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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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筹交错之间,陶容在皇帝身边笑的摇曳,严言几杯冷酒下肚,恍惚起来,好像曾经也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笑。

是在哪呢?

眼前的酒杯也变成了两个,她伸手去拿,不小心碰倒了酒杯。

罢了,即喝不了便罢了。

“红雀,我们回去吧。”

离开了晕黄的烛灯,严言才觉得没有刚才那般天旋地转。

路过的宫人提着重物,两只手提着还不够,还得支着腿才能前行。

她也曾如此提着重物在宫里拼了命的走。

那是严府刚刚有了衰败的迹象时,徵昱帝突发疾病,没了皇帝做依靠,严府大不如前,父亲整日被朝堂上的人刁难,母亲也不受其他官眷待见,日日被皇后叫入宫里训斥。

严思月手段层出不穷,竟自作主张向皇后为红雀许了一桩婚事。她像是挖到了宝藏急于分享的猎人,诉说着郭池是多么值得红雀托付终生。

严言心里再不悦,也不敢违抗皇后懿旨,父母那里已经足够烦心,哪里还有空过问她身边侍女的婚事。

红雀本就到了婚嫁的年龄,严言也一直想给红雀寻一个好人家,奈何世事繁杂,一直没能抽的出空来。严言那时还死心塌地相信严思月,还在心里感谢严思月竟比她自己还要上心红雀的事。

严府摇摇欲坠,红雀不肯出嫁,只想留在严言身边,陪严府度过难关,严言只当是红雀不舍,苦口婆心劝她出嫁。

主子如此,红雀也不敢违抗懿旨,含恨出嫁。

红雀进了郭家,第二日回门,严言瞧着眼前一对璧人,才放下心来,红雀总归是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可在那之后,红雀便不再与严府来往。

一日,小容跌跌撞撞跑来,说有官爷要红雀的籍契,严言这才发觉不对。

官爷拿着红雀的籍契,好心提醒道:“这姑娘说你们府里给所有仆役都下了蛊,已经按了手印,还是请令尊早些做好准备吧。”

严言不知官爷所谓,带着小容赶往大理寺。

红雀被五花大绑在一个铁笼里,脖颈,手腕,脚腕都铐着一根手臂那么粗的铁链。

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若不是红雀血红的眼睛,大概都分辨不出这是个人,她在铁笼中低吼着,像一只嗜血的野兽。

“红雀?”严言不敢确认她的身份,站在笼边试探的呼唤她的名字。

红雀听到熟悉的字眼,平静了片刻,突然,红雀拍打着笼子,发出了一声撼天动地的咆哮,红雀愈加狂躁。

几个差役急忙拽住红雀身上的铁链,想将她制住,红雀趴在铁笼上,手不停地在怕打铁笼,要把这铁笼拍散一般。

一个差役手脚慢了些,被红雀抓到了头发,猛地被她拽到了跟前,那差役一头撞在铁笼上,瞬间头破血流。

  剩下的人慌了手脚,拿着棍子一边击打,不停的从笼缝里猛戳红雀的身体,差役们越是如此,红雀就越是暴躁,仿佛猛兽扑食一般,咬断了那差役的脖子,光咬断还不算完,抱着那差役的尸身,一边喘息一边啃食。

严言扶着柱子,勉强还能站稳,眼前的一幕太过震悚,严言明知红雀已经失了神志,还是想叫叫她的名字,叫她回来。

“红雀,红雀,你别吓我,你怎么了红雀?”严言颤抖着声音,几乎是哀求的希望红雀能听到她的呼唤。

几个差役看到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惨死,都红了眼睛,不知谁先喊了一声“杀了这个怪物”,几人一发不可收拾的一拥而上,乱棍暴打着铁笼里的红雀。

听到铁笼里红雀的闷哼,已不似方才的狂躁,严言想要拽开红了眼的差役,却无能为力。

乱棍之下,哪有全尸。

铁笼里一摊血红,严言根本不忍走近,小容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

“笼中人是谁?”严言盯着铁笼,眼神空洞的问道。

差役只当严言受了刺激,无人回复。

“小姐,我们回去吧。”小容哭着半抱住严言,她从未见过严言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怕严言真的疯了。

“笼中人,是我。”严言自嘲一笑,对着小容说道。

郭家的人带走了红雀的尸身,说要将红雀葬在郭家祖坟。

那郭池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指着严言怒骂:“你们严府还是大户人家,怎的要对奴仆做如此惨无人道的事!就因为红雀是个下人,就可以拿她的命不当命吗!”

红雀清醒时亲手写下了诉状,上面的还有她决心要与严府断绝的红手印。

红雀性格刚烈,严言是知道的,是不是因恨生怨而报复严府,严言摸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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