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1 / 2)
这件事情,很多年后还在发酵。最终传出来的话是:大名演忆秦娥(那时还叫易青娥),其实在十四岁时,就被一个做饭的糟蹋了。那做饭的,还是一个鼻流鼾水的老汉。
那天晚上的事,易青娥一生都没有忘记。直到很多年后,她还清楚地记得所有细节。
宋师被她叫醒后,操起的那把椅子,是一只仅剩了三条腿管事的道具椅子。缺的那条腿,宋师是用砖头支着的,上面放着洗脸盆。宋师连脸盆都没来得及拿开,就那样把椅子操了起来。一盆水,是霍啷啷旋转在了地上。那椅子,端直举过他头顶,还被中间的竹笆门绊了一下,但没有影响力量,只听“嘭”的一声,就砸在了廖师肉嘟嘟的脊背上。廖师闪躲得快,但光屁股急忙苫不住。宋师又抡起椅子,砸在了他的白屁股上。那屁股白得很是恶心,简直有些瘆人,像是在水里泡了好多天的动物腐尸。也大得的确像个柳条笸篮。椅子哗的一下,就在屁股上散架了。这是前几年演《椅子风波》的那把道具椅子。一个“投机倒把犯”,把挣来的钱,全藏在椅子腿和坐板的夹层里了。最后是让心明眼亮的女队长,通过巧妙的“审椅子”,才把坏人人赃俱获,绳之以法的。这个戏那几年演得太多,好几把椅子都演得缺胳膊少腿了。这把椅子还是宋师在垃圾堆里捡回来的。没想到,最后在这里派上了用场。当散架的木片,飞到易青娥身上时,只听廖耀辉“哎哟娘啊”一声,好像就咽气了。
易青娥直到这时才从恐惧中反应过来。她捂住脸,哭着就要朝出跑。宋师把她叫住了:“娃,你先别走。说,廖耀辉都对你做啥了?你不怕,有我给你做主呢。”
易青娥浑身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不要怕,廖耀辉这下是犯了罪了,你知道不?他是要坐监的。搞不好还要挨枪子儿呢,你怕啥?”
还没等宋师说完,廖耀辉就在被窝里答话了:“哎呀宋师啊,光祖呀,你可不敢这样乱说哇!我可是把娃的指甲壳都没动一下呀!不信你问娥儿,我可是冤枉啊……”廖耀辉在被窝里筛起糠来,整个床都哗哗地颤抖着。
“你还冤枉?旧社会跟地主小老婆就没干下好事。新社会了,你还这样作恶。都不怕雷把你劈了。这娃才多大?”
廖耀辉连忙说:“宋师,宋师,光祖,光祖,我真的冤枉啊,我真的没作恶啊!”
“没作恶?没作恶你光着个烂屁股干啥?看你那恶心屁股,比烫了毛的猪还难看。还害娃呢。”
“习惯,习惯哪。我一辈子都是光着屁股睡觉的,你还能不知道。过去……在大地主家……也就是光屁股……惹的祸呀……”
易青娥捂起脸又要走。宋师就吼了廖耀辉一声:“别说你那些恶心事了。老实交代,你对人家娃都干啥了?娃,你等等,这事他得给你一个交代。”宋师把易青娥又挡住了。
“你问娥儿,你问她我做啥了?”
“以后不许你叫娥儿,你不配,老没德行的东西!说,都对娃干啥了?”
“我真的没干啥呀,你问娃,你问娃么。娥儿,呸呸呸。娃,青娥,你说,你说么。总不能……让我心疼你一场……还给我踏渣哩吧。”廖耀辉慢慢把头从被窝里伸了出来,可怜巴巴地看着易青娥。
易青娥只是低头哭着,不说话。
廖耀辉急着说:“你看你这娃,你说话呀!你不说话,光哭,宋师还以为我干啥了,你说呀……”
易青娥终于说话了:“你……你还没干啥!”
“我干啥了,我干啥了?娃呀,你可不敢血口喷人哪!”
“说,别怕,我给你做主,别怕这个牲口。”宋师还朝易青娥跟前站了站。
易青娥就说:“他……他先拉我的手,乱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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