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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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画紧张的看着江炎鲲,这让她觉得胃部一阵挛缩,又有一些想吐了。

江炎鲲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那个U盘,语气慢慢悠悠的说道:“我不想斗了。”

“什么?”江景画一时没搞明白江炎鲲的意思,什么叫他不想斗了?

“江景淞想做这个当家的就让他做,我不想找麻烦了。”江炎鲲淡淡一笑,眼里掠过一丝嘲讽,一张苍白的脸低低的垂着,过长的刘海在脸上投出大片阴影。

江景画警惕的看着江炎鲲并未全信,“你要是不想找麻烦,那你为什么又要拿着U盘来找我说这些?”

江炎鲲勾起唇角仰头看着江景画:“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是我放过你们的。”

“为什么?”

“就是觉得挺没意思,再怎么斗,也改变不了我是个残疾人的事实,我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所以爷爷才把你们接回了江家,道理我都懂,就是不甘心,所以拼了命的想要证明自己,总觉得自己可以和江景淞一较高下,不过……”他突然自嘲般的笑了笑,“当我知道江景淞为了那些股份连走私都敢碰,而且还是这么大笔金额的时候,我就在想,哪怕我真的四肢健全,我就斗得过吗,也未必。”

也就是在陈川泽告诉自己真相的那一刻,江炎鲲突然就觉得挺没意思的,爷爷看中的究竟是江景淞身上的血脉还是能力呢,他忽然就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都像个跳梁小丑似的。

他垂下眸子,手中的U盘就这样悄然无声的落在了地毯上。

江景画走过去,弯腰捡起U盘捏在了手心,没说话。

她判断不出来江炎鲲到底说的是真是假,所以从头到尾也没有放松警惕。

江炎鲲知道江景画心里在想什么,他突然开口道:“你还记得你和江景淞第一次到江家来的时候吗,穿着廉价的T恤和马裤,像是两个小乞丐似的。”

江景画眉毛拧了了一下,嘴巴抿得紧紧的。

江炎鲲说:“对,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就是用这样的眼神儿看着我的,那时候我就想,这就是姐姐吗,真是长得一点也不好看,像个男的似的。”

那时候的江炎鲲还很小,从初生的婴儿到牙牙学语,人家都能跑能跳了,他还是只能坐在轮椅上,守着一方小小的天地,他想,人生怎么会这么无聊了,简直就是无聊透顶了,无聊到无数次,他都想像窗外的鸟儿一样,飞向天空。

不过他不敢,他知道自己没有翅膀,最后只会摔得如同一滩烂肉,他从电视里学会了一句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

江炎鲲以为自己的生活会这样一日一日过下去,乏味的,无聊的,直到耄耋之年,垂垂老矣。

直到有一天,那个他被他称为父亲的男人去世了,然后他被告知,自己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他们是龙凤胎,会被接到江家来住。

母亲的反应自然是歇斯底里的,她在江炎鲲面前,用尽所有恶毒的词汇去形容他们,他听到最多的一个词就是“杂种”。

他那时还那样小,也会稚气的跟着母亲一起,称呼他们为“杂种”。

江炎鲲很开心,他觉得自己空虚的心仿佛一点点被填满了,只要他叫他们“杂种”,那两人就会露出小兽一般凶狠的眼神,他像是找到了新鲜玩具一样,乐此不疲的玩着这个游戏。

直到有一天,他坐在阁楼上的窗户边上,远远地看到江景淞怀里抱着一只兔子,江景淞很开心的在给它喂菜叶子,江景画就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他,时不时用手摸摸那只小兔子。

他被那两个人的笑晃了眼,不就是一只廉价的兔子么,有什么好神气的。

他想起了表哥送给自己的那只蓝宝石蜘蛛,一度被称为蜘蛛中的贵族。

他特地嘱咐佣人把自己的蓝宝石蜘蛛用盒子装好之后拿了出来,见江景淞抱着那只廉价的兔子进了大厅之后,他坐着轮椅,提着自己的蓝宝石蜘蛛,用炫耀的语气,蔑视的眼神看着他,将那只高贵的蜘蛛递了过去:“看……”

他话还没说完,江景淞就吓得面色苍白,哭哭啼啼的尖叫起来,江景画从外面冲了进来,像只随时准备开战的小狼狗似的,她啪一下将装有蜘蛛的盒子从他手中打飞了,然后嘴里骂道:“江炎鲲,你是神经病吧,竟然这么幼稚用蜘蛛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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