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水落石出!(2 / 2)
“你是说那封你娘写给陆赫的信罢?”
陆念锦点了点头,“是。”
“那不过是你娘的权宜之计罢了,她怕陆赫因爱生恨,对你下手,更怕我不精后宅,护不住你,怕你长大了,遇到什么难关度不过去,所以她想为你找一个靠山。只是后来,陆赫好像并没有收到那封信,也不知道那封信到底落在了谁的手里。”
“是景妃,”陆念锦深深地叹了口气,“兴许,为了讨陆贵妃的欢心,她后来又拓了一份给陆贵妃。”
陆博礼闻言大惊,“太子妃的意思是,今次的事情是陆少微做的?”
“十有八九。”
陆博礼脸色更差,他攥着拳头,起身就要朝外走,可还没走出去,外面就先传来一阵刀剑声。
“这是怎么回事?”陆博礼回头看向陆念锦急声问道。
陆念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这声音,应该是……进了刺客吧!”
“刺客!”陆博礼苍白了脸,他急切地朝芸姝看去,道,“你快带着太子妃躲起来,这里有我,我顶着。”
陆念锦没想到一向懦弱的陆博礼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她微微变了脸色,“父亲,您也只是一介书生,拿什么顶着,不如随我一起……”
她话音还没落下,陆博礼已经拔腿朝外冲去。
“父亲,”陆念锦冲着他的背影大喊,想要追上去,却被芸姝给扯住了,“姑娘,外面乱,您尚怀着身孕,还是进屋得好。”
“可是我爹,我爹他——”陆念锦急得眼睛都红了。
芸姝一面强行扶着她朝里走去,一面道,“姑娘,你别担心,外面有侍卫和死士,二老爷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
“……”陆念锦不语,她捂着嘴,眼泪滚滚而下。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两人侧耳倾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却始终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激烈,而且越来越逼近寝房。
眼看着,刺客就要杀进来,芸姝再等不下去,直接提着她纵身一跃,立在了房梁上,道,“姑娘,这里算是最隐蔽的藏身之所,您就在这里躲着……”后面的话,她抿了抿唇,没有再说,直接转身,决绝地跳了下去。
陆念锦看着芸姝离开,眼圈更红了。
……
芸姝是在一刻钟后才回来的,她带着一身的鲜血,将陆念锦从房梁上抱了下来,单膝跪在她面前,道,“姑娘,没事了,没事了。”
“你有没有受伤?”陆念锦心疼地看着她身上的血迹问道。
芸姝摇了摇头,“无碍的,”她的声音虚弱而愧疚。
陆念锦听着,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忽然问道,“对了,我父亲呢,他怎么样?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事?”
芸姝听陆念锦焦急地问着,她紧紧地抿了抿唇,别过头去,不敢看她的眼睛,“对不起,太子妃,”良久后,她压低了声音,沉沉地道歉。
陆念锦一听这话,只觉得一股锥心的悲痛从胸膛升腾而起,她踉踉跄跄的站起身,转身朝外走去。
陆博礼就倒在距离寝房门最近的地上,他的后背中刀,脸上还有着不瞑目的担心。
“父亲。”陆念锦在他身边跪下,苍白的手轻轻抚上他流着血的嘴角,“父亲……”她一声一声地叫着,眼泪如雨落下。
萧询带着人匆忙赶到时,看到的便是眼前这一幕。
他铁青着脸,一步一步地朝陆念锦走去,在她面前蹲下,轻轻地道了一声,“锦儿,节哀。”
陆念锦听到萧询的声音,扭头朝他看去,瞳孔一散,忽然朝后倒去。
“锦儿——”萧询心疼地叫了一声,以雷霆之速将她揽进怀中,抱起她朝里走去。
“太子,承国公府二老爷的尸首该如何处置?”等他将陆念锦安顿好后,蔡浥从外面走了进来,沉声问道。
萧询扶了扶额头,“再招一批死士过来。你随本宫去一趟承国公府,将二老爷的尸首送回。”
“是,太子!”蔡浥拱手应了一声。
几个时辰后,承国公府。
承国公和老夫人看着面前二儿子的尸首,许久都反应不过来。
萧询清清冷冷地站在棺椁旁边,沉声打破了寂静,“二老爷是为了救太子妃而死的,稍后本宫会为他请封爵位,将他风光大葬。”
他一说话,承国公和老夫人终于反应过来,两人同时朝萧询看去,“太子说,博礼他是为了救太子妃而死?”
“是!”萧询颔首。
承国公嘴角抽搐,眼底一片冷意,“太子莫不是在开玩笑,太子妃根本就不是我儿的亲生骨肉,我儿怎么可能会为了救她而死,依我看,倒像是太子妃杀人灭口!”最后四个字,他咬的极重,带着一股子痛恨的意味。
萧询垂眸,又抬眸,冷冷地扫了承国公一眼,“本宫看在你痛失爱子的份上,此次便不与你计较你的失言。再有下次,本宫必不会轻饶于你。”
“……”承国公抬起头怒瞪萧询,嗫嚅了半晌,到底还是不敢跟萧询硬杠。
萧询拂袖,又觑了他一眼,“本宫还有件要事要跟你说,去书房罢。”说着,他径直朝外走去。
承国公思前想后,到底还是追了上去。
老夫人瞧着自家夫君这副模样,眼中怒火燃烧,恨不能在他背上烧出几个洞。
“不知太子有何指教?”书房中,承国公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萧询问道。
萧询下巴微抬,倨傲道,“尊夫人晏氏娘家的事,国公爷可知晓?”
承国公一脸的茫然,“晏家有什么事?”他们不就是蜀州一个小县的微末小官,土包子一群吗?
“你真不知道?”萧询皱眉反问。
承国公摇头,“真不知道,”与此同时,胃口也被萧询吊了起来,“太子能否告知下官,晏家那样一个小氏族,怎么就入了您的法眼?”
“这事说来可就长了。国公爷可知道天河石这种矿物?”
承国公一脸尴尬,“不知道。”
萧询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又问,“那信阳侯府,你总该还记得吧?”
“这倒是记得,”承国公点头,“太子可能不知道,下官最初就是跟他们家大小姐魏氏如意订的亲。”
“本宫知道。”
“啊?”
萧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本宫还知道,魏如意当年的死,并非意外或病殁,而是为奸人所陷害。”
“什么?”承国公脸色大变,那毕竟是他以前当岳父岳母、未婚妻看得人,他嘴唇哆嗦的问,“太子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说着,他将老夫人和晏家这么多年来瞒天过海做的事情粗略地讲了一遍。
承国公听完后,整个人已经站立不住是,他直接跌坐在太师椅上,气的脸上乍青乍红,一个劲儿的呢喃,“没想到,没想到啊,这么多年来睡在我枕边的竟是这么一个蛇蝎妇人,我真是瞎了眼,才将她娶进门!我他妈就是白长了这对眼睛啊!”
萧询沉默地看着他发泄,等他发泄得差不多了,才提起他今日的来意。
他帮承国公保住性命和爵位,承国公则要帮他摆平陆念锦身世这回事。
承国公原就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眼下,老夫人的事又让他恼火不已,他不过稍微思考了一会儿,就答应下萧询的要求。
萧询办完正事,带着蔡浥离开了承国公府,直奔城外小汤山而去。
陆念锦一直睡了两天两夜才醒来。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萧询唇边青色的胡茬。
“阿询,”她抬起手,轻轻地摸着他微硬的胡茬,眼波迷离地问,“我这是睡了多久,你怎么都长胡子了?”
萧询听她这般问着,又是欢喜她醒过来,又是无奈她的幼稚,抬手在她消瘦的脸颊上轻轻地捏了捏,“睡了两日了。你以为多久呢?”
“十年,”陆念锦哑声说着,眼中有深深的哀愁一闪而过。跟着,她慢慢地坐起来,问起陆博礼来,“我父亲呢?”
“我已经将他送回承国公府了,”萧询握着她的手,轻声道,“承国公为了照顾你的身子,特意选在了年后下葬。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地养身子,知道吗?”
“我想再去看他一眼,”陆念锦望着萧询的眼睛低声说道。
萧询轻轻叹了口气,“若是你父亲活着,他不愿意你这样沉湎于悲伤的,他心里那般疼你,定然希望你振作起来。”
“……”陆念锦歪了头不语,她默了片刻,平静又悲恸地重复,“我想见他。”
“好吧……”萧询无奈妥协,“再过几日,头七的时候,我带你去见他,可行?”
“嗯。”陆念锦点了点头。
萧询摸摸她的发心,柔声又问,“饿了吧,厨房里炖了粥,要不要喝点,是你喜欢的鸡丝粥,吴婶炖了很久。”
“嗯。”陆念锦轻轻道。
“那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萧询在她额头轻轻碰了一下,起身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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