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紫藤府重新开张(2 / 2)
张氏将小札接了过去,仔细看过后,道,“这上面有许多菜式,都是我从前不曾听过,见过的。”
陆念锦淡淡笑了笑,端起手边茶盏饮了一口,道,“我外祖父曾是蜀州很有名的大厨,我娘也极擅长厨艺,她过世得早,没给我留下太多东西,只有几箱子菜谱和医书聊作慰藉,看得多了,难免有些心得。”
张氏听她这么说,脸上浮起一抹黯然,“抱歉,令太子妃触景生情了。”
“无妨,”陆念锦放下茶盏,摆了摆手,“这些年,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张氏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看完陆念锦写的小札,越往后看,她的内心就越震撼,看完后,她激动的望着陆念锦道,“有太子妃坐镇,我们的紫藤府开张后一定会比之前的紫藤府火爆十倍,哦不,百倍的。”
“但愿吧。”陆念锦道,“其实,除了酒楼,我还想做成药生意,首饰、衣料生意……”
张氏听她这般说,微微的蹙起眉来,片刻后,疑声试探道,“太子妃,您不会是和孟大小姐有仇吧?”不然怎么想做的全是孟清庭的对家。
“我若说是呢?”陆念锦目光如水的望向张氏,反问。
张氏爽朗一笑,“我都已经是太子妃的人了,自然得帮着太子妃。”
陆念锦点了点头,“有劳夫人,届时这几处铺子开张,便一处给你两成干股,你意下如何?”
张氏并不十分在意这些,陆念锦是她的救命恩人,就是给她白干,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当下便只道,“全凭太子妃做主。”
说完正事,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又从袖中取出一只锦盒,交给陆念锦道,“还未恭喜太子妃再次有孕呢,这只簪子,就当是我的贺礼了。”
陆念锦接过锦盒,红色的丝绒布上,躺着一汪流动的白玉,温温润润,水头十足,一看就是极品的羊脂玉雕琢而成。
“这是我祖母在世时,给我备下的嫁妆,据说是前朝的贡品,朝代更迭时才流出皇宫的。”张氏含笑解释着白玉簪子的来历。
陆念锦觉得有些贵重,欲要推拒,张氏却道,“跟太子妃对我和平儿、安儿的恩情比起来,这簪子不过就是个身外之物,实在轻薄,太子妃就收下吧。”
她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陆念锦只能收下。
这时,乌金已经西坠,张氏估计着太子差不多快回来了,便提出了告辞。
陆念锦知道她的用意,看向芸姝,道,“你替我送送万夫人。”
“是,姑娘!”芸姝答应了一声,领着张氏朝外走去。
张氏走后,陆念锦站起身来,扶着芸姜的手也活动了一会儿。
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看向芸姜道,“浣溪这几日如何了,你可知道?”
芸姜道,“奴婢让小环帮忙盯着,听她说,浣溪服了姑娘给开的药,现在浮肿已经退了,脸上的斑点也淡了,陈伏从前两天开始,又搬回去睡了,红芍、红药几个丫鬟被敲打过,也不敢再往陈伏跟前凑着争风吃醋了。”
“那就好,”陆念锦听说陈伏肯痛改前非,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的是,陈伏的痛改前非完全是被迫的。
他是在受了整整五天的熬鹰之刑,实在扛不下去,才转了性子的。
说完浣溪,没多久,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萧询打起帘子,走了进来。
他这几日回来的都很晚,陆念锦迎上前去,忍不住好奇道,“太子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萧询抬起手,在她发心上揉了揉,道,“父皇今日正式下了旨意,封江心月为公主,和亲倭国,江秋月和清姚为陪嫁侧妃,三日后,送行大宴过后,墨明仁就要带着一妻两妾启程回倭国了。”
陆念锦点了点头,“他这一走,秋闱就要开始了吧?”
萧询嗯了一声,拉着她在罗汉床上坐下后,又说,“本宫知道你看重黄家人,前几日,本宫送了个大儒去黄家,此次秋闱,希望你这个大哥能考个好名次,届时,才好正经走动。”
陆念锦眸光一亮,明白了他的意思,“太子是想让大哥成为我的依靠?”
萧询觑了她一眼,“难不成你想靠陆家?”
“靠陆家?”陆念锦轻嗤,“我又不是傻子,陆家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萧询:“……”
陆念锦话出口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秃噜嘴了,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别过脸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这几日,母后的头疼如何了?还有没有再犯?”
萧询哂然一笑,“有你出手,自然是药到病除。”
“哦,”陆念锦闷闷的应了一声,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阿苑进来催晚膳了。
陆念锦逮到台阶,立刻顺着杆子下了。
因无动大师过世不足一月的缘故,陆念锦特意交代了厨房继续吃素。
是以,今日的膳食仍是清一色的素,陆念锦怀着身孕,倒是爱吃些清淡的东西,萧询重口,饭量难免轻了很多。
陆念锦瞧他这般模样,放下玉箸,试着道,“要不,我亲自下厨给太子准备几样膳食?”
萧询听她这么说,抬起头来朝她看去,轻轻摇了摇,道,“不必,你怀着身孕,本宫怎么舍得你继续下厨。”
“那就算了,”陆念锦也不勉强。
用完晚膳,两人照旧去园子里消食。
慢走了两刻钟的功夫,陆念锦累了,仰起头冲萧询道,“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萧询点了点头,牵着她往洛神苑的方向走去,快到洛神苑的时候,他突然握紧了她的手,道,“九月初三是承国公的生辰,你的寿礼可准备好了?”
陆念锦闻言一怔,“还、还没有。”
“这几日就让人开始准备吧。”萧询提点道,“届时本宫陪你一起回去。”
他可没有忘记,去年老夫人过生辰时,她遭遇的事情有多惊险,要不是他一时心软,令玄一几个跟着,暗中保护她,只怕现在,她坟头的草都三尺高了。
陆念锦知道古代最讲究的就是孝道,长辈可以不慈爱,但是晚辈却不能不孝顺。
承国公的寿宴,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必须得去,哪怕爬也得爬回去,不然御史台的那些言官绝对不会放过她,陆贵妃和景妃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说着话,两人就到了洛神苑。
萧询将陆念锦送进去,便回了前院,他还有一些邸报要处理。
时间一转,就到了三日后的大宴。
这般隆重的宴会,陆念锦自然是要进宫的,因为她怀着身孕,特意将四个芸都带上了,以防万一。
照例,她先去的是皇后的坤宁宫。
江溶月比她早到一步,正抱着皇后的胳膊说话呢,看到她进来,她脸上明显闪过一抹不自然,停了一下,才起身拜道,“溶溶见过表嫂,给表嫂请安。”
陆念锦看了眼她脸上薄如蝉翼的面纱,许是上了妆的缘故,先前狰狞的伤口瞧着平整了很多,隔着一层朦朦胧胧,几乎看不出受伤的痕迹,反而多了几分美人如花隔云端的美感。眼睛妆容也比以前精致,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
“表妹不必多礼,”她收回目光,淡淡叫起。
江溶月直起身子,等她坐下后,复又在皇后身边坐了下来,摸着脸道,“多亏了表嫂给我调制的药膏,不然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法见人了。”
陆念锦看了她一眼,“那六瓶祛疤膏是母后对表妹的一番心意,表妹要感谢也该感谢母后的。”
江溶月并不知道皇后出了银票这件事,她诧异的朝皇后看去,皇后见状,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道,“本宫是要给太子妃三万两银票的,不过她没有收。”
江溶月闻言,脸上表情不自在起来,呐呐道,“表嫂一向是孝顺的。”
皇后深有同感,“你说的是,你表嫂和你表哥都是极孝顺的,你们三个都是好孩子。”
因为和陆念锦关系的好转,皇后现在已经不执着于将江溶月塞进东宫了,她现在更想跟陆念锦相处好了,不然以后,她要是再犯了头风,她不给她治,这可怎么办?
头疼可是能要了人命了!侄女再重要,能有自己的性命重要吗?
江溶月并不知晓皇后为何对陆念锦变了态度,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酸涩极了,明明之前,姑母心里只有一个她,就连表哥的地位都要往后排,可忽然间,她这个表嫂的地位竟然超过了她。
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皇后跟江溶月向来亲近,只消一眼,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她皱起眉,疑惑的看向她,关心道,“溶溶,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来看一看?”
“没有,”江溶月听皇后询问,连忙摇头解释,“姑母,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觉得,您和表嫂的感情越来越好了,只怕再过上几年,就连我在您心里的地位都不如表嫂了呢!”
她半真半假的说着,一半是撒娇,一半是试探。
皇后摇头哂笑,嗔怪了她一句,“你这孩子,本宫就你表哥这么一个孩子,他的太子妃,可不就等于本宫半个女儿!本宫能不疼你表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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