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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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的金砖地被地毯包裹起来,脚步声一并被掖在了地毯里,原本就空旷的大殿,没了宫人来去的脚步,更显肃静。

皇上坐在龙椅上说了些例行废话,严言心疼的看着餐盏上缭绕的热气慢慢散去。

坐在一旁的严思月心情低沉,好不容易见到皇上一次,还是在这么多人的晚宴上,皇上能看到她才怪。

皇后好像感知到了严思月幽怨的眼神,冲着严思月这边以胜利者的姿态笑了。

皇上好不容易说完了话,众人齐齐站起谢恩,又耽搁了些时间,等前菜端到严言的桌上已经成了凉菜。

严言狠狠的咬了一口酸辣肉丁,上菜的宫人也心里嘀咕,郡主又是在和谁置气。

虽是八珍玉食,但分量极小,若是中午,严言定会再要两碗米饭。

菜肴已经上到了第五个,垦宜才姗姗来迟。

皇帝本想装作看不见,任他默默入座便罢了,但垦宜风尘仆仆进来,跪在了皇帝面前。

“求陛下做主!”垦宜好似受了多大屈辱。

皇帝并非不知晓方才园林里的事儿,只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陛下,方才我与七皇子在园林起了争执,他们仗着人多,对臣一顿拳打脚踢,臣身单力薄,好不容易才躲过一劫,臣初来启盛,竟不知这便是启盛的待客之道!”垦宜颠倒黑白,咄咄逼人。

严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刚是在用身单力薄这个词形容身材健壮的他自己?

皇帝低低提醒了他一句:“朕知道,你和七皇子年轻气盛,有争执也正常,何况七皇子打了你,你也打了七皇子,也算扯平。”

垦宜不依不饶:“不只是七皇子,在臣和七皇子斗殴时,有人踹了臣一脚!如此落井下石之事,为人不齿,还请陛下找出这人来。”

皇帝龙颜微震,垦宜如此,是不打算让这场晚宴好好举行下去了,何况当时人多杂乱,他自己都分不清是谁下的手,还要叫皇帝把这里翻个底朝天才肯。

皇后嗅觉灵敏,一看陛下的表情,就知道机会来了。

“长明,你刚刚也在,你可有看到谁踢了垦宜王子?”

被称作长明的人站了起来,“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臣方才正好站在外围,并未看到有人踢了垦宜王子。”

那人一说话,严言就忆起了当时的那一声轻笑。

“那是许长明,皇后娘娘的侄子。”严思月忽然说道。

严言才不信严思月有那么好心会提醒她,果然下一句话就给严言挖坑。

“许长明虽然是庶子,但才华横溢,文武双全,人也长得出众,他方才说话时一直才看你,说不定是对你有意呢。”

严言无所谓的笑笑,许长明明显是看到了魏青朝踹的那一脚,但严言并不觉得有多感谢,这个节骨眼儿上给垦宜作证,那不就是想把头送给皇上当球踢吗?

“许长明就算是庶子,那也是许家最受宠的,别的嫡子也盖不过他的风采呢”严思月极力推荐许长明,像极了街上卖灵丹秘药的假道士。

这严思月将身份看的如此重要,前世怎么愿意陪着李焕韬光养晦?

垦宜听到许长明睁眼说瞎话,立刻就回嘴说道:“你们蛇鼠一窝,他的证词有什么用?”

许长明笑了:“臣当时看的很清楚,有两人站在王子身后,想将王子拉开,或许是当时太过混乱,王子记不清了。”

皇后亲切的询问道:“垦宜王子可有其他人证?不如你再仔细想想是真的有人踹了你,还是记不清了?”

皇上至今不发一言,摆明了不想在此事上纠缠,皇帝不发话,剩下的人自然立场明确的默不作声。

垦宜冷笑一声:“就当是臣记错了。”垦宜也不等皇帝说话,径自坐到了位子上。

皇上给了皇后一个赞许的眼神,皇后欣慰的笑了。

严言不舍的放下手里的排骨,端详眼前自由如风的少年,这人实在不似同龄人一般稚嫩,像是阴雨天云朵里的太阳光,有着明知世事难料,才要前行的坚定。

而这种人坚定却不坚韧,若遇不平之事,容易一蹶不振,从此被阴云掩盖,再无光辉。

魏青朝在对面看到严言与许长明对视,皱起了眉。

皇后看众人吃的差不多了,提议叫舞姬上来献舞,也好活跃气氛。

严言只想吃东西,心里根本不在乎什么舞姬。

乐师拨动了琴弦,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连两人宽的二皇子都停下了手里的筷子,严言还在夹菜。

一排身姿袅娜的女子走了上来,随着曲子轻轻摆动,如同清池里的鲤鱼一般柔软纤细,又好像窗幔上的轻纱一般飘逸。

垦宜推杯换盏间早忘了方才的不愉快,对着舞姬拍手叫好。

她们像是漫天的雪花,轻盈的围坐成一堆,忽的又好像被风吹起,轻轻散去,她们转着圈,就像在天空里盘旋,最后缓缓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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