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严思月一路上一声不吭,虽是夏日,但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到底不好受,还好和关阁离得近,没两步路就到了。
严言叫红雀寻出几件圣上前两日新赏的衣裳来,叫严思月挑一件喜欢的。
严思月像是还未缓过劲来一般,看着一堆衣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严言一瞧外面已是晚霞铺天,对红雀说道:“先将那件月白的给姐姐换上。”
严思月提线木偶一般由着红雀摆弄,穿好后,她摸了摸衣裳的料子,轻声感叹道:“真是好看。”
严言和严母对视一眼,严母仅靠听说,还以为是三皇子落水的事儿真吓着了严思月,心里一面盘算着该如何与严父交代,一面决定回了府,给严思月寻个郎中来给好好瞧瞧。
严言也是疑惑不解,说是被李焕的事儿吓到了,严言第一个不信,毕竟严思月跳下去时,瞪的严言那一眼,严言还记得。
直至严母带着严思月上了马车,严思月都是一副丢了魂儿的反常模样。
天色渐暗,送走了严母,严言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该找一趟魏青朝。
虽说一脚把李焕踹下水不是什么大事儿,但魏青朝看到了全部,这件事儿很多地方根本经不起推敲,若是日后魏青朝反咬一口,就算没有证据,但李焕必定会对严言起疑,如此一来,李焕与严思月的事儿就不好撮合了。
红雀若有所思的道:“我看大小姐今日走时,表情不怎么好,她是不是猜出什么了呀?”
“放心,谋害皇子是大罪,是要连坐的,她才不信我们有这么大胆子。”严言胸有成竹的道。
至于严思月在想些什么,虽说无从得知,凭严言对她的了解也能猜到一二,无非又是嫉妒在作怪。
严思月的母亲安姨娘,本就是打小陪着严治竹的丫鬟,到了出阁的年岁,安姨娘不肯放弃养尊处优的日子,死活不肯出府,那时候严治竹也是个实在的,也不曾想过其他,只想着安姨娘陪了他如此久,不愿嫁便留在严家的老宅子也好,那时候他哪里能想到,安姨娘一开始就是冲着自己来的的。
安姨娘用尽手段,让严治竹纳了她当侧室,严治竹那时还未娶正妻,便诞下了严思月,安姨娘也是因为严治竹没有正室的缘故,在严府呼风唤雨多年。可惜没几年,严治竹就娶了贺嫦为正室。
那时贺嫦家里一听,严治竹府里还有个侧室,死活不肯将女儿嫁进去,还是严治竹去了贺家,好说歹说,才说通了贺家,条件就是将严思月过在贺嫦名下。
安姨娘一听,这哪里肯,贺嫦未入府前,自己在严府里当家做主,好不惬意。贺嫦一入府,权柄下移便罢了,连孩子都保不住。安姨娘便靠着种种理由拖着,一拖,就拖到了严言出生。严言一出生,安姨娘便安了心,总归是不会将严思月从自己身边夺走了。
严言出生,安姨娘难熬的日子才开始,原先严治竹还未曾在朝堂上崭露头角,日子虽好过,但不富裕。徵昱帝继位后,严父受朝廷重用,日子一天天的好了,严言含着金汤匙落了地。
安姨娘本就没什么过人的眼界,一瞧严言和严思月待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便犯了病,原先抵触的事儿却又后悔起来。
安姨娘一气之下闹着出了府,那时严父早已摸清安姨娘的路数,也不给她骄纵的机会,都由着她去了。在外头讨生活的日子不好过,她自己受苦便罢了,偏偏还要拉着严思月,严父去找过她好几次,最后都是大吵一架。
若严思月那时不懂事便罢了,偏偏那时严思月已有十二三,将这场闹剧全然看在眼里,耳濡目染之下,将安姨娘的自私自利学了个十成十,但,严思月要比她母亲聪明的多,也更有野心。
严言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回和关阁,现在去了六皇子宫里,六皇子若是赖着不走,不仅白去一趟还容易惹人怀疑。
魏青朝一夜翻来覆去,一闭上眼就想起下午三皇子落水的事儿,只好听了一晚上蝉鸣,刚合上眼没一会儿,就听到宫里的晨钟响了。
魏青朝顶着两个黑眼圈,陪着六皇子去上书房。
“青朝,昨晚没睡好吗?”六皇子不解的问道。
魏青朝打了个哈欠,“也还好。”
“你都打了一路的哈欠了,你从昨晚上回来就不对,你碰着什么事儿了?”
魏青朝回想起那张纯真无害的脸上,带着的威胁笑容,忽然打了个冷战。
算了,少一个人知道,少一个人丧命。
“青朝,要不我替你给先生告个假吧,你还是回去休息的好。”李沅担忧的看着魏青朝眼下的乌青。
“无妨,我下午再回去就是。”魏青朝摆了摆手。
李沅拗不过他,也就罢了。
魏青朝一上午根本听不进去先生的课,一看到李焕,便想起昨日下午的事儿,纵使他再怎么推断,还是不明白严言为何要推李焕,若是为了栽赃,何必出来叫严思月去救。
而他昨日看到了全部,若是严言昨夜连夜来寻他,他心里倒还有底,严言那边儿毫无动静,他反而有些慌了。
先生也看出魏青朝心不在焉,还未至午时,就将他打发回去了。
上书房今日本就冷清,又走了个魏青朝,便只剩下李焕和李沅两人。
难得出来的早,魏青朝悠然的逛着偌大的皇宫,好不容易忘了李焕落水的事儿,偏又远远的瞧见了东宫,魏青朝下意识的换了条路,又想起了严言。
魏青朝头痛不已,还不如自投罗网算了。
蓦然,身后跑来个小太监,远远就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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