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长风万里送秋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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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花满溪是很有些困顿的,但是跟汪诗诗谈天说地,讲了一会儿之后,反而精神起来了。毕竟她这一趟,确实是有些奇闻异事,说到叶碎的时候,汪诗诗叹了一口气,十分真诚地下了结论道:“得了,行吧,好男人都给长得好看的男人拱走了,这是世间的真理,我很明白。”

花满溪笑着拍了她一下,才道:“你不是已经和沈绍眉来眼去许久了?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当朝小丞相,还不知道是多少春闺少女的梦中情郎呢。”说到沈绍,汪诗诗瞬间声音也低了,面色也柔和起来,花满溪心里暗道有戏,促狭地拿胳膊肘撞一下她心口,才不紧不慢发问道:“怎么,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跟沈大人发展什么啦?速速从实招来。”

汪诗诗犹豫了一下,才有点别扭,最后吞吞吐吐道:“那不是有一日,我们又例行聚个餐嘛,你不在,大家只好去一品居吃,没想到我爹闲的没事,来京城找我了,就看到……看到,沈绍碗里有一块特别好吃的肉,被我夹走了。他这个人特别小气,就跟我论道理,扯袖子,扯着扯着,就……就给我爹看见了。”

汪诗诗说的很是含蓄,但完全不妨碍花满溪脑补,大约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当时场景必然十分暧昧,说不准陈修礼还在旁边看着,乐见其成。陈修礼毕竟还是个老实人,长辈一问,估摸着就已经出卖汪诗诗,直接交代了大半。何况沈绍人精一个心思,恐怕当时就顺杆爬,汪诗诗再是气恼,也是个女孩子家,想着想着估计也就默许了。

想到这里,汪诗诗又气红了脸,因为爹想要详细详细了解沈绍的情况,沈绍当时笑眯眯说,年节时分,最是清闲,晚辈自当上门拜年访问。为了给她爹留一个好印象,汪诗诗简直说破了嘴,详细列举了各种什么喜好,禁忌,沈绍一边答应,一边跟她讨价还价,例如明年她也得跟他回家一趟,各种各种。

最后汪诗诗实在是受不了这个人的厚脸皮,扭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溜了。

花满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汪诗诗耳朵尖,把自己捂进被子里道:“你再用这样的眼神瞧我,明天我就不给你做好吃的了。”花满溪好悬没笑出声,拍了拍被子里的汪诗诗道:“你是不是傻了,到底是谁给谁做饭?你若是再不出来,我便去告诉沈大人。我舍不得治你,难道他还舍不得吗?”

汪诗诗闷在被子里,瓮声瓮气道:“我最近新学了一道糖水枇杷,本来想要煮给你吃,既然你不稀罕,那也就罢了,想要叫沈绍过来,却是万万不能的,我必然跳起来就跑,让他连本姑娘的裙角都捉不到。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出去了一趟,胳膊肘就往外拐,我看啊,成了亲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小心我捏你痒痒肉。”

两人又打闹了一阵,最后也疲累了,干脆和以往一样,如同闺蜜,睡在一张大床上,翌日清晨醒来的时候,花满溪觉得胸口实在是很沉重,猛地呼出一口气来,才发现汪诗诗把整条胳膊肘都横在了她的胸膛上。她赶紧把人掀开,拍了拍汪诗诗的脸蛋道:“日头也不早了,该醒了,你不是今个儿还要带我去新的地方瞧一瞧,看一看吗?”

汪诗诗嘟囔着滚了一圈,差点从床上滑下去,看的花满溪心惊胆战,但她手一翻,又很顺溜地自己回来了。过了一会儿工夫,她也不睁眼睛,只低声含糊道:“不去了,哪儿都不去了,困死我了,你不知道,昨天我也没好好睡过觉,这几日我做梦的多,醒来就觉得头脑发昏,一点也不舒服,只今天睡的舒服一些……”

她说到一半,仿佛想起什么,猛一下睁开眼睛,从床上跳起来道:“什么时辰了?满溪?!快快快,扶我起来!”花满溪觉得她实在是很好笑,把人摁回床上,外面的一只大香薰炉子上,还摆着二人的衣服,这便拿过来一件,又慢条斯理道:“方才说你,你不急,现在又着急上火的,做什么?突然想起来还有国家没有拯救?”

汪诗诗捶了她一下,火急火燎地拽响床头金铃铛,吩咐丫鬟前来梳洗更衣,又絮絮叨叨道:“满溪,你是不知道,最近京城啊,开了个香粉铺子,除了常用的胭脂水粉,还有姑娘小姐们用的熏香,亦或是室内室外用的净香,多种多样,不仅颜色和气味都十分别致上乘,这玩意还限量限时呢,去晚了,可就是一场空了。”

说到这里,她坐在梳妆镜面前,比划了一下小盒子的形状,又道:“前几日我看中了一款茉莉花的,结果刚上架就被买空了,别说我想给你也买两盒了,简直是一分都没捞到手,我的天呐,结果昨天我又去了一趟,趁着刚补货呢,才抓到了一小箱子,今个儿我还要去啊,给你,给秦姑娘,给老家里的人,还有一些铺子里不错的商户,总之囤就对了准没有错。”

她这麽一说,花满溪也勾起了一点兴趣,微笑着边听她讲,边叫丫鬟换一对翡翠坠子,今日她欢喜。她出去也有一段时日了,正应该重新接触接触贵妇们的圈子,看看京城里最近又有什么新消息,大动作。可别小看这些女人,未出嫁以前,可都是豪门大户的小姐呢,  一个一个都不好惹。

以前开着天鲜楼的时候,本来是个很好的机会。现在看来,想要再开,恐怕就要等到徐锦非将事情做成,一切都了结了方可。但愿一切顺利,花满溪垂下眼去,掩去一瞬间的深思。现在的徐锦非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已经装扮成一个普通商户,在京城里落地扎根了,只待着时局乱去,便要在风云中出手,务必一记取胜。

她换了新衫子,挽了个漂亮的发髻,甚至还抹上一层馨香的桂花油,这便坐上马车,跟着汪诗诗出了门。汪诗诗说今日不必在府里吃,西市口新开了一家面馆,他家的煎饼果子尤其好吃,值得一尝,花满溪便也笑着应允了。到了地方一看,人还不少,幸而汪诗诗似乎跟那老板娘关系不错,她忙得一路小跑,还不忘记让小二招呼人。

不过片刻,汪诗诗便端着两碗葱油面,一碟煎饼果子,还有一些小菜,来了花满溪的桌子边上。花满溪挑开面条,吸溜了一口,便知道这店家人是实在人,一口咬下去,十分爽、滑劲道,葱油面还是用热油高汤一勺,浇在上面,十分鲜美,内里还撒了不少佐料。煎饼果子做的较为别致,是一个三角形,表皮酥脆的不行。

在场的大部分食客,也都是慕名而来的,还有人认出了花满溪,正是以前天鲜楼的老板娘,跟她打招呼之余,还有人询问,什么时候天鲜楼会重新开业云云。花满溪一边吃面,一边礼貌微笑道:“我夫君早亡,家中又不短缺银钱,短时间之内,更想休息休息,若是有朝一日再开,必然邀请诸位。”

众人一边吃,一边恋恋不舍。最后花满溪放下了一小锭碎银,才和汪诗诗离开了这个热闹的小店。谈及如何发现这闹市中的宝贝,汪诗诗还有些得意,摸着发辫道:“前段时日,我闲来无事,顺着朱雀大街一路走,想要买一些东西送给表哥,再让他送给秦姑娘。不是我说啊,表哥这个人,就是木愣愣的,好不容易开了一点窍,整天送的都是些琴棋书画的,温温柔柔,毫无新意。”

汪诗诗想到这里,又摇了摇头道:“不过前段时日,秦姑娘跟他一起出门去打猎,他还不小心摔下来了,这几日秦姑娘一直细心照料他,我不敢当他们的电灯泡,这才没有多加打扰。继续说回那一日哈,我在街上也没瞧见什么新奇玩意,就随意买了些香包画扇,还有一些吃的小玩意,却看见有人在街上纵马狂奔,差点踏伤了一个漂亮姑娘,这我能忍?当即就把他从马上训斥下来,让他老老实实赔了钱。”

花满溪听到这里,掩唇一笑,自然知道汪诗诗所说的训斥,恐怕不止那么简单,还不知道动了多少拳脚,那位纨绔子弟,说不准已经鼻青脸肿,躺在家里好几日了。说到这里,汪诗诗走在前头继续道:“那个漂亮姑娘穿的很素,手里的药材也撒了,她眼睛都红啦,我一看就知道,准是家里人出了事。我问了她半天,才肯说上一两句,最后我花了一点小钱,让她开了个小面馆,此后我常来吃,她都不肯要钱。”

汪诗诗说到这里,还有点苦恼地叹息了一声,这点钱对于她来说,还真是九牛一毛,她性格本就豪爽,能够帮一把扶一把,心里只会觉得快意,只有涉及精准的利益,这丫头才会认真起来。

说了不多时,那家胭脂水粉的铺子终于到了,上头高悬一块儿红木大匾,叫做月华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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