔的,否则被有心人捅到祖母那里,祖母又有拿捏你的由头了。”

“……我儿说得对!”萧氏苦涩叹息,顿了顿,又轻抚着她人中处的伤口心疼道,“你伤口还疼吗?”

陆念诗自然是疼的,但她并不想让萧氏担心,便摇了摇头,“诗儿不疼,诗儿只是心疼娘,这么多年来殷勤备至地侍奉祖母,对祖母唯命是从,可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萧氏听陆念诗这般说着,也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忠心全喂了狗。

“不过娘你放心,老夫人从你手里拿走的,女儿会加倍地替你讨回来。”陆念诗停了一会儿,又深深道。

萧氏摇头,语重心长,“诗儿,你斗不过你祖母的!”

陆念诗冷冷勾了勾唇,却道,“谁说我要对付祖母了?”

“难道……你是想对付陆嘉怡?”

陆念诗没说话,算是默认。

承国公府这边是狗咬狗,一嘴毛;而太子府,陆念锦在收回嫁妆后,当日就收接到了皇后娘娘口谕,请她入宫小住一段时间。

替先太子孝顺皇上皇后,原本就是陆念锦的打算做的事,因此,她简单收拾了一点东西,带上给帝后准备的礼物,便上了皇后派来的金辂车,进宫去了。

坤宁宫。

陆念锦一进大殿,便注意到皇后并不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她身边的小杌子上还坐着一个鹅黄衣衫的少女,少女模样娇美,容色倾城,瞧着跟皇后十分亲密的样子。

“念锦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她福身,朝着皇后的方向行了一礼。

因着身边有人,皇后这次并未起身扶她,而是跟身边的女官宋迎使了个眼色,宋迎会意,立刻上前虚扶了陆念锦一把,又让人搬了锦杌过来,放在鹅黄衣衫女子的对面。

“母后,不知这位姑娘是……”陆念锦落座前,看向对面的黄衫少女问道。

皇后闻言,宠溺地看了身边的侄女,笑道,“这是本宫的亲侄女,姓江,名溶月,比你小几个月,你可以唤她表妹。”

陆念锦从善如流地应下,朝江溶月微微一笑,“原来是表妹。”

江溶月颔首,也回了一礼,嗓音柔润,如出谷黄鹂般地叫了声,“表嫂。”

认过人后,陆念锦让楚拂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给皇后的是一瓶安神丸,几张养颜祛皱的古方,给江溶月的则是自己调制的胭脂和香球。

“这香真好闻。”江溶月晃动银质的镂空香球,馥郁幽远的香味便从香球中逸散出来,缭绕不觉,沾衣带不散,十分难得。皇后看着也喜欢的紧,便笑着问,“锦儿,这是什么香,本宫以前竟从未见过。”

陆念锦笑了笑,回道,“母后,这香唤作浮屠,说是一味香,其实它还有解毒的作用,佩戴上它,寻常的毒虫毒物都会退避三舍,另外,浮屠对迷香以及一些慢性毒药也有抵抗。”

“原来竟是这般珍贵的东西!”江溶月感慨,“那这香是表嫂自己调制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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