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芸芸众生,我只甜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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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国公老夫人对陆念耘这些日子以来的懦弱很满意,眼下听她想出去购置些嫁妆,倒也没拦住,只安排了南秋院的两个嬷嬷陪着,便放行了。

陆念耘终于出了承国公府,宽袖下攥着的手终于松开些许。

两个嬷嬷不错眼地盯着她,陆念诗低垂着眉眼,显得越发拘禁。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砚平街停下,两个嬷嬷一脸不悦地看着面前这位软包子主子,哼道,“不是说购置嫁妆吗?来这里做什么?”

陆念耘听两人质问,低了低头,道,“我、我想为夫君挑选一些笔墨纸砚,听说他是读书人。”

两个嬷嬷听到这里,对视一眼,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哈,读书人,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长宁伯府的六公子是读书人。”

“怎么,不对吗?”陆念耘疑惑的问。

两人嬷嬷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道,“对对对,三小姐说的对,这六公子可不就是个读书人!”那给花楼女子写的淫词艳曲只怕能堆满整座屋子。

陆念耘看两人这般,抿了抿唇,没再言语。

三人下了车,陆念耘一路挑着笔墨铺子逛过去,逛到一家名为瓶烟斋的笔墨铺子时,她脸色忽然难看起来,对着两个嬷嬷道,“嬷嬷,我身子忽然不适的很,想方便一下,你们谁陪我去?”

两个嬷嬷相视一眼,都不愿意去恭房那种腌臜地方,眼神一转,看向焕春道,“老奴两个年级大了,吹不得风,就让焕春陪三小姐去吧!”

“也好,”陆念耘失落的垂首,带着焕春一起朝铺子后宅走去,两个嬷嬷则是坐在厅堂里喝着热茶。

她们是等了一刻钟多些,才发现不对的,两人对视一眼,面上都是一慌,二话不说,站起身来就往后宅走去。

到了后宅恭房处,却没有看见陆念耘,只有焕春软软地躺在地上,她身边横着一根木棒。

“焕春,焕春!”两个嬷嬷走到焕春身边,拍着她的脸喊叫起来,焕春过了好一会儿,才堪堪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嬷嬷,道,“李嬷嬷,陈嬷嬷,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这是怎么了?”

李嬷嬷听她这么说,在她腰间用力的拧了一把,火烧火燎道,“你这丫头,不是让你陪着三小姐出恭吗?三小姐人呢?你怎么会躺在这里,是三小姐将你打晕,自己跑了吗?”

“不、不是!”焕春一听李嬷嬷怀疑陆念耘,忙为自家小姐辩解道,“不是小姐,我想起来了,是有人要带小姐走,我去阻拦,他一棒子将我打晕了过去。”

“什么?有人劫持三小姐?”李嬷嬷瞪大眼眸,转了转眼珠子,不愿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

“奴婢不敢隐瞒李嬷嬷,”焕春说着,拽住李嬷嬷的袖子,嘤嘤嘤的哭了起来,“嬷嬷,你快找人将三小姐找回来啊,小姐都已经定亲了,她要是出个什么好歹,永宁伯府家不认这门亲事该怎么办,那小姐以后还能觅得良人吗?”

李嬷嬷听焕春提到永宁伯府六公子,理智瞬间回炉,她目光一沉,瞧向陈嬷嬷道,“我在这里守着,找人打听,你回府去通知老夫人,务必多派几个人,早些将三小姐找回来!”

“好!我听李姐姐的!”陈嬷嬷答应一声,转身离开了。

“嬷嬷,你扶我一把,”焕春头还疼着,有些站不起来,她看向李嬷嬷请求道。

李嬷嬷闻言,侧头看向焕春,微微停滞了一会儿,才将手递给她,不情不愿地将她扶了起来。

“两位,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唤出刚站起来,一个身穿青色学子服的青年从前堂疾步走了过来,拱手问道。

李嬷嬷侧目,挑剔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什么人?”

青色学子服青年又行了一记叉手礼,道,“回嬷嬷的话,在下请桑,是这瓶烟斋的东家。”

“原来是掌柜的,”李嬷嬷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桑掌柜。”

“嬷嬷客气,敢问两位为何在此,还有这地上的棍子是怎么回事?”桑凭目光一转,看向地上的棒子问道。

李嬷嬷连忙将陆念耘失踪的消息说了一遍,说完后又道,“我们三小姐是在桑掌柜的铺子里丢的,桑掌柜应该会负起责任,帮忙拿找人办?”

“这是自然!”桑凭颔首,摆了个邀请的姿势,道,“请两位先随我去前堂,那里有笔墨纸砚,你们描摹一份令三小姐的花样,我即刻让伙计出去找人。”

“如此,便有劳桑掌柜了。”

“嬷嬷客气。”

这边,桑凭跟李嬷嬷扯皮着,另一边,陆念耘坐着马车已经到了国师府的门口。

云阶院,陆念锦见芸姝行色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掀唇问道,“有事?”

芸姝福了下身,道,“回姑娘的话,承国公府的三小姐求见。”

“三小姐?”陆念锦挑了挑眉,撑额想了半天,才想起陆念耘这么一号人物来,缓了语气,疑声问道,“她来做什么?”

“三小姐说,承国公府老夫人将她许配给你永宁伯府的六公子,她不愿嫁,又找不到人做主,只能来求您这个长姐。”

“她为何不远嫁永宁伯府的六公子?”陆念锦抬起头,挑眉疑惑的问道。

芸姝叹了口气,反问陆念锦,“姑娘不知道永宁伯府的六公子?”

“确实不知,这人怎么说,很糟糕吗?”

“岂止是糟糕,这哪个女子要是嫁给了她,简直就是跳了火坑,姑娘一向不关心这些事情,有所不知,这位六公子可是咱们京城出了名的色中饿鬼,他从十一二岁出精起,屋里人就没断过,永宁伯府几乎每个主子院里的丫鬟都被他染指过,平常逛花楼,强抢民女更是家常便饭,这不,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就染上了花柳病,现在已经到了后期,浑身都是疮癍,明摆着活不过一年。”

“这样啊!”陆念锦微微蹙起眉来,道,“那他本就不应该娶妻,更不该招惹闺阁里的女孩子。”

芸姝点了点头,“姑娘说的是。”

“你将我那三妹妹带进来吧,我也有段时间没有见她了,今日正好好好地看看她。”

“奴婢这就去!”芸姝答应了一声,朝外退去。

没多久,她就将陆念耘带了进来。

陆念耘脸上带着幂篱,上前向陆念锦行礼,“念耘见过太子妃。”

“不必多礼,”陆念锦扫了眼旁边的杌子,示意她坐下。

陆念耘深谙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从善如流的地陆念锦身边坐下来,看着她凝白,富有光泽的侧脸,低头道,“我的事情,女官姐姐应该已经跟太子妃说了吧?”

陆念锦点点头,“是,”顿顿,她看着她脸上的幂篱,又问,“都已经进屋了,怎么还戴着面纱?”

陆念耘赧然一笑,“我怕吓到太子妃。”

“是姑姑做的?”陆念锦停了一瞬,反问。

陆念耘点点头,“当时,是我跟二姐姐一起陪着小姑姑去凌云寺的,现在二姐姐死了,小姑姑心情不好时,只能拿我撒气了。”说着,她的语气里多了一死哽咽,而后抬起手,慢慢的将头上的幂篱摘了下来。

陆念锦看着她脸上脖子上的清淤肿痕,只觉得触目惊心,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朝芸姝看去,“拿药过来。”

“是,姑娘!”芸姝领命退下。

陆念耘感激的看向陆念锦,改了称呼,道,“多谢长姐。”

“不必,”陆念锦淡淡的笑笑,“你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叫你进来是想问你,退了这门婚事后你有什么打算?”

“长姐的意思是,肯帮我退了这门婚事?”陆念耘激动地反问。

陆念锦点点头,“退婚容易,难的是你以后的选择。若是退婚后你还住在承国公府,我怕姑姑和祖母又会想别的办法对付你,还有牡丹院那位,也不会轻易放过你,毕竟她的女儿死了,你却好端端地活着。”

“这个,我也想过的,”陆念耘低下头道,“一开始,我是想投奔长姐,就算跟在长姐身边做个铺床的婢女也好,可后来再一想,长姐身边得用的人那么多,我算什么,还是不戳在长姐的身边碍眼了。”

“然后呢?”陆念锦对这位心里有数的三妹妹感官还算不错。

陆念耘头垂的越低,接着道,“长姐可知我是怎么熬过那场高热,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陆念锦看着她乌黑的发心,不过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有人帮你?”

陆念耘点点头,怯生生的看着陆念锦,含羞道,“是。”过了片刻,又说,“他叫桑凭,祖籍在苏州,来京城是为了准备来年春闱,平常就住在自己开的纸笔铺子里,我和他已经相识了快一年,他愿意豁出命的帮我,也愿意带我回苏州,从此隐姓埋名过一辈子。”

陆念锦看了她一眼,指节敲着桌案,道,“这样一来,倒是好办多了。这几日,你就现在国师府住下,我会尽快帮你退婚,然后送你和桑凭离开京城,你们以后就别回来了。”

“多谢长姐!”陆念耘眼里含泪,跪在地上谢恩。

“你起来吧!”陆念锦仍是淡淡的模样,就好像她感激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陆念耘从地上爬了起来,陆念锦觑她一下,又转向芸姝,“带三小姐去客院歇着,好好伺候。”

“是,姑娘!”芸姝答应一声,带着陆念耘离开。

从云阶院去客院的路上,两人正好撞上从书房出来的萧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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