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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就是精神上的某种极度不满足吧。
“姐姐。”洛丢丢神神秘秘地看看门外,小心地把门关好,从里面锁好,这才按我到椅子上坐下,压低声音对我说,“我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
“什么?”我问。
她趴到床下,扒拉了半天,扒拉出来一个盒子,她打开盒子,从里面再扒拉出一个布袋子,布袋子解开来,最终拿出来一个U盘。
她举着U盘,像举着什么贵重物品来到我身边,将它塞到我手里说:“姐姐,这个你一定要收好。记住,如果我或者我妈有一天遇到什么不测,你就把它交给警方。或者,用它去换很多很多的钱!”
她又在玩什么把戏!
“一定要收好。”她说,“拜托了。”
在她的一再要求下,我将信将疑地将U盘放进了我包的内口袋里。
“姐姐你等我哈,我冲冲就出来。”她当着我的面脱掉了外衣,奔进浴室,从背影看,她真是瘦得不可开交,像一棵发育不良的番茄苗。
“感冒了还是泡一下比较好。”我说。
她甩给我一个飞吻,进去了。
“姐姐!”她在卫生间大喊,“你没走吧?”
“没。”我大声应她。
“姐姐,”她说,“你都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给我一百块?”
我没回答她。我眼光正看到床头,那里放着洛丢丢和吴媚媚的照片,母女俩笑得真甜,那时候的洛丢丢,应该才十岁左右吧,长头发梳成两股辫儿,打扮得像美少女战士水冰月的样子,发饰还是Hello Kitty的,看来她从小就是摩登女郎。她终于不再乱喊,卫生间里只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我有点无聊,随手翻起洛丢丢放在床头的一本书,那是一本日本的漫画书,书上被她用红笔做了很多的记号,写着怪吓人的字:杀,杀无赦!拿命来!灭你全家!同归于尽等等。
真不明白她小小年纪,到底跟谁有如此深仇大恨!
洛丢丢洗完澡出来,吃了吴媚媚给她买的药,很快就沉沉地睡去。我和吴媚媚下楼来,发现她已经将楼下收拾过一番。正午的阳光倾泻下来,照在真皮沙发上。我忽然想起昨晚他跟我提起的所谓“别墅”,说起来实不实现真不重要,因为光是承诺就足够让我感受幸福的重量。
吴媚媚坚持要送我回家,换了一身行头的她看上去精神了许多。不知为何,我不敢多看她那张精致的脸,因为实在是美得不可形容。
“我自己回去就好,”我说,“你在家陪着丢丢好了。”
“她不睡上一天不会醒的。”吴媚媚说,“每次离家出走回来,都是这样。你就让我送送你,我心里也好受些。”
我没再拒绝她。
回去的路上,吴媚媚一面开车一边对我说:“冒昧地问一下,你在方律师那里做,多少钱一个月?”
“我还是实习生,没什么钱的。”我说,“不过下学期我就算是去那里正式上班了,方律师人好,应该不会亏待我。”
她说:“我看丢丢很喜欢你。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替丢丢做家教,我可以付你高薪,包吃包住,一个月3万块,你看如何?”
3万?我耳鸣!
“就是需要天天陪着她。”吴媚媚说,“别的工作就做不了啦。不过只要丢丢上了正道,我可以再替你找份好工作。”
“还是不要了。”我说,“我不是很有耐心那种人。”
最重要的是,我其实并不太相信那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只有真正付出努力,才有实实在在的回报,这是阿南从小就教会我的理念。
“马律师不再考虑一下么?”她一边开车,一边摸出一根细长的摩尔烟,点上。又把烟盒伸给我:“来一根?”
我摆手拒绝,低头看到她露出的一截手腕,卡地亚手表。没有三十万买不来。
只是我并不羡慕她。
“谢谢你的信任。”我说,“不过我还是希望,可以做个好律师。”
她看看我,叹息说:“丢丢有你十分之一,我就满意了。”
“她还小。”我说,“来日方长。”
她听我这么说,无端端就要掉下泪来,似心中有万千悲伤,不知道找谁诉说。我递给她面巾纸,她跟我说谢谢,我不敢随便说话,生怕再触动她什么伤心之处。像她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天生娇宠的命,若不是摊到这样的一个女儿,应该没什么烦心事可言吧。
那天我回到家里,已经快中午一点了,正要开门,就听到夏花在里面大喊大叫:“你这么在意,那我们分手好啦,我们分开了,你就再也不用痛苦了!”
看来,他们吵架了。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夏花已经拉开门,身后拖着一个行李箱,她泪眼曚昽地看我一眼,就头也不回地往电梯口那里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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