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你是本宫唯一爱的人。(1 / 2)
进了启祥宫寝殿,陆念锦福身向皇上行礼,皇上满目柔和的看着她,抬手道,“你怀着身孕,不必多礼。”
陆念锦扶着芸姜的手直起身子,朝皇上点头致意,随后目光一转,又望向床榻上脸颊苍白如纸的宁妃,皱眉关心道,“父皇,宁妃娘娘现下如何了?”
皇上回头看了宁妃一眼,温声说,“孩子没事,梁医正开了药,已经让宫女去煎了。”
“父皇洪福齐天,有您的庇佑,宁妃娘娘母子定会平平安安的。”陆念锦笑着拍了个龙屁。
皇上含着无奈摇摇头,让人给她赐了座,看向她,明知故问道,“太子妃怎么突然进宫来了?”
“回父皇的话,太子担心还没出生的幼弟,所以一听到宁妃娘娘被冲撞的事,就让人接了臣媳进宫,以备无患。”
“询儿一向都是个好孩子,”皇上动容的慨叹,“他在大慈恩寺孤居多年,身上难免染了香火气,慈悲成性。”
陆念锦含笑附和,“太子外冷内热,在府中时,也常跟臣媳提起父皇母后待他慈爱,令他愧难相报,惟有勤勉克己,为父皇分忧,方能稍感安慰。”
“唉,这孩子……”皇上叹了一声,眼眶已经微微泛红。
萧询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倾注心血最多的孩子,他曾将他捧在掌心里整整三年,到现在,他都清楚的记得,他刚出生时小小一团的模样,三岁开蒙时乖巧知进退的模样。
想着这些,在乾元殿时些微冒头的父爱,突然就汹涌起来。
陆念锦看着皇上这般模样,脸上笑意不减,心里暗暗思量着该怎么相劝,这时,床榻上的宁妃忽然嘤咛一声,两只纤长白皙的手无意识的按向自己的小腹,秀气的眉头深深蹙起。
“珥君!”皇上回过头去,变了脸色,焦急的叫道,“珥君,你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宁妃眉头蹙得更紧,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皇上忧心惊惶,双手都颤了起来。
陆念锦也觉着不对劲,她上前两步,轻声道,“父皇,宁妃娘娘的样子瞧着很是不对,要不让臣媳来看看?”
皇上也是听陆念锦开口,才想起她神医的名头,忙起身让开地方,“快,你快过来看看。”
陆念锦在床榻边坐下,捏住了宁妃的手腕,她的脉象微弱,又沉又细,果然十分不好。
“锦儿,怎么样?”皇上站在一旁,弓着身子,焦急的问道。
陆念锦回过头去,“皇上能否让人传梁医正过来?”
“自然可以,”皇上说着,便向一旁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领命,打了个千儿,利落的朝外跑去。
梁医正很快被请了过来。
陆念锦将他叫到近前,问起他半个时辰前宁妃的脉象。
梁医正不敢隐瞒,忙仔仔细细的形容了一遍。
陆念锦听完,容色端肃起来,“宁妃娘娘从御花园回来前,脉象还算稳健,回来后并未用什么汤药,脉象却急剧转弱,莫非是这寝殿里有什么不妥?”
梁医正没有接话,他颤颤巍巍的上前,搭上宁妃的手腕,半晌后,站起身来,冲皇上道,“启禀皇上,老臣的意见与太子妃一致,还请皇上下令,先将宁妃娘娘迁出寝殿,待老臣细细的检查过,将不妥的东西撤了,再将娘娘移回来。”
皇上听完两人的话,眼中一片冷色,狠狠一甩袖子震怒道,“李有全,即刻安排龙撵,将宁妃移去乾元殿!”
李公公迎着皇上的震怒,哪里敢多说一个字,忙答应了一声,两脚打着绊的朝外走去。
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宁妃就被乾元殿的人给移走了。
启祥宫寝殿,皇上的脸色仍旧铁青着,他阴着脸吩咐梁医正去检查殿内的一应摆设用度。
梁医正喏了一声,却没有马上动手,而是若有所思的又望了陆念锦一眼,壮着胆子道,“听闻太子妃已经怀了身孕,皇上是不是该让太子妃回避一下?”
皇上关心则乱,是真的忘了这一茬,听到梁医正提醒,他才敲了下自己的额头,看向陆念锦,歉然道,“是朕的不是,忘了锦儿你也怀着身孕,既然宁妃现在无甚大碍,身边又有太医看顾,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好好保重身子,府里要是有什么短的缺的,就让询儿来跟朕说,莫要客气。”
“谢父皇关心,那臣媳就先退下了。”说着,她又福了下身,才朝外走去。
外面,萧询一直在等着,看到陆念锦出来,他三步并两步的迎上前来,握住她的手,急声关心道,“本宫方才瞧着宁妃被移出去了,你在她寝殿待了这么久,可还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念锦摇了摇头,她想收回自己的手,可萧询却不肯放,反而将她握得更紧,懊悔的看着她,低声道,“是本宫的不是,明知这皇宫里是吃人的地方,你又刚怀了身孕,还将你接进来……”
“没那么严重的。”陆念锦回握他的手,宽慰他道,“我入宫又不久留,又有太子在我左右,哪个不要命都敢犯在我头上!活腻味了吗?”
“你呀!”萧询满腹的愧疚和担忧被她一句话堵了回去,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
陆念锦揉揉被戳痛的地方,又摇了摇他的手,“我们走吧。”
她还想去看看景妃。
萧询知道她的意思,宠溺地觑了她一眼,牵着她朝外走去。
芸姜坠在两人身后,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隐形人。
御花园里,景妃还在跪着,雨后的湿寒之气从鹅卵石缝里漫出来,一丝一丝的钻进她的膝盖里,使得整条腿都刺痛难忍。
她的面色煞白一片,低垂的眉眼里深埋着痛苦和怨恨。
说起来,自从上次夜宴,她胖的穿不进妃嫔朝服后,回去就关注起了自己的身材,日常饮食直接去了三分之二,每日只吃一些菜蔬,还要做各种运动。
可即便如此,她整个人还是像吹猪尿泡一样的胀了起来,根本无法控制,真真是应了那句话,喝凉水都长肉!
为此,她没少发脾气,又是怀疑自己的饮食被动了手脚,又是怀疑她身边的人被人收买。最后折腾出了不少的事情,打杀了不少的人,更将太医院的太医齐齐请了一遍,然并卵,还是没用。
景妃怨恨的想着,忽然,跪在她身后的阿槐姑姑轻咳了一声,小声提点道,“娘娘,太子和太子妃过来了。”
景妃闻言,下意识的抬起头,不远处,果然有一对璧人牵着手,一步一步的朝她走来……
看着那两个人,她眼中的恨意更浓了!
凭什么,她的泽儿断腿在床,生不如死,害他的萧询却能身体康健,言笑晏晏;凭什么,她一身落魄,当众罚跪,李槿致的女儿却能容光焕发,瞧她热闹。
这不公平!不公平!她在心里呐喊。
而转眼间,陆念锦和萧询已经走到她的面前。
“景妃。”陆念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叫了一声。
景妃顺着她的声音抬起头来,电光石火间,她已经将所有的恨意和不平全部敛去,微微笑了笑,哑声道,“久违了,太子妃。”
“是很久不曾见过了,”陆念锦唇角勾起一丝嘲讽,上下打量着她,道,“娘娘这段时间真是越发心宽体胖了。”
景妃:“……”
她想起自己手中的那个把柄,暗暗的咬了咬牙,“太子妃特意绕来御花园,就是为了嘲讽本宫吗?”
“这倒不是!”陆念锦摇头,慢慢的在景妃面前蹲了下来,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来是想问娘娘一句,娘娘就不好奇,秦嬷嬷为何到现在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吗?”
提及秦嬷嬷,景妃面色微变,隐在宽袖中的手紧紧的拢了起来,加重了语气,看着她,道,“太子妃到底想说什么?”
“秦嬷嬷在我的手里,她扛不住重刑,该说的已经说了,不该说的也全都说了。”陆念锦与她对视,沉下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
景妃闻言,彻底的变了脸色。不过很快,她又若无其事起来,垂眸笑道,“本宫只是秦嬷嬷从前的主子,她招认什么,与本宫又有何干?”
“娘娘果真沉得住气,”陆念锦嗤笑,“也但愿娘娘一直这么沉得住气。”
说完,她便打算直起身子。
同一时间,景妃突然出手,蒲扇般的白嫩大手死死的捏住她的手腕,狠狠地看着她,“是你,是你做了手脚,令本宫身材走样,是你对吗?!”
陆念锦冷笑不语,她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飞快的扎在了她手背的穴位上。
景妃只觉得手腕一麻,下意识的就放开了陆念锦的手,陆念锦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将银针收了回来。
她取针时用了巧劲儿,碰到了她下针处咫尺间的另一根经脉,景妃胳膊抽搐,不受控制的抬起手往自己的脸上打去,一下一下,声音清脆,不一会儿,她保养得宜,白生生的脸颊就被抽出了多道红檩子。
“你到底对本宫做了什么?”景妃又急又怒,她失态的瞪着陆念锦逼问。
陆念锦懒得理会她,她收起银针,往后退了几步,和萧询一起离开了御花园。
“还不快去请太医!”景妃看着陆念锦和萧询头也不回的离开,她一面抽打着自己,一面恼羞成怒的吼向阿槐姑姑。
阿槐姑姑不敢耽搁,呐呐的应了一声,直起身子往太医院的方向跑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刚转过弯,景妃就恢复了正常,她跪趴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眼里一片血红,恨不能将陆念锦生啖了。
想她自幼尊贵,及笄后就进了宫,还从来没有人敢这般折辱她,陆念锦是第一个。
她是第一个!
一刻钟后,阿槐姑姑将太医请了过来,却是一个面生的新太医,姓宋,今年才从民间选拔上来的。
景妃看了宋太医一眼,冷淡道,“本宫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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