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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终看好他们这对欢喜冤家。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肖哲在心底里其实一点儿也不讨厌颜舒舒。就像,我的心底里或许也没有那么讨厌那个谁谁。
谁知道呢!
回到宿舍,我放下东西,第一件事是走到阳台上去拨通阿南的手机。他正在火车上,我能听到铁轨轰隆隆的声音。
“我想赶回来的,可是没买到飞机票。”他说,“不能陪你过生日了,真是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好吗?”我说。
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回我说:“好。”
“谢谢你。”我说,“今晚很开心。蛋糕,雏菊,都收到了。”
“别说谢谢好吗?”他笑。
“等你回来,奶奶要逼你去相亲。”我提醒,“你最好提前做好准备。”
“没事,”他说,“以不变应万变。”
“我也要逼你。”我说。
“是吗?”他哈哈笑,“能否透露一下怎么个逼法?”
“还没想好。”我老实交待。
手机信号就在这时候开始不好,我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他的声音,好像是说火车开进了山洞什么的,我和他仓促地说了再见,收线回宿舍,桌上摆满了大家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好像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一个拥有金缕鞋的灰姑娘,这么多东西,要是没有颜舒舒帮忙,我肯定拆不完。对了,颜舒舒呢,她真的不在宿舍里!我连忙问吴丹、颜舒舒去了哪里,吴丹告诉我她压根就没回宿舍,还以为我们一直在一起呢。
我想起她发给肖哲的短信,心里忽然一拎。一种似曾相识的不好的预感忽然来袭。我给颜舒舒打电话,她一直都没接。我想给肖哲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他的号码,只能作罢。
那天晚上,直到熄灯前,颜舒舒都没有回来。
我心里的疑虑一直保持到去盥洗室刷牙时。因为收拾礼物花了很长的时间,我去的时候宿舍已经熄灯,但我的耳朵一向灵敏,走过楼道时,我听到有女生在说话,而且提到颜舒舒的名字,于是我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好戏应该已经上演了。”
“不对不对,这会儿应该是在热身。”
“哦,可惜我们现在看不到,不知道哪个台重播呢?”
说罢,她们齐齐笑了。我还看到明明灭灭的烟火,应该是在抽烟。我走近一些定神一看,认出了其中两个人,就是那天在食堂打架的两个高个子。不知道她们说的“演出”是不是跟颜舒舒有关?她们看见我,立刻噤了声,并且很快散去。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正好和一个女生的目光对撞,她看上去非常胆小,立刻慌乱地收回了她的目光。
我又回到宿舍打颜舒舒的电话,还是通的,但还是一直没人接。她的手机铃声相当大也很特别,是一个女人的笑声,要是不接的话,会变得声嘶力竭听上去让人全身发麻。很多人都建议她更换,但她执意不肯。用她的话来说,接不到电话就会少一桩生意,所以铃声就代表着金钱,听不到可不行!
我在脑子里简单分析了一下,现在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手机不在她身边;二是手机在她身边,但她没法接。
不管哪一种,都让人担心。
我想起她发到肖哲手机上的短信,又想起傍晚的时候王愉悦跟我说的那些话,决定不再等下去。我从床上爬起来,直接去敲于安朵的房门。
于安朵自己来开门,披散着的长发洋溢着好闻的香气。她站在门口,借着楼道昏暗的灯看清我,眨着眼睛用甜美的声音问我:“马卓,你是找我有事吗?”
“颜舒舒在哪里?”我直接问。
“在哪里?”她面露疑惑,语气充满戏谑,“老师办公室?”
我说:“你一定知道,麻烦你告诉我。”
“对不起。”她说,“我真的不知道咧。”
“她走的时候,有留短信给我。”我诈她。
“是吗?”于安朵说,“说什么呢?”
“提到你。”我说,“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说得那么清楚。”
“马卓。”于安朵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又靠近我一些,才说,“别说我没劝你,离颜舒舒那种人最好远一些。你把她当朋友,人家未必。你了解她的底细吗?知道她每天都干些啥吗?省省心吧,不该我们管的事情,最好不要掺和,你说呢?”
说完这句话,她退回到房门前,对我说:“晚安。”然后把我一个人留在门外。
我当然不会放过她,又用力地敲门。
她又打开门,问我说:“还有什么事?”
“如果她出什么事,我会告诉学校的。”我说。
她微笑着答我:“好的。”
门又关上了。
我站在那里,好几分钟,我都有些手足无措,因为于安朵根本不吃我这一套。看她的眼神,我就知道她心里有鬼,但是她不怕我看得出来,毕竟眼神不算证据,她对这一切都运筹帷幄,了然于胸。但她对这一切越运筹帷幄,就说明颜舒舒越危险。
该怎么办呢?
就在我努力思考的时候,眼前的门又打开了,不过这回出来的不是于安朵,而是刚才那个看上去特别胆小的女孩,她手里捏着一张草纸,看上去还是慌慌张张的。经过我身旁,她悄悄伸出手拖了我一把。我心领神会地跟着她走了很远的路,一直走到楼道那边。她才停下,用颤抖的细小的声音对我说:“出校门左拐,‘算了’酒吧。记住,千万不要带人去,不然颜的名声就完了。”
说完这句话,她一溜烟地跑到了厕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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